“何必说得这样悲情？”秦时凉凉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那我们就一直恩爱下去。”顾桑陡地抓住他的手，指尖用力，“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我不想抱憾。”
她用了那样深刻的一个字眼，事实上，秦时在听到这样的句子的时候，灵魂几乎是在颤抖的，他那样深爱的女人，有一天会用这样绝望而悲凉的样子祈求于他，于她而言是一种折磨，而于他，又被何尝不是呢？
藏于身体另一侧的右手陡地收握成拳，秦时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知道的，那些表面上的东西，对我没有任何的意思。”他说，“就算我们在人前恩爱，在人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也不可能给予你那样的温柔。”他顿了一下，“顾桑，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拖得久了，真的对大家都不好。”
“你也知道的，我一向只关注自己的内心。”顾桑的身体坐正，手也抽了回来，以一种谈判的姿势，在秦时的面前，她早早地就丢失了立场，“秦时，顺服我就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秦时，人的一生很短很短，你根本就不知道下一秒能发生些什么。”
“下一秒，”他轻笑了一下，“我们到家了。”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两个陷入僵持状态的男女即时休战。
秦时推门而下，而后重新探身进去，将念念抱了出来。小家伙今天真的是玩累了，此刻正沉沉地睡着，也正因为她睡着了，秦时和顾桑才敢说那样无情冷血的话——念念才四岁，但她的智力远远不止四岁，她表面上表现得越天真，就代表她越狡黠。
这一点跟顾桑小时候不相上下。秦时记得的，他第一次在爷爷的书房里看到那一团小小的粉粉的小顾桑的时候，小顾桑也是带着这样的天真无邪的。
秦时抱着念念在前头迈开大步走着，顾桑一个人坐在车里望了半晌，才慢腾腾地下车来。
黄妈迎了上来，神情是止不住的兴奋：“夫人，听说你跟先生还有小姐今天在外面玩亲亲了？”年过半百的女管家揶揄地笑，“夫人，我能对你说恭喜吗？”
顾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黄妈的兴奋一泄千里，她望了望自己的女主人，又望了眼已经走得已经看不见人影的男主人与小主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夫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哇！”
顾桑点了点头，轻轻地举起拳头与黄妈轻轻一碰。
她会努力的，今天会，明天会，一直都会。
……
念念的房间里，秦时正在小心翼翼地替她盖被子，佣人小兰端着盆温水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的兴奋，而这种兴奋，很明显是与黄妈有些不同的，她是上个月才进秦王宫做工的，进来之后便一直在厨房和后花园那边做事，今天晚上是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自己的梦中**。
“先生，热水来了。”光是一个背影，便使得小兰微微地红了红脸。
“水放下。”秦时用下巴指了指**边的桌子，“你可以走了。”
小兰并没有依言离开。
而专注于替念念拭脸的秦时也并没有发觉，或许他已经习惯了梧桐阁的人对他的言听计从了，新佣人小兰的本次行为，实在是可以划分到秦王宫年度最稀奇事情之一了。
一直到替念念拭完脸拭完手心脚心了，秦时这才注意到小兰居然还留在房里!
“还不出去？”他声音很冷，“把水端出去！”
小兰脸色红红的，觉得自己梦中**发起脾气来也是那样的有魅力。
小兰将水盆端起，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表示，她要留在这里，以备秦时不时之需。
以备秦时的不时之需？
在房间外看了有好一会的顾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好。”小兰脸色一变，马上端着水就往外冲。
顾桑在她后头笑得格外动人：“小兰是吗？不是说想要留下来以备秦时的不时之需嘛？怎么就跑了呢？你这样是非常不守信用的好吗？！你不要走哇！我们需要你！”哪知道顾桑越说，小兰便跑得越快，最后的那种速度简直是可以用飞了形容了——呃，顾桑一激动，便又有些夸张了。
闻言，秦时轻轻勾了勾唇，慢慢地笑了起来。
她还是那样的调皮。这几年的凄苦岁月，并没有带走她的本色。那样率真的女孩儿，曾经那样鲜活地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却在一场不知所谓的阴谋里，他不得不亲手将她推离开去。
离开，是想要更好的活着。
他想要让她更好的活着。
他却忘了问，于她而言，怎样的活着，才是更好的活着。
……
梧桐阁的佣人们最近很有些无聊，原因是那个新来一个月的小兰同学居然这么快就被赶走了，当然，赶人这种事顾桑是不可能会做的，她连宁倾晚苏影莫芝兰都没有当成对手过，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佣？
当然了，她并不是说瞧不起女佣什么的，她的意思是，比这个女佣优秀一百倍的女人她都可以轻松应对，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佣钻了空子？
——就算是有空子，那也要秦时肯让她钻才行啊！
“哎秦时！要不我将人找回来，你就让她施展一下她的本事，看能不能撩拨到你？”她唉声叹气地，“你也不要因为讨厌我一个人而忽略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啊？”她继续说，“连我这样优秀的女人你都看不上，你守身如玉做什么？”
秦时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回应：“我并没有守身如玉。”最近一个月，他总有那么几个晚上是被劈晕过去的，醒来的时候不是压在她的身上就是被她压在身下的。
“哦？是吗？”顾桑只作不知，顾左右而言其他，“啊对了，新城计划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挑起了眉，“不好意思啊，让你老人家失望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