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荀有生之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到这样肮胀不堪的一幕,而那个受着女子来说最酷烈刑罚的居然是她的好友,她很喜欢沉稳寡言的沈唐林,也很喜欢在灰暗都市坚持着爱与不爱的单纯小妞李沁怡。悫鹉琻浪
她曾想过若是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人走到一起日子过得如何?会很有意思吧,李沁怡在身边,永远不必担心会寂寞。
而现在,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嗓音里只剩撕心裂肺的绝望。
景荀刚要冲上去就被人从背后狠狠扣住了,双手反制,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耳边一个声音低低的说:“如果你不想刺激的她马上自杀,最好别过去……”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景荀先前忍住的呕吐欲.望立马复苏,被捂着嘴都止不住的干呕,不知道这双手是不是也曾肆意抚摸蹂躏过纯洁少女的身体,不过一定沾染着不少人的鲜血就是了,想到这里她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空空的胃里一阵抽痛碛。
心却又是那么无力。
栾波无视她的反应,凑近继续耳语:“小姑娘很害羞,要是让你看到她这幅模样,啧,不知道她会选择怎么个死法?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些期待了呢。”
稀松平常的语言此刻听来却是这样恶毒刺耳,景荀红着眼睛浑身颤抖,直到栾波收了手她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就算当初被抓的时候都没有,但此刻她只想狠狠的杀死眼前的人,用最最残忍的方式侔。
栾波提着景荀的后衣领将她往里拖去,石台边围观玩乐的一群男人见到他稍稍收敛了些,看到景荀与少妇时眼神放光的起哄:“哟,老大,又来新货了呀?货色看起来不错啊。”
李沁怡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昏过去,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景荀不敢看她的脸,在接触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以及浑浊的液体时,像是被是一把把利剑狠狠刺中了眼睛,同时心底生出浓浓的绝望与悲哀,若说先前她还抱着幻想逃跑,期待着良臣哥像天神一样救她于水火,那么现在,如果自己遭到同样的对待,还有勇气见到他吗?
因为年良臣的关系,她对间谍间的战争不是一无所知,她知道有些组织为了招揽人为他们卖命,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付女人最常用的策反方式就是jian污,越是位高风光的女人越在意名声,那些豪门望族,毁坏了她们的脸面,就等于毁了她们的一生。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死也是需要勇气的,不想死的人只能选择被他们任意支配。
手里重量忽然一轻,栾波低头发现景荀不再挣扎,双腿随着他的拖动机械配合的迈动,整个人忽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空洞麻木的行尸走肉。
的确,景荀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什么,曾经看过一部抗战片,柔弱又坚强的女孩为了寻夫离家出走,被日本人抓走之后欲强.暴,为了让未婚夫放弃她逃走,用未婚夫送她的那把枪自杀了,相同的境遇之下,她呢?是不是也该给自己一枪。
这个孤独的世界给她的唯一温暖就是从小陪伴她的良臣哥,她偷偷想过要给他生一个宝宝,男孩像他一样帅气能干,女孩么?大概会被宠成公主,能和他组建一个家庭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曾经近在咫尺的愿望,现在却如此遥远……
把她扔在地上,看着她时而决绝时而温柔的表情,栾波目光闪了闪,问道:“你在想什么?”
景荀像是没听到一般,轻轻擦干眼泪,分明报了必死的心态,呆呆盯着地面。
不知道为什么,栾波看到她这幅表情竟有些恼怒,轻嗤一声:“不在意么?那就试试吧。”说完示意跟他一起来的人上前。
门口看到的一幕刺激的禽.兽男人热血沸腾,早就跃跃欲试了,一接收到示意就有人大着胆子走上前,男人混着海上腥咸的气味扑面而来。
景荀轻轻笑了笑,眸中划过一抹泪光,撑在地上的右手手指在地上动了动,然后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划向左手手腕,殷红的血液刹那喷涌出来,迫不及待的挣脱血管与皮肉的控制,高高的飞向半空,像是挣脱了牢笼的鸟儿。
星星点点的猩红洒了她满脸,也喷溅在男人的脚上,满地斑驳,血腥,恐怖,凄艳,以生命为代价开出的花朵竟是这样令人惊心动魄。
所有人都呆了,扑向她的男人就像被按了停止键的机器人,不过也仅仅是一瞬,毕竟是死人堆里爬过的,这点场面还不足以吓到他们,只是意外罢了。
他们嬉笑着想调侃两句,俘虏根本算不上人,以前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身后倏然飞临的一脚踹的他们猝不及防,有人拨开他们趔趄的身体扑向景荀。
栾波也不是道自己是什么心态,看着她毫无痛觉似的对着他讽刺的笑,右手因为紧紧握着玻璃瓶碎片也变得鲜血淋漓,他很生气,多年前的画面涌现,相似的一张脸,同样决绝的眼神,让他不想再面对那样伤人的表情,双手狠狠捂住伤口,冲后面愣住的男人大吼:“快他妈叫医生!愣着想死啊!医生!医生!”
这群该死的蠢货,他觉得等处理好伤口一定好好操练一番,反应速度太慢,上了战场还不给人当枪把子啊!
反应不过来的下意识奔着去找医生,反应过来的直接给医生打电话,身后乱糟糟的,栾波不想管,指缝间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他有些无措,不知道如何才能止住它,他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看着女人倒在自己面前,流逝的血液不断带走她的生命,小小的手无力挽留,只能绝望悲伤的放声哭泣。
他没有想让她死,也没想让人糟蹋她,他只是讨厌看到她为了一个男人不顾一切的眼神,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放弃逃生,活活把自己烧死在大火中。
失血过多让景荀视线模糊,开始还能看到人群之后燕行骤变的脸色,握紧拳头一副想冲过来的样子,别傻了,冲过来能做什么?反而会害了他自己,现在她连栾波复杂的表情都看不清了,模模糊糊的只觉得手腕被人狠狠钳制住,那双铁钳一样的手在不住颤抖。
又是这样,她不知道栾波为什么会在意她,不过她赌赢了,不是么?
人影交叠晃动,这几天都没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也没吃过一顿饱饭,浸过海水又冻成冰渣子的衣服贴着皮肤,她又累又冷,睡一觉吧,也许睡梦中会有想要的温暖。
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能听到轻微的“咔咔”声响,时有时无,睁开眼睛,景荀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整洁干净的房间里,不远处的桌边有人坐在那里,背对她摆弄着什么东西。
“喂!”为防止房间内可能装有监控或监听之类的器材,她没敢直呼燕行的名字。
“嗯。”燕行转过身,没有问“你醒了?”这种废话,放下枪管给她倒了杯水:“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景荀接过杯子支起头喝了一口,他显然不会照顾人,都不知道要把人扶起来再喝水:“这里是?你在看守我?”
燕行接过杯子,放在桌上的时候力道有点大,硬邦邦的说:“海岛另一个山洞,这是我的房间。”
他这么说景荀就明白了,既然是他的房间,应该不会留监视器什么的,可以放心说话了:“你的房间?上次虽然没能逃跑成功,但以栾波谨慎的性格不可能不怀疑你我的关系,怎么可能把我交给你?”
燕行转过身继续摆弄他的枪械,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为何不可能?我需要一个女人。”
“嗤,你看上我了?”
“……”
“你分明一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说吧,我哪里得罪你了?”
景荀躺回床上盯着他,燕行没有说话,留给她的依旧是一个冷漠的后背。
景荀皱眉,想到某种可能,肃然道:“燕行,你是不是答应过他什么条件?”她虽然不太了解栾波,但那变.态绝不可能轻易让人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