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波在开饭之前下的命令,只说晚饭之后集合,没有规定具体时间,他们不是正规部队,纪律没那么严明,不过一旦触犯了为数不多的纪律,处罚可谓残忍至极。悫鹉琻浪
除了黑玫瑰,这次血杀门的人也配发了武器参与行动,在海岛上没有船只很难逃跑,再说如果他们选择与中国政府合作,在黑玫瑰的地盘胜负难料不说,即使回去了也逃不了枪决的命运,像他们这些血杀门高层,哪个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大大小小作奸犯科的罪名就更不用说了,还不如配合黑玫瑰,也许会有一丝机会。
燕行给景荀送饭出来后就有点晚了,大部分人已经到场,有的在检查武器装备,有的在聊天,嘴里叼着赛过活神仙的烟,很放松的气氛。
见到他之后就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哟,我还以为咱们的情圣醉生梦死在温柔乡下不来床了呢。龛”
“哎这不是没办法吗,集合的命令不得违抗,不然怎么会拖到最后才到场?”
“说实话,那女人怎么样?爽不爽?”
“要早知道我也跟老大做交易了,老子一个人可以尽情的干,多爽,草!丘”
似调侃似讥讽的话语引得众人不断附和,各种粗俗话语不堪入耳,笑容猥琐的像一只只老黄鼠狼。
燕行直接漠视,以前在血杀门没少受排挤,他已经习惯了,不过他不回答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讥讽渐渐变成了人身攻击,越说越难听,直到栾波到来。
他没有立即整合队伍,抽着烟同众人一起笑:“你们也想要机会?可以啊,这一次按人头算,杀人最多的那个可以挑一个女人!”
话一出口引来一片嗷嗷嚎叫,对于一众年轻气盛的男人来讲,这个彩头足以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就算不争女人也要争口气,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老子才是第一!
“老大,老大,我就看上燕行那妞了,到时候能不能选她啊?”有一人大着嗓门起哄,麻子脸上的笑容恶意阴险。
栾波唇边徐徐扬起的弧度顿了顿,再扬起时已经变了味道,春风化雨的笑多了丝别人看不懂的隐意,他用带笑的声音道:“可以,没问题啊。”
燕行检查装备的手一顿,抬起头冷冷的望向栾波。
栾波挑衅的回视,不在意道:“说不定你一上战场就死了呢……”说着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形状,枪口对准燕行的脑袋:“嘭,狙击手出没,小心脑袋。”
距离此处两海里不到的海面上,一只停泊的小船飘飘荡荡随风摇摆,船舱内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亮,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鬼魅幽灵。
幽灵船的仓顶立着两个人,举着高倍夜视镜观察着零星分布的小岛。
刚停了一天的暴风雪又开始肆虐了,狂风掀起巨浪,小船摇摇晃晃的几乎要被拍翻,然而那两道挺拔的身影稳如泰山,就像与船身融为一体的桅杆。
两人观察了片刻,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说:“下去说。”
两人的动静惊动了甲板上抱臂斜倚在舱门口发呆的景风,这会儿他才感觉到那刀子似的雪花细细密密刮的脸颊生疼,收回目光转身跟两人一起走向舱内。
身后浓烈幽深的黑色像泥沼,一点点,无声无息的吞没了所有的光线与声音。
为避免提前被发现失去主动权,船舱内只有电子仪器的屏幕发出的冰冷蓝光,照的一张张严肃的脸上鬼气森森。
“联系上总部了吗?那边怎么说?”沈唐林在门口抖了抖衣褶里的雪花,坐过来低声问。
正对屏幕的青年停止敲打键盘,摘下耳麦指着屏幕说:“联系上了,这是刚利用卫星拍摄下来的附近岛屿的照片,不大清晰,只能看出岛屿的位置分部和大致地形轮廓。”
说着他摆弄了几下仪器,船舱一侧雪白的墙壁上投射出几张排列整齐的图片,四周是深蓝色的海域,海水微弱的反光可以看出呈放射状排列的六座小岛,另外几幅图分别是小岛近照,上面没有一丝灯光,只能根据隐约的颜色深浅来分辨地形。
对他们来说有这些就足够了,关键是他们想知道岛上具体的防御与人员情况,还有人质关押的位置,这里属于岛国海域,想得到具体情报只能他们自己侦查。
十四个人坐下来仔细分析了一遍岛屿地形,决定派出三个先锋去侦查情况。
“我去。”景风立即道,这几天的追踪与等待浇灭了最开始的焦躁,到底是经过训练的,可是冷静并不能减少他内心的煎熬,每当闲下来,他眼前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执行任务时曾见过的各种有关俘虏的画面,此时此刻的某个地方,也许他的妹妹正经受着非人待遇……
“我和他去是最合适的。”年良臣说,声音微哑,凤眸犹如利剑,迸发出的酷烈杀意让人不敢直视。
沈唐林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桌面,眸光微沉,他们两个去的确最合适,即使出现什么状况他也不必向政府交代,毕竟这里是岛国海域,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两国争端。
他也想去,可惜行动的总指挥须得坐镇中军,不到迫不得已或遇见特殊情况,轻易不得冲锋陷阵。
于是他点了另一名拥有“鹰眼”之称的侦察兵:“你们三个配合行动,一人负责相邻的两座岛,记住,只是侦查,遇到敌人万不可贸然行动!”
“保证完成任务!”三个人做了郑重保证,乘着一叶小舟驶向未知的危险。
六座岛上皆被印上了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并且制造出此时有人暂居的假象用以迷惑,在欺骗性的表象背后是遍布全岛的机关,能利用自然设置简易机关的地方都利用上了,不能利用的在可能活动区也埋上了地雷。
忙了一夜的燕行回来便将这些告诉了景荀,顿了顿又说:“晚上没人来找麻烦吧?”
尽管临走之前锁好了门,但那群禽.兽什么事干不出来。
“没有,我挺好的,你快上来休息一会儿吧。”景荀往里挪了挪身体,尽管燕行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象征国宝的烟熏妆却出卖了他有多疲惫。
好在床够大,两人又都没有绮念,同床共枕倒也不觉得尴尬。
燕行洗漱回来后外套都没脱,直接倒头就睡了,景荀昨晚提心吊胆一夜没睡好,燕行一回来她就放心了,跟着又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中景荀忽然惊醒,发现旁边燕行已经起床在穿外套了,走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两句窃窃私语,说的什么听不清。
燕行抓起枪就走,刚走两步又转过身,犹豫道:“刚才接到消息说西面岛屿发现有人侵袭,引爆了一颗地雷,不过目前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很多人都在往那边赶,我去看看。”
景荀一听顿时瞌睡虫全跑了,想到有可能是救援人员,心里有点紧张:“是吗,那你快去看看,不用管我,快去!快去!”
景荀心底慌乱不已,声音都跟着拔高了些,会不会是良臣他们?千万别是他才好,岛屿遍地陷阱,要想顺利进来没有人领着就只能飞着才安全,该用什么方法通知良臣与哥哥呢?
燕行眸光闪了闪,竟是再没说一句话就跑出去追大部队了。
他一走,走廊又安静下来,空空荡荡的好像整座岛就剩她一个人了,伴随的只有擂鼓般急速的心跳。
在确定走廊的确没人之后,景荀掀开被子坐起身,左手手腕的伤口极深,裂开了估计又要血崩,她只用右手小心翼翼穿好衣服,打开门悄悄往走廊张望。
跟她料想的差不多,她目前所在的房间也处在山腹中,长长的走廊幽深寂静,尽头的门口透出微弱的光亮。两侧是一间间分隔的房间,很粗犷的风格,不过比起囚犯的铁栅栏牢笼,这里算得上五星级待遇了。
鞋子走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她索性脱下来扔进了房间,只穿袜子的脚踩在寒凉的石地上很冷,她慢慢走向尽头的光亮,在这幽深黑暗的走廊里,那道光亮就像地狱通往天堂唯一的入口。
可惜那道希望之门有恶魔看守,只许进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