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城。麺魗芈伤。。
有了玄墨上神的救治,司若弦的内伤已完全好了,而皮外伤在御医的调养下,也恢复得很快,至于她小产后的身子,虽说玄墨上神有为其治疗后遗症,但终归还是未彻底的,需要御医的调养,毕竟,她一个伤得那么重的人,在一夜间全好了,怎么也解释不通,如此,反倒给她带来麻烦。
新皇登基,上官瑞风离开京城太久不好,但顾忌着司若弦的身子,他愣是让属下将行程完全改变了,还下了严令,不的得让司若弦知道。
连着几日,上官瑞风都寸步不离地陪着司若弦,向来冷酷无情的他,在她面前却是温柔至极的,对她的要求,只要他做得到的,都一一应允,竭尽全力地扮演一个好相公。
看到如此不同的上官瑞风,最最震惊的莫过于上官瑞风身边那四名护卫,要知道,他们跟在上官瑞风身边多年,从不曾见到了他对谁这么好,这么将就,这么温柔,隐约地,他们明白此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在兴奋着终有一个女人能够打动上官瑞风之时,他们也同样担忧,怕这个女人带给上官瑞风的影响太大,从而发生一些无可避免的事情。
而司若弦,在上官瑞风的柔情攻势下,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到后面的相信,只是,总也有种怪异感觉,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真的说不上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若弦的伤好了七八成,上官瑞风也到了不得不回京城的地步,于是,失忆的司若弦毫无疑问地随着上官瑞风回了璃南国京城。
璃南国的皇宫很大,很奢华,很漂亮,不比远东国的差,可是,对司若弦来说,却是完全陌生的。
失忆后的她,忘记了自己的一身本事,性子也变得沉静不少,可是,依旧是聪明的,而且,比以前要敏感,或许,是因为失忆的缘故的吧。
她想,上官瑞风说得不错的话,她是他的娘子,那么,对于她居住的地方,即便失忆,她也不应该感到陌生才是,然而,在踏入宫门之后,看到里面的情景,她不自觉地蹙眉。
上官瑞风对司若弦极耐心,他爱她,故,她的情绪,很轻易就能影响他的情绪,见她蹙眉,他的眉心也沉了沉,随即,温柔地问“白荷,怎么了?”
白荷,百合,百年好合,这就是上官瑞风想要的结果。
司若弦直视上官瑞风,问“你是皇上,那么,我是什么身份呢?”17690088
这些日子,她能感受到上官瑞风的爱,亦知道他是皇上,可是,他从不提她的身份,她也一直忽略,而今,踏入宫门,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虽说潜意识里,她认为皇宫内苑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不喜,却也不能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
上官瑞风脱口而出“我是皇上,你自然是皇后了。”
在司若弦面前,他从不自称朕,他将自己所有的柔情与耐性都用在她的身上,只盼,有一天,她能爱上他。
司若弦蹙眉“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别想太多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我送你去休息。”上官瑞风温柔地道,却绝口不提要帮她恢复记忆之事。
上官瑞风带司若弦去了中宫只有皇后才能住的凤鸣宫,并安排了十六个宫女、十六个太监伺候,四个大内高手负责保护,他们个个精挑细选、聪明伶俐。
司若弦实在乏得紧,也没去在意那么多,进了内殿,倒头就睡。
上官瑞风守着司若弦,直到见她睡得沉了,这才起身,对一众人交待了一番,这才去处理朝政。1ce00。
皇宫,一个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秘密很多,在某些事情却又算得没有秘密。
上官瑞风带着司若弦回来,并让她入住中宫凤鸣宫之事,迅速传遍后宫,后宫中瞬间沸腾起来。
谁都知道,上官瑞风最宠的妃子是水浅玲-玲妃,所有人都以为,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不论后宫,还是朝堂,几乎都已经站好了队,司若弦的突然出现,却是砸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而最最在意,最最愤怒,最最不甘的便是水浅玲。
玲珑宫,水浅玲正大发雷霆,砸着宫内的东西以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一众宫婢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炮灰。
直到宫内所能拿得动的东西都砸完,水浅玲累得香汗淋漓,这才停了动作。
整个宫内,碎片一地,一片狼藉,却无人敢上前去收拾。
水浅玲休息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得以恢复平静,才道“那个女人一来就想做皇后,哪有那么容易?那个位置,只能是我水浅玲的。”
水浅玲一脸阴霾,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寒光,看得在场的人胆颤心惊。
外人都以为玲妃温柔、识大体,除了他们这群侍候她的人,又有谁知她的狠毒呢?
水浅玲发泄过了,也就冷静了下来,上官瑞风刚回来,还未提到那个女人,她自然不会早早地去找那个女人的不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抓住上官瑞风的心,才是关键。
由于水浅玲在后宫众多嫔妃中最得宠,对于她认为有用的人,也很会拉拢,故,知道上官瑞风的行踪并不是一件难事。
调整好心情,她便令宫婢梳妆打扮,还特意穿上了上官瑞风赏她的湖绿色曳地长裙,端着早前令御膳房准备的鲍鱼燕窝粥,扭着不盈一握的纤腰,极其风、骚地往龙吟殿而去。
这头,司若弦一睡就是一下午,醒来之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半敞的窗户溜进室内,随着风,星星点点地洒落一地。
司若弦自行坐在梳妆台前,很自然地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放下,用梳子梳得顺滑之后,又很自然地将一头如瀑的发丝扎成一个马尾,以锦缎相束,待放下梳,看向镜中的自己时,司若弦愣住了。
她怎么会将头发弄成这样了呢?如此奇怪的束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呢?难道说她以前很喜欢这样发型?
司若弦百思不得其解,只愣愣地看着镜中的女子。
女子长得极美,用一貌倾天下,般般入画这样的形容也丝毫不夸张。
一张脸,精致得无与伦比;额间一朵红色的凤羽花,数不尽的妖娆迷人;褐色双眸,似含秋水,又带着万千疑惑,看起来,有些醉意的迷离,煞是迷人;丹唇微微抿成一条线,说明主人的心情有些不佳。。。
一袭水蓝色的曳地长裙,尽管人是美得无可挑剔,气质也是浑然天成,但是,看起来,裙子与发型仍是格格不入。
不知坐了多久,司若弦觉得有些饿了,这才又端看了自己一眼,最终,扯下束发的缎带,随意将发丝挽上,在首饰盒内拿了一支最不起眼的碧玉簪别在头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迈步出了内殿。
殿外,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有两人却是尽职尽守地守在门口,见司若弦出来,所有人的目光便很自然地落在她的身上,连手上的动作何时停止了也不自知。
此时的司若弦,还是穿着进宫时那一身水蓝色的曳地长裙,如瀑的长发只用一支碧玉簪随意挽起,两鬓各垂下一缕,轻轻抚过她那未施一点脂粉的脸蛋。
即便穿着普通、打扮普通,站在人群中,却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她的美,没有人能否定,也没有人会否定,更没有人敢否定,虽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来历,但就她那一张绝色容颜,便没有人会怀疑她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些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而出的,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很能拿捏分寸,见到司若弦失神不过转瞬间的功夫,便又回复正常,齐齐跪地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是了,虽说还未封后,但上官瑞风已下令让他们这么唤了。
司若弦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脱口而出“我还没死,以后就别跪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像被一道响雷当头劈下,雷得外焦内嫩,许久才缓过神来,皆叹:这位皇后,果然与众不同。
司若弦无视众人错愕的表情,继续道“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娘娘请稍等!奴婢马上去准备。”
这一夜,直到困意再次袭来,上官瑞风也没再出现,司若弦知道他肯定有很多国事要处理,加之,她对他的触碰有些莫名的排斥,两人一直都未同住,故,司若弦也没想太多,自顾自地睡了。
翌日,司若弦还未睡醒,便有人不识趣地找上门来,且,一来就是好几个。
来人皆是皇上的妃嫔,美其名曰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但谁又会不知道她们的真正目的呢?
尽管司若弦看起来无害,但凤鸣宫中的人,没有人敢去打扰她,就在几个妃嫔等得不耐烦,指桑骂槐地训斥凤鸣宫中的宫婢、宫人时,司若弦不悦的声音由远及近。
“本宫的人,何时轮到你们来教训了?都嫌日子过得太安稳了么?”
司若弦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正好可以盖过骂得正欢那道声音,她的声音很清甜,犹如清澈的湖水抚过心田,柔软得令人心醉,然而,其言语间的不悦任谁都能听出,那种浑然天气的霸气更容不得人忽视。
司若弦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主位上坐下,立刻有婢女奉上一杯热茶,她端着茶,悠悠地吹了吹浮在上方的茶花,缓缓凑到唇前,淡淡地抿了一口,称赞道“入齿留香、沁人心脾,不错!”
而这自始至终,她都未看其他妃嫔一眼。
其他妃嫔则是在看到司若弦的那一刻,全部愣在原地。
那是一张她们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美的脸,她,眉不画而横翠;唇不点而含朱;冰肌玉洁;狭长的丹凤眼魅惑至极;一双褐色的眸子,似含着秋水,令人迷醉;又似一潭潋滟的湖水,深邃得令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她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每一次看,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额间再添一朵妖娆迷人的凤羽花,使其更加光芒四射。
她,美得惊人,一举手,一投足,皆透着无尽的优雅与慵懒,哪怕她如瀑的发丝只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但那两侧散落下的一缕青丝,轻柔地抚在脸侧,看起来有些不羁,却为其频添了几分美感观;哪怕她一袭很普通的长裙,却将其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如魔鬼般,任谁看了都不禁浮想连篇。
难怪,她才进宫,便能入主中宫,住进这个所有妃嫔做梦都想住的地方,如此女子,别说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她们,也叹为天人。
一时,厅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呼吸声。
司若弦一杯茶喝完,那些女人还未回神,她不免开口“如果各位是想来看本宫的,那么,现在,你们都看到了,本宫要休息了,就不作陪了,你们自便。”
话音落下,司若弦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寝宫走,她是真的很困。
她的声音,正好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眼看着她要走,方才骂人的女子厉喝“站住!”
司若弦不以为意,脚不停,继续往前走。
那女子见状,起身奔上去,伸手拦住司若弦的去路,趾高气扬,语气极为不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住在这里?本宫?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后了?你不过是长得漂亮一些,皇上正好看上眼,后宫佳丽三千,个个皆是才貌出众的女子,你还真以为凭着这么一张脸就能坐上皇后的宝座了?别作梦了,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妃子是玲妃,宫中的女子有谁能够荣宠不衰?你今天住在这里又怎样?也不过是皇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皇上并未曾对外透露过要立后,更不曾提起你的存在。。。”
“所以呢?”司若弦回头看向那女子。
女子一袭艳红色的宫装,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更衬出她水润纷嫩的肌肤,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女子,巴掌大的瓜子脸,柳眉杏眼,纤长浓密的眼睫,颤动间,犹如两只欲展翅的蝴蝶,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尾上挑,很勾人心魄,一双薄唇,红艳艳的,给人一种想要采撷的冲、动,可惜的是,因为生气,她的小脸变得有些扭曲,令其美丽顿减三分。
女子被司若弦三个字堵得很是气闷,又想出口嘲讽,却被司若弦抢先一步“如果你们来,是想让我让出皇后宝座的话,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对这个,没有丝毫兴趣,你们谁想要后宫之位,尽管来拿就是,如果你们有本事的话。”
“另,你不必特意告诉我,皇上最宠的妃是谁,我没兴趣知道,你若是想玩借刀杀人这一招的话,你的演技也太烂了,你若是受人所托而来,那么,你回去告诉她,与其将心思花费在怎么赶走我上,不如多花些心思去讨好皇上,毕竟,说话权都在他的手上。”
星司弦望望。说完,也不待对方再说些什么,司若弦直接越过那女子便要进内殿,岂料,那女子直接拽住司若弦的手臂,怒目而视“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我?别以为住在凤鸣宫,自己就是皇后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容妃娘娘,这里是凤鸣宫。。。”女子的话未说完,宫内主事便上前一步,提醒道。其意思就是,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没错了,这个讨人厌的女子正是璃南国大将军之女-凌倩容,两妃之一的容妃。别看她刁蛮任性,却是真当水浅玲是朋友的,她对谁都不好,却唯独不与水浅玲争什么,反倒是希望水浅玲能当皇后,故,在得知上官瑞风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直接入主中宫,住进凤鸣宫,她心里就火大了,忍了一夜,终是没能忍住,率着其他妃嫔杀了过来,想的是要给这个女人一个下马威。然,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看来无害的女人,却不是软柿子,几句话就能堵死你。
凌倩容本就被司若弦气得想杀人,这会儿,一个宫婢竟也敢打断她的话,她的火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第一反应就是赏这个不分尊卑的婢女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瞬间响彻厅内,在半空中久久徘徊,挥散不去,主事宫婢的脸,亦迅速红肿起来,可见凌倩容下手之狠。
而伴随着凌倩容赏那个主事宫婢耳光的脆响,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司若弦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抬手甩了凌倩容一个耳光,冷厉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与此同时,司若弦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方才这幕似曾相识,可是,当她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能抓住。
凌倩容也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晃神,几乎在司若弦打了她那一瞬间,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便是捂着被司若弦打的左脸,歇斯底里的吼“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说着,凌倩容便抡拳向司若弦袭去,在场的人皆大惊失色,要知道,凌倩容可以会功夫的,在她们看来,她那一拳真打在司若弦身上,司若弦不死也会重伤了。
司若弦微微挑眉,并没有一丝慌乱,而被打了一耳光,距司若弦最近的主事宫婢,却是什么都没想,直接闭上眼睛挡在司若弦身前。
上官瑞风作梦都想不到,进来会看到如此一幕,凌倩容竟对司若弦动手,还扬言要杀了她,要知道,凌倩容可是会功夫的,或许,司若弦以前会功夫,很厉害,可是,失忆后的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罢了,若是被凌倩容打中,她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话。。。
上官瑞风简直不敢想象,看到她浑身是血,命悬一线,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时,他的心都在颤抖,疼得根本无法呼吸,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意,至今仍记忆犹新,他心里一紧,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身影一晃,如风般掠上前,在主事宫婢挡在司若弦身前的同时,他的手,直接捏住了凌倩容的手腕,生生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皇上。。。”在场的人,都被这突然其来的一切骇到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听到凌倩容的痛呼声,才回神,齐齐跪倒在地。
“容妃,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过安稳了吗?是谁允许你来凤鸣宫找她麻烦的?还敢动手了。”上官瑞风冷冷地瞪着凌倩容,本就冰冷的轮廓,在此时更是冰冷,连着周围的温度也都跟着降至零度以下,令人忍不住打颤。
“皇上,好痛。。。”凌倩容眸含热泪在抬头,想要博取上官瑞风的怜惜,然而,在触及到上官瑞风眸中那浓浓的杀气时,所有的话皆哽在喉咙口。
上官瑞风充耳不闻,毫不留情地将凌倩容甩在地上,无情道“朕平日是待你太宽容了,才使得你如此放肆,想杀她?信不信朕先杀了你?来人。。。”
此时的上官瑞风目赤欲裂,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杀气,没有人会怀疑,他真的会杀了凌倩容,哪怕她是大将军之女,在场的人,全部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上官瑞风的话音落下,门外立刻进来两名侍卫,单膝跪在地上,等待着吩咐。
“将这个女人拖到冷宫去,好好看守,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半步。”
此话一出,全场骇然,凌倩容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
上官瑞风不耐道“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等等。。。”司若弦走到上官瑞风身边,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瑞风,不要太过无情了。”
“白荷。。。”上官瑞风愣了一下,看向司若弦,全身的戾气都消散无踪。
司若弦说“我打了她一耳光,而她,还没有伤到我,所以,算起来,是她亏了,放过她吧,我还有事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