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就见常信移开目光扬眉往她身后扫了一眼,景荀回头一看,就见年良臣施施然朝她走来,风衣的下摆因为迈动的步伐微微飘起,唇角带着一丝十分生动的笑意。5
他走过来,一手随意的搭在他肩上,对常信扬了扬下巴打招呼:“哟,常信哥啊,听说前段时间你受伤了?好了没呀?”
常信嘴角抽了抽:“好多了,多谢年少挂念,你这声哥我可当不起啊。”
景荀也怪异的看着他,这货连见了自己老子都不肯好好叫一声爸,今天这么客气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年良臣更加客气了,激动的抬手说:“当得起,绝对当得起……”可他“忘记”手中还端着茶杯,于是半杯子的水哗啦就飞到毫无准备的常信身上了橼。
胸口一大片湿哒哒的。
常信低头看着自己浅灰色西装上明显的水迹,叹了口气:“你们聊,我去处理一下衣服。”
年良臣十分歉意的望着他,随手从桌上拿出纸巾想跟去,却见景荀好气又好笑的瞪着自己,顿时停下脚步:“阿荀……闼”
“去啊,怎么不去了?”景荀抱着手臂斜眼看他。
他顿时抛去风度翩翩,对着她献媚的笑:“那个……他一定是去换衣服了,光天化日的,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的脱衣服是怎么回事,影响不好,影响不好……”
景荀收起笑容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你就知道欺负人!”
年良臣揉着胳膊咝咝抽冷气,哀怨的嘟囔:“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义愤填膺的给我报过仇……”
景荀听到了,回头说:“那是因为欺负你的人都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她也很想把那个在他腰上留下一大片淤青的人打趴在脚下,想把在他腿上留下伤口的人狠狠修理一顿,把那晚酒店里的歹徒统统拖出去枪毙!最好能把全世界的凶徒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如此他再也不用去执行什么该死的任务了。
可她没本事。5
年良臣狠狠揽住她的肩,笑道:“我是开玩笑的啦,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给我出头呢?幸亏那帮白痴不在,不然该嘲笑我了。”
“你说谁是白痴!”他们身后一个冷测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还夹杂着李沁怡得意的笑。
回头对上沈唐林似笑非笑的脸,年良臣缩了缩肩膀,两步跳到景荀身后,嚷嚷道:“好可怕,王八龙来了,阿荀你要保护我!”
景荀咬着牙笑,刚才谁说自己是男人不需要女人保护的!
沈唐林直视他,声音冷的掉渣:“王八龙?”
“不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霸王龙,”他立即道,一脸的肯定与崇拜:“宇宙超级无敌霸王龙。”
这里是公共场合,他打定了注意沈唐林不敢把他怎么样,可劲儿的耍宝卖乖,为博美人一笑。
沈唐林垂眸微微吐出一口气,然后对他雅然一笑:“很好,记着你今天说的话。”
那一笑直让年良臣吞口水,酒宴要开始了,他连忙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美人儿往一张桌子走去,信天翁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了,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边。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牙敲掉!”他恶狠狠的王八之气又泛滥了。
景荀扶额,连忙甩掉了他的手,跟这种人走在一起……好丢脸!现在装作不认识应该不算太晚吧?
信天翁慢悠悠的说:“看来以后不止得跟景荀拉好关系,沈队长也是一条好汉啊,应该多多来往才是……来来来,景荀坐这边,我跟你讲点有趣的事。”
年良臣倒是没有阻止信天翁把景荀拉到自己旁边,慵懒的眼神透出丝丝奇异的光芒,不时在两人脸上划过。
信天翁说他曾有过妻儿,只是后来死于一场大火,所以他发誓要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抓特务间谍的事业,那天小景说景荀的父母也是死于一场大火,而且烧死的男子还不一定就是她爸,所以他当时就想到了信天翁。
但凡有点血缘关系的,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相似,可信天翁与景荀之间连一个头发丝都不像,再说年岁上也对不上,信天翁看起来五十岁都不到,而景荀的爸爸应该已经六十了,他老爸也是见过信天翁的,两人曾经搭档那么多年,他敢保证他家老子对景荀她爸的熟悉程度肯定比对他这个儿子还深,不可能认不出来。
难道他的猜测真的错了?
沈唐林带着李沁怡坐在年良臣旁边,不料年良臣立即凑过去,在他耳边问:“你觉得景荀与这男的会是什么关系?”
沈唐林皱眉。
年良臣立即说:“别想,就说你的第一直觉!”
李沁怡插嘴:“这位大叔曾帮过我和景荀,怎么了?”
年良臣叹气,无趣的倒在椅背上,李沁怡不明所以,她说错什么了吗?
沈唐林再次看了景荀与信天翁一眼,转头对他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两人表情都很自然。”
“啊哈,这不是年少吗?还在喘气呢?”
多奇特的问候方式啊,景荀一听那个“啊哈”就知道是谁了,笑得这么欠扁这么贱的只有周维安一个了,转头果然就见周维安胳膊上挂着个长腿性感的美女走了过来。
年良臣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那美女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扭丰臀,坐在了年良臣腿上,细白的胳膊一边往他脖子上缠一边说:“哈尼,想死你了,来,亲一个!”
年良臣脸一黑,景荀与周维安一哂,沈唐林信天翁眉一扬,李沁怡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年良臣挡住她凑过来的脸,不悦道:“你发什么疯!”
“哈尼,人家看到你高兴该不行啊,”美女不在意的拨了拨长发,转脸看景荀:“哇,顶着这么大个疤你也敢出来?”
“为什么不敢出来?又不犯法。”景荀摸了摸脸,微微一笑,虽说这女人说话很不客气,她却未在她身上感觉到敌意。
都说只有女人才能看透哪个女人好哪个女人坏,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女人之间有种微妙的直觉,不过也不排除个别隐藏极深的。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美女嘟着嘴说。
年良臣暴躁的站起来:“你再说一遍?”声音很大,吼得方圆十米内静了一静。
美女身手矫健,总算没有被他的动作弄得摔到地上,直起身挺了挺傲人的胸脯:“怎么样?说真话也生气,你这人这么虚伪呢?”
“我就是虚伪,白飞飞,你要敢再说一句,你看我敢不敢打女人!”敛去怒气,年良臣冷冷的说。
见他真动了怒,作为当事人的景荀不得不出声,拉了拉他的衣袖:“好了,坐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美女你也坐。”
年良臣一口气还没喘匀,听到她后面的话又炸毛了:“你不准坐,周维安,弄走她!”
在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时格外咬牙切齿的语气,周维安抖了抖,却是幸灾乐祸的对美女说:“唉,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赶紧走吧。”
美女翻了个白眼,把年良臣往旁边一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对于喜欢的百般呵护,不喜欢的就视为草芥,没风度的臭男人,你说呢?”
最后这句话问的是景荀,景荀可犯难了,怎么说良臣哥也是为她出头的,总不能反过来骂他吧?可这边彪悍的美女她也得罪不起啊,于是只好装傻:“周维安的确是个臭男人!”
“我……”周维安欲哭无泪,美女噗嗤一声笑了,站起身又把年良臣按在了椅子上:“还是你坐这儿吧。”说完一双妩媚的眼睛瞄着沈唐林。
沈唐林头也不抬,站起身拉着李沁怡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于是七个人诡异的坐了一圈。
“哥,你也来了?”似乎嫌这桌还不够热闹,沈唐风带着面无表情的常乐也走了过来:“我和小乐找不到位置了,不如就坐这里吧,反正也认识,大家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