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樵的尸体被送回来了。”夏河城某处宅院中,刀疤男正半跪在络腮胡子的身前。
今早,有一个年轻男人将一具白布包裹的尸体,送到了他们的一个赌坊据点门口,然后就丢下一句话,“让你们老大弄清楚些,什么事儿该插手,什么事儿不该插手。”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赌坊据点的小弟也不敢掀开白布遮盖的尸体,谁知白布底下到底是不是尸体,况且涉及到老大,他们也不敢随意地去接触。
对他们这些小弟来说,老大们之间的事儿,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小命。
所以他们赶紧派人去找来了刀疤男,他在这儿算是明面上的管事儿的,而小弟们眼中的老大也是他。
刀疤男才不管这么多,直接让身边一小弟去把那白布掀开了去,顿时一阵恶臭从白布中猛地散发了出来,这布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透气性这么差,抱着尸体都不透味儿。
孰不知这是暗灵门专用的裹尸布,他们整天与尸体打交道,自然会拥有这种东西。
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得不成样子,小腹处微微的肿大,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皮肤上一鼓一鼓的。
身上还沾了不少碎土,发间还有些小型虫类在来回穿梭。
从尸体的脸上已经很难看出身体的主人原来是哪分模样,不过刀疤男还是从尸体的穿着上将他认了出来。
老樵是他手下算跟的比较久的一个人了,做事也比较稳,长得没啥特色,在外加穿身樵夫打扮,背个柴火几乎没有人能看出端倪,然而他的本名武器柴刀,也更好的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刀疤手下的一个杀手,一个老杀手。
所以此次刀疤才排他去跟踪并查探张三身边的情况,一是查探张三本身和他身边的人,二就是查探有刺的人去击杀张三是否属实,若是真有情况,必要的时候救下张三。
也就是说,老樵死的冤啊,他根本就不是去害张三的,相反还起到了点保护的作用,之所以埋伏在空房中,纯粹就只是监察而已。
而他到最后也根本还没有看到刺的人就已经殒命了,等于就是千里迢迢跑过去将自己的小命拱手让人还什么都没得到。
最关键的,还是没有探到刺的情况,也就是说刀疤男现在就是两眼一抹黑,云里雾里中。
况且从上次他救涞水,就能看出他还是比较注重兄弟情谊的,他们在道上混,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当头,老樵也跟了他不少年了,死的不明不白还这幅惨状,刀疤用力地捏紧了拳头,双眼闪过一丝愤怒。
“把他厚葬了。”刀疤男声音有些低沉,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整个过程都阴着脸,旁边的小弟都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
刀疤离开赌坊据点后,转而就来到了络腮胡子这边,汇报情况。
“哦?怎么死的。”络腮胡似乎也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这个老樵他也是知道的,论实力的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死了尸体还被送到了门前,这不是在打他熊迦的脸么?
“尸体烂得严重,可能是出发的当天就已经遇害了,基本已经无法查探死亡的原因,我让手下的人将他厚葬了。听说是一个年轻男人把他送来的。”
想起老樵的死状,刀疤男就感觉心里的怒火在不断地翻腾。
“张三?”络腮胡子听到是一个年轻男人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三,毕竟老樵是被派去查探张三的情况的。
“应该不是,张三要是进城了,我们应该第一时间就可以收到消息,恐怕是我们不认识的第三人,老大,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付那个张三,这么多人掺进去,这么多势力在虎视眈眈,值么?”
刀疤男他们大老远的从渡城赶来,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过,整天都在忙着张三的事儿,他知道老大是在找东西,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参与进这么复杂的势力斗争中。
自从他开始参与进来后,据他所知,就已经有柯小姐代表的暗灵门、刺的杀手联盟、还有那边参与了进来,现在又来一个无法确定身份的年轻男人,他只想高呼一句,“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或许是老樵的死状刺激了刀疤男,让他说出了这些原来绝对不敢说的话,虽然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一个金色的血滴子在他的面前瞬间放大,绕开了武器下端外突的尖刺,血滴子的端面狠狠撞在了刀疤的胸口。
刀疤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然后落在了紫红色的毛毯铺就的地上,又向后拖行了两米。
幸好这屋子的设计的时候就特别的长,为了能一排做更多的人用来开帮派会议,否则,刀疤早就摔出了屋子,到时候不仅受伤,还在小弟面前丢了人。
“刀疤,你要是不希望胸前那道疤痕再添上一道,就不要问不该问的,该你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留情。”
络腮胡子皱了皱眉,不知是在不满刀疤的一句多问,还是在不满那华贵的地毯沾染上了猩红的血迹。
“是,属下先退下了。”刀疤男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抬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习惯性地抚了抚胸前那道狰狞的刀疤,想起这道疤的由来,不由得神色一黯。
络腮胡看着刀疤退下的身影,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此刻,张三众已经来到了夏河城的不远处。
“三哥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莫绿将头在车帘外探了一会儿,然后极其兴奋地回头和张三说道。
“啊。”张三也将头探出了窗外,然后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不认识啊。”
在他眼中,城门上挂着的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完全无法识别,这阵子他从石开那儿学了不少这个大陆的字儿,不过那仅仅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众人也习惯了他这个山里来的“熊孩子”,啥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外陆大大小小城池势力无数,但是从一个城市的外城防御就能看出这个势力的实力了。
在此之前,张三看见过建设最为完善的可能就要数渡城了,毕竟也是一个集中了不少人口的大城市,虽然大多半都是些赌徒。
然而此时眼帘中不断放大的夏河城则是再一次刷新了张三脑中的记录。
几十米高的城墙遥遥耸立,越是走近,越是觉得雄伟,在城沿上笔挺站立的士兵有如伴在云端。
城门大开,穿着统一样式兵甲的人站了两排,除了两个检查来往百姓的小兵以外,剩下都一动不动站在城门那儿,唯一不整齐的就是他们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
顺着城门往两边望去,则是那又厚砖紧密排成的高墙,密不透风,竟然没有一丝岁月风雨留下的痕迹。
“那是云泥砖,云泥一旦用特殊手法冶炼便可制造成坚实耐用的建筑材料,但是由于云泥的相对稀少,和冶炼过程中不可少的人工流程,成本也是其高无比,这一块砖至少就要有一铜币,你看看这儿这么高的墙,得有多少云泥砖,有钱啊,啧啧。”
范陌成明显比较有见识些,看到他眼里什么都变成了钱,正在那儿发着光。
石开和自摸儿说是外陆人,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尤其是石开,麦子城里这儿这么远,要不是张三,或许他只有到了己级的那天才回来这儿。
此时众人听这墙上的砖要一铜一个,都恨不得上去全拔下来,别看才一铜,量在这儿放着呢。
就在几个土包子不由自主地身上抚上城墙,想要膜拜下的时候,一个呵斥声音从城门方向传出来。
“诶诶诶!你们干嘛的!在这儿干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