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帝凌轩答应,沐千歌和玉中的仙语两人在心里面同时都吁了一口气。夹答列伤
“那么姑娘,请告诉我我母后的事情吧,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被何人所害的。”沐千歌语气急促地问道,心中不知道为何,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甚至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王爷,你确定要知道真相吗,也许真相对你来说会有点残酷。”仙语压低嗓音叮嘱道,让沐千歌的心一紧。
沐千歌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唇角,温柔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道:“嗯,我可以承受。”
“既然王爷如此选择,那么仙语就但说无妨了,你的母后并不是被谁所害,相反,她今天这个样子,是太后自己造成的,因为当时她选择了死。”仙语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榛。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母后可能会寻死,你这是谬论。”沐千歌一听到仙语的话,瞬时激动地驳斥道。
帝凌轩淡淡地看了眼沐千歌道:“沐千歌,听她说下去。”
沐千歌紧绷着身子,俊美温润的脸此刻有些狰狞,拿着玉佩的手骤然握紧,咬牙道:“好,你说。艺”
“你可记得你那病怏怏的王兄,你母后之所以会愿意去死,是因为为了救你王兄。”玉佩中的仙语懒懒地扬了下眉梢道。
沐千歌表情一怔,迷惘地问道:“我王兄?与他何干?”
“想必你知道你王兄从小一直身受疾病困扰,但是并不严重,然而三年前自从当了皇帝后,身体开始突然恶化,状况也时好时坏,你母后因此操了很多心,一直向天下重金寻求可以治疗你王兄的方法。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母后终于找到了方法,当时言罗刚好成为国师不久,你母后十分信任他,便将自己所得到的方法告诉他,希望得到协助。言罗听了这阵法,立刻答应了。”仙语缓缓讲述道。
“难道这阵法是言罗要帝凌轩所做的阵法?”沐千歌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激动,只是语调比平时低了几分。
仙语嗯了一声,定声道:“没错,这阵法也是言罗一直所在寻找的,不仅能够让你王兄康复,也能让言罗变成人。”
“是什么阵法?”一直默不作声的帝凌轩插嘴问道。
“九凤朝龙。”仙语快速回道。
沐千歌闻言朝着帝凌轩看去,以为他会懂,却没想到他也是一头雾水,剑眉微蹙道:“未曾听闻。”
“你当然没有听过,这阵法其实是一道禁咒,由于对皇族威力太大,因此在一百年前,就被皇族之人下令,将所有相关的资料全都烧毁,所以现在知晓的人并不多。”仙语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所谓九凤朝龙,就是要杀掉与皇帝关系亲密的九个女人,这九个女人要分别住在皇宫的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和正中位,并且命格要纯阴。而居于正中位的女子,一般是皇后所在之位,但是当时皇后有孕,你王兄又挚爱着她,你母后为了不让你王兄难过,也为了保全皇家血脉,便决定用自己代替。”
沐千歌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颤声问道:“所以这三年内,我王兄才开始选秀纳妃,那些死去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宫斗而死,而是被我王兄下令杀死的吗?怎么可能,我王兄他不是那样的人。”
“王爷,是人都会怕死,求生是人的本性。也许你王兄以前的确是个温和善良的人,不过被病痛折磨的这几年,他恐怕是受够了吧。江山与美人,你王兄都得到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论谁不愿意好好活着。”仙语直言讽刺道。
沐千歌张嘴想要反驳,但是张开的唇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唯独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苍白。
帝凌轩思忖着仙语的话,眼中猛地划过一缕恍然,嗓音低沉地问道:“那死掉的人中,是不是包括那个棠妃,也就是莫将军的女儿?”
“没错,不过这棠妃算是死掉的那些妃子里面,最让皇帝伤心的一个。听说,皇帝因为棠妃的死,足足病了一个月,本来之前也曾很抵触太后的做法,不太愿意纳妃,但是自从棠妃死后,皇帝就完全不会抵触,甚至应该说态度变得十分积极。夹答列伤在这些妃子里面,至今为止,都没有谁的地位超过得了棠妃。”仙语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帝凌轩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明亮,他正色问道:“这九龙朝凤阵,是否还有人没死?”
“嗯,本身命格又要纯阴,且与皇帝命格不相冲的女子是难得遇见的,再加上这选秀之事,被人暗箱操作,掉包之事也实属常见,这也耽搁了阵法的完成。此外还有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帝凌轩没有来。”仙语刻意加重语气道。
帝凌轩剑眉一扬,别有深意地问道:“莫非这阵法一直在等我来,难道你们算到我这个时候会来焱都?”
“是的,因为这阵法需要灵力强大并且精通五行八卦的人来执行,此外,这阵法乃是汇阴聚阳,对鬼怪修行来说,是增加自身修行的绝妙机会,因此到时定会有不少鬼怪前来。要一边能够布阵,还能驱逐妖怪的,这普天下,你帝凌轩说不定可以做到。至于为什么会算到你会来,因为我生前是预言师,虽然死后灵力变弱,但是只要集中体内的鬼力,还是能够预言准确。”仙语在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故意顿了下,然后提高声调说道。
“如果国师知道我母后早就选择了死亡的话,那为何还要布置八色安魂阵来留着那一魄?”从刚刚就沉着脸的沐千歌忽然哑声问道。
“因为这是言罗提出的要求。言罗同意协助你母后,但是同时指出,他要你母后贡献出一魄,也要你王兄的一魄。这两魄就是所谓的龙凤母子魄,借助九凤朝龙阵的威力吸入体内,能够修补言罗体内失衡的阴阳,构建属于他自己的魂魄,好让他真正成人。”说到这,仙语的语气就变有点愠怒。
沐千歌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折的事情,心中猛地想到一个可能,原本就有些苍白无生气的脸色再度黯淡了几分,他艰难地开口道:“那这么说,我王兄从一开始就知道,包括母后的事情也知道吗?”“当然,你王兄又不笨,不过你王兄想救你母后,的确也不假。”仙语斩钉截铁地答道。
沐千歌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刺痛,让他猝不及防地呼吸一滞,想想这两年,为了母后的事情,自己一直在外奔波,只求找到方法来营救,看着王兄那焦急的模样,自己也没有起疑半分,却没想到,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欺骗自己。亏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一直坚信着王兄。
“这九龙朝凤阵真的可以救我王兄的命吗,但是将自己的一魄送给国师,会让他的魂魄受损,也会影响到日后的轮回。”沐千歌苦涩地扯了下薄唇,幽声问道。
“这两魄的确可以帮助言罗成人,但是言罗死后,这两魄会自动回到主魂中去,也许你王兄为了活命,愿意死后等着自己的一魄归体也说不定,更或者,你王兄另有打算呢。”仙语一直高昂的声音此刻都变得轻柔,让她的话蒙上一层诡异。
帝凌轩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修长的手指按着额角,一边听着仙语的话,一边陷入沉思中。
“你说你是预言师,那你到说说言罗什么时候会让我启动这九凤朝龙阵?”帝凌轩轻抬了下眼睑,凝声问道。
听到帝凌轩的问题,仙语直言不讳道:“这个根本就不用猜,明日就是初九,若是你们救不回寒月,这皇宫之人,包括王爷都会即可丧命。我想言罗会在明日让你启动阵法,换言之,九凤朝龙阵中所需要的最后一名女子,会在今晚死去。”
仙语的回答让帝凌轩即刻抬头看向沐千歌,沉吟道:“你不去阻止吗,这么阴险的阵法,对佛门中人来说,是一大禁忌吧。”
沐千歌绷着身子,薄唇紧抿,好久才喃声道:“如果这是救王兄的唯一方法,我无法去阻止,母后愿意为王兄而死,我怎么能逆她的意,让她无法如愿。”
帝凌轩仿佛料中沐千歌会如此说,便不以为意地垂下自己的手,嗓音微凛道:“我一直有个问题要问,你说是预言师,言罗曾是玉妖,你们对阵法应该全都不懂,但是先不说这九凤朝龙阵,还有这八色安魂阵,言罗是如何得知。我记得他曾和我说过,他只会这个阵法,那么这些全都是有人告诉他的吧。”
帝凌轩的话看似只是随意一问,但是里面藏着的冷意却让人无法忽视,就连玉中的仙语都不由得赞赏道:“我不得不说,帝凌轩,你很敏锐,这阵法,的确都是有人告诉言罗的,不过告诉他的人是谁,我倒是不得而知,只怕和想杀皇宫中的人有关。”
掌握到自己所要的信息,帝凌轩立刻站起身,笃定道:“我已经掌握到我要的信息了,想要杀害皇宫之人的想必是莫府中的人,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知晓自己的爱女被杀死,所要决定要复仇,让所有皇亲国戚都为女儿陪葬。”
“既然这样,那我让人包围莫将军府,我们直捣黄龙,救出寒月,破了那阵。”沐千歌凤眸一寒,表情严肃认真。
帝凌轩摆了下手,正色道:“没用的,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找到那地方,去了也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
“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沐千歌皱起眉头,不甘心地问道。
帝凌轩微颔首,冷静分析道:“没错,如果如这个女人所说,言罗会让我明天启动那个九凤朝龙阵,我会逼出他所知道的一切,还有,就算我们要硬闯莫府,最好的时间是明日午时,那时候阳盛阴衰,也是各种灵力衰弱之际,莫府的那个结界想必也会受到影响,这对我们会比较有利。所以如今我们要做的,则是养精蓄锐。”
“我知道了。”沐千歌紧抿了下唇,闷声应道,将玉佩放在桌上,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沐千歌略显萧索的背影,帝凌轩的脸上并未有一丝变化,只是将玉佩放在怀中,侧头望着床榻上还在昏睡的鬼娃,一直冷厉的眸光微微柔了柔。
帝凌轩踱步走到门前,抬头望了眼已然漆黑深幽的夜空,伸手将门缓缓阖上,折身躺在软榻上,袖袍一挥,将烛火熄灭,让黑暗彻底袭来。
此时在皇宫的某处,红鸾帐暖内,一对欢爱过的男女坦诚抱在一起,女子娇弱柔美,如凝脂般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此时她正抬头望着眼前这个温柔俊秀的男子,眼中挑染出来的,是浓浓的痴恋。
“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够吗,爱妃。”沐辰风轻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女子柔顺的青丝,嗓音轻柔悦耳。
女子听到沐辰风的调侃,立刻娇羞地低下头,不安地说道:“是臣妾唐突了,望皇上莫怪。”
“傻瓜,你是孤的人,孤是你的夫君,娘子看夫君,哪有罪可言。”沐辰风轻笑起来,伸手刮了下女子柔嫩的脸颊。
女子神情一怔,不敢置信地呢喃道:“皇上,您刚刚说我是您的娘子?您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不然孤怎么会要你呢,傻瓜。”沐辰风伸手勾起女子的下颚,附身就要覆在那娇艳光泽的红唇上。
女子心跳一阵加速,目光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看哪,看着这个对自己如神祗般的男人越靠越近,她内心欣喜若狂地闭上眼,等待着这个吻的来临。
看着女子闭上眼,沐辰风漆黑幽深的黑瞳中立刻划过一缕狠厉。
女子以为沐辰风会再度索欢,却没想到他只是在自己的唇瓣上浅浅一啄就离开,心中就忍不住涌起一股失落,但是随后听到他那句“我不想累着你。”的话后,嘴角就忍不住漾起幸福的梨涡。
“已经四更了,爱妃你先睡吧,孤要去御书房批奏折了。”沐辰风微笑地看着女子脸上的笑容,但是温柔的目光里面却掩藏着一缕极细微的冷漠。女子见沐辰风要走,眸底落寞横生,却被她长长的睫毛遮住,语气心疼道:“让臣妾来为您更衣吧,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切勿太过操劳。”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为沐辰风穿上龙袍,她的表情十分认真,动作也极其细微,就如同她对这个男人蚀骨的爱一般,卑微却又深沉。
“孤记住了,爱妃,你好好休息,待孤忙完再来看你。”沐辰风和颜悦色地应道,就像和煦的春光,让人自甘陷入这温暖中。
“好。”龙袍穿好,女子不舍地垂下自己的手,听到沐辰风的话,有些黯淡的眸子立刻变得晶亮,声音轻快地答道。
沐辰风朝着女子温和一笑,踱步走到门口,伸手准备推门,但是似乎想到什么,便回头对着她道:“我会让人给爱妃送一碗你爱喝的燕窝银耳莲子羹过来,你喝了再睡。”
“谢皇上。”女子朝着沐辰风盈盈一拜,脸上笑靥如花。
沐辰风伸手推开门,对着门外守候的宫婢命令道:“伺候好娴妃。”
屋内被唤为娴妃的女子在听到沐辰风的话后,明亮的眼中再也忍不住地聚起一层水雾,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不停地跳动,如同失了方向拼命奔跑的兔子一般,慌乱不安。
“这不是做梦,是真的,皇上,谢谢你来看我,谢谢你说你把我当做你的娘子,只要有了你的这一句话,我多辛苦都无所谓。我会一直等你,就算明知道你的话不能当真,我还是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娴妃哑声喃喃自语道,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溅落在地。
入宫一年来,沐辰风就不曾正眼看过自己,除了棠妃祭日的那夜,他醉酒误闯了自己的房间,强要了自己,嘴里还不断重复着“棠儿,孤对不起你,对不起。”
那痛苦的悲鸣,让自己忍不住落下泪来,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而是因为对他的心痛。虽说之后沐辰风将自己封为娴妃,但是之后却再也没来看过自己,自己却日复一日地遥望着远处,期待那个悲伤却又温柔的男人再度出现。
就在自己以为已经被他遗忘的时候,今夜他突然来到自己房内,第一次唤着自己的名字,第一次清醒地看着自己,第一次温柔专注地看着自己,哪怕与他欢爱,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吗,就算感觉到心跳声,自己也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睡觉,怕一闭眼,又只是一场梦。
“娘娘,奴婢为您更衣。”入门而进的宫婢们见娴妃正光着脚穿着亵衣站在房内,赶紧上前拿起衣服为她披上。
“刚刚皇上是真的来过对吧?”娴妃伸手将罩在自己身上的外衫拉紧,颤声问道。
宫婢们互相看了一眼,不懂娴妃为何这么问,却还是恭敬地答道:“是的,娘娘,皇上还让奴婢们伺候好娘娘。”
娴妃身子轻轻颤抖着,她伸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滑落,那哭泣的模样,让宫婢们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娴妃娘娘,这是皇上特意为您准备燕窝银耳莲子羹,吩咐奴才端来送您。”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顺声望去,来人正是一等太监总管。
娴妃连忙拿出帕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微笑着道:“有劳总管大人了。”
太监总管朝着娴妃低了低头,然后进门将手中端着的东西放到桌上,弓着身子道:“请娘娘享用。”
娴妃做到桌前,拿起玉勺搅拌着眼前自己最爱的甜点,继而舀起一勺放入嘴中,那甜而不腻的味道立刻从舌尖沁入心肺。
虽然吃过很多次燕窝银耳莲子羹,但是娴妃却觉得这次自己吃的,是自己活这么久以来所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太监总管低垂着眼眸,静候着娴妃将燕窝银耳莲子羹吃完,漆黑的眼眸里面,就如同一潭死水般寂静,毫无半点涟漪。
“我吃完了,总管大人,您替我谢谢皇上。”娴妃将玉钵中装着的食物全部吃下去了,侧头对着太监总管感激一笑。
“奴才记住了,那奴才告退了。”总管大人伸手端起盘子,嗓音低低地说道,话中有种道不明的诡异。
目送着总管大人离开后,娴妃便准备就寝,才刚走床前,她便觉得腹中剧痛无比,肠胃就像有火在灼烧,疼得她捂着肚子趴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豆粒大的汗珠。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娴妃痛苦地大叫道,把周围的宫婢吓得六神无主。
“娘娘,您怎么了?”
“娘娘忍着,我立刻去禀报皇上,御医马上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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