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工具开锁的声音稍纵即逝,外面的人发现门打不开,立即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随即大力撞门。睍莼璩伤
三个人在黑暗中屏息静待,景荀飞快的思虑着这个时候自己能做些什么,最后觉得在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除了窝囊的戳自己一刀就剩下缴械投降了,听他俩刚才的语气,那伙人似乎是来杀自己的,如果没有她,他们逃出去应该没问题的吧?
当然这些都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清韵会馆的格局一楼是大厅以及普通的沐浴之处,二楼是就餐包间,三楼是先前景荀做过的芳疗以及瑜伽、催眠以及茶道室,四楼是豪华客房,五、六楼则是涵盖了下面四层所有项目的超豪华套房,真正的私人会所。
他们所处的这间就餐包间设施除了木质桌椅就是玻璃装饰,唯一厚重的沙发还被拖去堵门了,一点可以挡子弹的家具都找不到,白飞飞扫视一圈,示意景荀躲到门口的墙角,她则与周维安守在门的两边轹。
景荀躲在角落握紧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刃晃动时闪烁着点点寒光,她听到轻微的“咔”一声响,手枪拉开保险的声音,紧接着,白飞飞与周维安极有默契的一齐朝门外开枪。
子弹拖着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划破空气时带起尖啸的破空声,低沉的死亡之声即使在穿透门板时也没有太大的声响,压抑的人的心脏都跟着缩成一团。
在电影中看过无数枪战的场面,主角闪转腾挪时火爆优雅的身姿让人欲罢不能,可当有一天身临其境,景荀只觉得全身僵硬的像石头,所有心神都被那可怕的死亡之声带走了篚。
先发制人的射击让外面的人猝不及防,但片刻之后也开始猛烈的还击,用的也是安装了消音器的枪,但可怕的是他们竟带着轻型冲锋枪,华丽却不牢固的门板片刻就被射成了蜂窝,厚重的沙发也被打穿。
有了冲锋枪的火力压制,周维安与白飞飞也不敢再冒险,往后退了一些,躲在墙壁后只能另找机会。
可门外的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冲锋枪声音一停,形同虚设的门板被人大力撞开,顶着的沙发磨擦地面时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周维安和白飞飞深知再不还击就只有束手就擒或者被击杀的命运,手中的枪不断冒出一缕缕星火。
硝烟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景荀已经适应,反而冷静下来,转眼看到对面窗帘浮动,想必是有人从窗子爬上来了,想来个两面夹击。
门口白飞飞和周维安借着藏身位置的优势压制的对方一时攻不进来,机枪手发挥不出威力。
但如果放任窗口的人进入,暂时的优势就会逆转,景荀握紧手中短刀,贴着墙壁向窗口移去……
几乎能听到刀尖刺入皮肤的声音,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隔着华丽的窗帘,不知道刺入对方的哪个部位,似乎触到了骨头,然后刀身再难前进一分。
玫瑰色的窗帘染上血迹并不明显,但是入手的温热黏腻以及铁锈的腥味让她想吐。
抽回短刀,带起的血珠都被窗帘挡住,她弯腰干呕了两声,然后一把掀起窗帘推开窗子,先前刺中的人已经随着一声闷响落地,后上来的人已经有了防备,但无论如何身处悬空的位置很不利,无法躲闪。
景荀一打开窗子并没有急着出手,不然非被子弹打成蜂窝煤不可,身子靠在墙壁边,手中握紧长长的窗帘往外甩去。
厚重的帘幕挡不住子弹却能扰乱视线,枪声一顿,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握住刀往外刺去。
这个时候的她精神高度集中,除了目标她再看不到别的,耳朵也是失聪的,完全忽略了身后大门是不是失守,窗子正对门口,稍微调转一下方位她就会被那柄子弹乱飞的冲锋枪击中,可此时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想着如何才能在自己被杀之前干掉眼前的男人。
当一个人太过专注,往往会做出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比如现在,她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化身为杀人狂魔,冷笑着看刀尖刺向对方的咽喉,即使对方的枪口也正想着她的眉心移来。
电石火光之间的事变成了慢镜头,被无限拉长,终究还是她的刀快了一步,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面颊不断飞过,而她的刀刃已经刺穿了对方的喉咙。
最后那一刻,对方的枪口终于移到她面前,拼尽全力的扣动扳机——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却有一人人猿泰山似得从天而降,在最后一刻踢了窗口的男人一脚,子弹飞出枪膛的一瞬随着那人身体倾斜微妙的变了些方向,本应打穿她头颅的子弹贴着脸颊飞过,耳朵一痛。
喉咙插着短刀的男人坠地,从天而降的人解救了眼前的危机,却引来楼下埋伏之人的更多子弹,他身形利落的在窗口一蹬,抱着她倒进房间就地滚了一圈,天花板上顿时多出许多子弹孔。
来人将她拖到墙角,用力摇了摇:“喂喂,还活着吗?”
景荀终于回神,耳朵一跳一跳的疼着,火辣辣的十分难忍,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温热的液体,但大致的轮廓还在,她就放心了,看向眼前的人。
她以为是年良臣回来了,很可惜不是,眼前的男人有一张年轻秀气的脸,厚重的棉衣依旧遮不住纤秀的身材,看样子个头应该不是很高,此时他眉梢挑起,苦恼的看着她:“吓傻了?究竟是高手呢还是笨蛋呢?”
景荀瞪了他一眼,担忧的望向门口,枪战还在继续,只是外面的人似乎被牵制了,白飞飞与周维安半个身子探出门外,只有换弹夹的时候才会撤回门内。
“你就不要担心他们了,还有哪里受伤了?能走吗?”他的声音很柔和,语气也软软的,如果用一次词形容就是如沐春风,让人觉得很舒服。
景荀点点头,却未料到虚脱的厉害又跌倒了。
那人微微笑了笑:“稍等。”
他起身在窗口探头往下张望一眼,见没有人再爬上来之后才过来扶她,两人贴着墙壁往门口走去。
这时走廊渐渐安静下来,看来解决的差不多了,还不等两人走到门口,周维安与白飞飞都撤回身子看过来。
见到陌生男人,两人一怔,垂下的枪悄悄调整角度,周维安刚启唇,年良臣已经飞快闪现在门口,在看到景荀后松了口气,边走边说:“这是云雀。”
他走过来一把揽住景荀,什么都没说。
“等脱险了在亲热也不迟吧?”白飞飞皱眉,转身就往外走。
云雀附和:“是啊是啊,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她的伤口需要处理。”
他衣衫凌乱,白衬衫领口染着血迹,人却不显狼狈,一脸淡定轻松,唇角带笑,时时都给人明朗积极的感觉。
年良臣一滞,退开看向景荀:“哪里受伤了?”
周维安似乎刚才没注意到景荀的动作,闻言也看向她。
景荀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很疼,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拉着他往外走:“一点小伤,我们先离开这里,下面还有他们的人呢。”
年良臣上下审视她一遍,确实不像重伤的样子,这才与众人一齐往外撤去。
走廊仍旧一片漆黑,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令人作呕,景荀难受的捂着胃,却不愿意低头瞧一眼,虽然隔着鞋子,似乎仍能感觉到脚底下湿哒哒的,踩在上面毛骨悚然。
地下停车场无疑也有对方的人守着,但前来暗杀的人手毕竟有限,留在停车场看守的只有两个人,年良臣腾出一只手端起枪两个点射,干净利落。
众人坐上车之后才松了口气,见景荀四下张望,年良臣问:“找什么?”
“那个……那个人呢?”景荀还不知道刚才帮她的清秀男人叫什么。
“收拾残局,这样的场面总不好出现在大众面前。”年良臣冷冷的说:“开车,上去看看那两个变节的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