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些疑问,老爷子进入梦乡。
他这几天病恹恹的,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力气。但是,因为这件事,他好像突然有了盼头,精神变得很好。
第二天,他一大早起来,收拾整理好,安排司机送他去苏蔓所在的寺庙。
平日里,老爷子喜欢游山玩水,突然要去爬山,别人不会怀疑。
等车子停在了寺庙外面,老爷子走了进去。起初,寺庙的僧人不肯承认这里有女人,他废了好大的劲儿,甚至还联系了沈越,最后有机会跟苏蔓见一面。
被带到苏蔓所在的小院外,老爷子心跳加速。那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苏蔓的情景。
有过太多的悸动,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又变成了这样。
轻轻地推开门,老爷子走了进去。大老远的,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是苏蔓。让他意外的是,苏蔓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邋遢,她穿着粗布衣服,看上去很朴素,与以往相比平添了几分味道。
苏蔓正在那里发呆,听到开门声回头,瞥到是老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嘴唇哆哆嗦嗦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老爷子内心是热的,表面上却冷冰冰。他冷冷扫了苏蔓一眼,一步步地走过来。
“老公,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不问!”苏蔓边说边抹眼泪,那可怜的模样看的老爷子有点不忍心。
“你在这里还好吗?”他板着个脸问。
“好?怎么好?你觉得我能好得了吗?”苏蔓嗓音低沉,“我受不了这个地方了,你是来接我的对不对?快带我离开这里,求你了。”
“小蔓,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要好好适应这里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太乱了,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最好的?不,我没有觉得这里有多好。你看看我,肚子都这么大了,在这里不方便,我得给咱们的宝宝接受各种检查,求求你,不要让我在这里了,好吗?”苏蔓急切道。
咱们的宝宝……这五个字听的老爷子脸色微变。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吗?本来,曾经距离这个答案很近很近。但是现在,所有的答案都没了。
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目光落在苏蔓隆起的小腹上,她怀孕了,腿脚又不方便,把她留在这里虽然很安全,但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带她走吗?带走了,她继续我行我素。他活着的时候可以保护她,等他死了,她这样的性格只会吃亏。
因此,不想害她的话,只能先忍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意识到老爷子只是来看她,没有带她离开的意思,苏蔓笑了笑,只字不提要离开,而是问起了家里的一些情况,有关厉斯夜、有关莫小陶、以及厉宅的一切。
闲谈起家中的事,老爷子语气柔和了不少,详细的为她一一介绍。
从苏蔓的态度中,他预感她好像有点学好了。
他对她这样的变化很是满意,所以他要继续把苏蔓留在这里,等她彻底的蜕变。
“好了小蔓,今天陪你说了这么多,我该走了。”老爷子怕留的时间太长自己不舍得离开,狠心说道。
苏蔓泪眼汪汪:“你难道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老爷子知道她想听什么,但是很抱歉,他不能按照她的意思来。他狠心道:“你自己好好注意身体,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老公!你真舍得让我在这里吗?带我走好不好?我保证乖乖听话,不会让你生气,相信我吧,嗯?”她以为,只要自己表现的听话一些,老爷子就能带走她。现在看看,好傻。
可是,她真的不想在这里了,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老爷子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乖乖听话。等我出去了,会跟小陶他们搞好关系,坚决不让你生气,我发誓!”为了能离开这里,苏蔓不停的保证着。
是的,只要别在这个地方,她愿意做任何事。
只可惜,她不能走。
老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良久开口道:“近期你在这里会好一些。”
“老公,你没这么狠心的……喂!你给我回来!”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消失在视线中,苏蔓难过至极。这一刻,这颗心被人掰烂了揉碎了,疼到无法呼吸。
她嚎啕大哭!
小孩子哭,是因为哭过之后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哭,是因为她觉得老爷子听到她的哭声会很心疼。
哭的这样昏天暗地,他没有回来。
她难过,可惜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关心。
不管是厉斯夜还是老爷子,都让她心寒。但是她很清楚,他们约好了一般对她这样冷血,都是因为一个共同的女人:莫小陶。
是莫小陶让她变成了这样。
留在这样的环境中就可以洗涤心灵?不存在的,这东西永远都洗涤不了。
莫小陶永远是她最讨厌的人,变不了。
“莫小陶,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把我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让你品尝!”苏蔓语气恨恨,眼神凶狠。
正想着,突然身子后仰,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想要找个人帮忙恐怕是不现实了,她艰难地动着身子,那种想哭的冲动越发强烈。
因为一个莫小陶,她恨上了全世界。
冬天的山里特别冷,这里又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苏蔓很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冻死在这里。她艰难地翻个身,慢慢往前爬着,伸手去够不远处的毯子。一点、一点、一点点的靠近……
门外,老爷子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这一幕,他的心是疼的,他也不希望发生这一幕。但是没办法,苏蔓该吃点苦头了。
如果狠心之后,她可以在吃苦中变得懂事一些,他愿意狠心一次!
无法继续装作如无其事的看着这边,老爷子转身,狠心离开!
屋内,苏蔓还在很艰难地往前爬着。爬到一半,突然腿上一阵过电般的疼痛袭来。
她呆住,回头欣喜地看着自己的腿。她的腿,好像有知觉了……
有知觉总比没感觉要好,至少还没到麻木的程度!天无绝人之路!她相信,自己会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