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君上,您不是说要亲自去大岚景宫吗?”
“朕当然要亲自去,朕不亲自去的话,你觉得小九会跟你回来吗?”
玄玉愣了一下,朝简夜望了望,低声说:“就算是您亲自去,天妃娘娘也绝对不会轻易跟您回来的吧。”
简夜沉下脸来,横眼盯着玄玉,“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君上,”玄玉马上转移话题,“不过您去的时候请准备好礼物才是。”
“朕当然知道!你快去给朕把光跃抓回来,魔界都没事了,他还待在大岚景宫做什么!”
“是,那无上宫那边?”
简夜坐下来搂住翠蕊,“虽然是万年的珍兽,但是那么多大臣上君,连个对付的办法都想不出来,也太让朕难过了!在他们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以前,朕拒绝去无上宫。”
玄玉更急了,他可是来劝说天君去无上宫的,“不管怎么说,君上,请您还是去无上宫听听各位上君的意见吧。”
“玄玉,”简夜歪头温柔地笑了起来,“那就等你把光跃带来朕的面前之后,朕再去无上宫吧。”
“君上!”
“怎么了?还不快去?”
玄玉百般无奈地点了点头,“是,臣马上就去。”
简夜心满意足地靠在翠蕊身上,看着飞走的玄玉,轻轻笑道:“呵呵,玄玉生气的样子可真有趣。”
“君上,您真的要亲自去妖界的哪个小丫头吗?”
“茜唯,不得胡言乱语,那是天后娘娘。”
站在翠蕊身后的茜唯吐了吐舌头,又低声说:“那也不必天君您亲自去啊,架子这么大。”
“茜唯!”翠蕊又喊了她一声,她才乖乖闭嘴。
但简夜却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呵呵,可不是呢,若不是她又那么大的架子,朕也不会让她成为朕的天妃了。哎,伤脑筋,朕应该准备什么礼物去接她呢?”
凉亭之上落下来的花蕊变成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样子,她匆匆往凉亭跑去,在凉亭外面就被翠蕊拦了下来。
“哪里来的小仙,这么莽撞。亭子里是天君君上,可别误闯了,去那边玩吧。”
琦悦慌慌张张地就跪了下来,忙说:“小仙失礼,但是小仙有急事要禀报天君君上!”
“有什么事,瞧你的样子害怕成这样了?”
“是,是波澜大人她……”
翠蕊微愣,“波澜?你稍等一会儿。”
“是。”
凉亭中简夜正在闭目养神,翠蕊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简夜马上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翠蕊起身让琦悦进到凉亭里面来,琦悦一见到简夜马上慌了神,忘了行礼就说:“君上不好了,波澜大人她,她好像有点不对!”
简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朕记得你不是初晴身边的仙子吗?今个不是去花会了,该不是要邀请朕一起去吧?”
“不,不是。”琦悦马上欠了欠身。
“别急,慢慢说。”
“是,是这样的君上,今个本来各位妃子和仙子们一起去了花会的,本来是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波澜大人突然被一道水柱打中,从天而降的,太恐怖了,”琦悦说得语无伦次,越说越激动,“大家都吓得到处跑,波澜大人就突然像变了个人,打伤了好多人,咱们娘娘也被打伤了,还有好多别的娘娘,大水淹了整个花园,还好娘娘让小仙在门口守着,小仙才有机会来禀报君上您!”
简夜愣了一愣,沉默片刻才明白琦悦在说什么,他马上起身,“翠蕊,跟我去南苑御花园。”
翠蕊欠身,“是。”
“琦悦,认识松涵上君吧,去无上宫偷偷找他过来。”
琦悦忙跟上简夜的脚步,“是,小仙认识。”
“记住,一定要偷偷的,别让任何人发现。”
琦悦疑惑不已,但简夜和翠蕊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不见了,她咽了咽口水,马上往无上宫跑去。
还未降落到南苑花园的大门口,简夜就已经看见从里面流淌出来的水,带着咸咸的味道。他脚下的祥云瞬间将他带到里面,地面上的海水沾湿他的鞋子,华美多彩的仙界花园里此刻却是一片狼藉,草坪和花坛里错乱地躺着不知名的妃子和仙子,水果和美酒散的到处都是。
简夜几步垮了进去,“翠蕊。”
“是。”应声,翠蕊已经走到一位仙子身边,开始为她治疗。
简夜四处寻找着那个蓝色的身影,但娇弱的可爱女子未找到,却有一只从湖泊中骤然冲入云霄的晴天水柱!简夜仰头望去,看不见尽头,足足有十来个人围成圆圈那么大!
他脚下腾云,朝水柱那边飞去,莫名地焦急,“波澜!”
靠近水柱,只见一圈蓝色发光的地方在那水柱最中间,隐隐约约,简夜看见那头长长的深蓝色长发随着水柱的方向涌动。他心下一急,忙靠了过去,“波澜,是我,你平静下来。”
咚的一声,简夜瞪大眼睛,手指向一侧,躲过从水柱里面投来的攻击。他还来不及再说话,又是几道水球朝他飞了过来!他朝上,简单地躲开,但面对波澜,他无法下手,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天君!”
简夜一怔,面前的水球顿时化作一团水雾!
“发什么呆!中一下可要你疼上半刻!”
“朽纹?”
挡在简夜面前,此刻正被一团巨大的烈火所包围着的正是朽纹,他盯着水柱里面的波澜,对简夜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你我都小瞧了鲛族的力量。”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先让她停下来。”
“呵,说得容易。”
“没办法?”
朽纹身上的烈火又向四周扩散一些,摸了摸他骄傲的胡子,“没办法天君您还特地请老朽来天宫是为何?天君且离得远些。”
“别伤了她。”
“尽力而为。”
简夜向后飘出数米,朽纹那厮已经朝着胡乱攻击的波澜飞了过去。瞬间,巨大的水嘶声传来,简夜面前一片水雾掩盖住视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眼睛发出红色的光,透过层层雾气看了过去。
他微微皱眉,那水柱慢慢变小,中央的水柱里面不再是波澜发狂时的光晕,而是朽纹身上散发出来的烈火,刺耳的是大水被烈火蒸发的声音。简夜又向后一些,手上不由开始被水雾灼热。
有过一会儿,简夜腾云闯进大雾中,落在朽纹身后,倒在地上的波澜浑身被打的湿透,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简夜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将波澜脸上的水擦干,把她抱在怀里。朽纹看了简夜一眼,将手放在波澜额头上。
“她怎么样?”
朽纹沉默一刻才说:“没有大碍,精疲力竭罢了。”
“怎么会这样。”
“你早该知道。”
简夜的眉宇间紧紧皱了起来,盯着波澜失血苍白的脸,他嘴角划出一个弧度。是啊,他早就知道了,何必又问?
“天君小儿,你这是在哭鼻子?”
“呵,”简夜抱起波澜往外走,“只是觉得有些悲伤而已。”
朽纹跟在他后面,突然沉下脸,说:“老朽想到交换的条件了。”
简夜站住脚,说了句,“嗯,只要波澜没事,朕什么都答应。”后,便继续往外走。
深蓝色的大海是她美丽的秀发,她是大海最深的地方生长出来的最珍稀的族类,而她更是族类中最罕见的存在。
在简夜的怀里,这个不到几万岁的少女,掌握着足以控制整个海域的能力,而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如。这是一个诅咒,她们族群的诅咒,他必须打破,但他该如何打破?
简夜抱住波澜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前面走来的人他丝毫没有发现。直到松涵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简夜才停下脚步。
“君上!臣救驾来迟,请君上恕罪!”
简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说:“将各位受伤的娘娘和仙子们都送回去吧,让翠蕊吩咐去治疗。”
“是,臣已经命人行动了。”
“嗯,之后再来禀报朕。”
松涵双手抱拳,“是。”
要说人间相传,窦娥含冤哭长城,六月飞雪。而此刻三月,妖界却也早早地下了了大雪,也不知道大雪会不会道六月,但莫说六月,就算是七八月时,偶尔也会有大雪飘落。
别说妖界其他的地方,就是这大岚景宫里的雪月苑里,只要是下了雪,这雪不化基本上没有人会去理睬,就算要化,只要这雪月苑的主人在,也不会让它化作水。
雪月苑的院子里,一个大大的石卓子上布满了白雪,白皙得如雪一般的女子失神地把头倒在上面,空洞地看着远方。没有鸟儿也没有其他生物,她没有想什么,只是将自己放空而已。
狐狸毛做成的外衣披在肩上,微风轻轻吹拂,一只踏着红色小爪子的狐狸倏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眸聚集在一点,伸手,轻轻点了点狐狸冰凉的鼻子,哪里来的狐狸呢?
身后敞开了的门口,一直无动于衷的水茵正要走过去扔了那只狐狸,身后如沫却端着盆子出来,惊讶地问道:“落姬小姐她不冷吗?就这样待在雪地里。”
“她可是冰,怕什么冷啊?”水茵得意地说,“厉害吧?”
“嗯,我可很怕冷。”
“沫沫你怕冷啊,要不要到水茵哥哥怀里来啊?”
水茵一回头,如沫已经离开了,“多谢你的好意,还是不要了。”
“沫沫……”水茵好失望,又趴到了门上,继续盯着不远处的落姬。
落姬逗着水瑜变成的小狐狸,突然眼角微颤,长发随之被飓风卷起,胡乱地飘动一阵。水瑜瞪着大大的眼角盯着飓风中央出现的人,接着就被那人把自己从落姬怀里给拽了出来,狠狠扔出了雪月苑。
“你什么意思啊!”落姬怒视这个没礼貌的人,可以转头看见那人就又把头转了回来,低声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出去。”
“脸红了?”
“啊?你不要脸的极限又要扩张了。”
熙炎拂袖,扫过玉桌上的雪,雪立刻消失不见,他坐在落姬正对面,似有似无的笑容格外勾引人。水蓝色的短发将他本来就小的脸却装饰得多了一分可爱,落姬侧脸,用手将脸捧住看向另一边。
“我是来带你回天宫的。”
落姬微微皱起眉头,闭眼说道:“不回去。天君都没有下旨,你搅合什么,天君亲自来我都不回去,你来也没用。”
“并不是天君让我来的。”
“那太好了,你走吧。”
“我要带你去见天君,告诉他,我要跟你在一起。”
落姬的手从桌上滑了下来,她下巴都要掉了!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啊,她可是未来的天妃娘娘!三荒五界都知道了!再说,就算不是,也不可能在一起吧。
因为,“熙炎,你不是爱着别的女人吗?能别来耍我吗?”她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么尴尬的话,她竟然一股脑儿就说了出来。
但熙炎却不像那时落姬问他那样迷茫,拉过落姬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眼睑下垂,微笑,“我爱她永不会变,即使如此,落落,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亚于她。”
落姬抽回手来,站起身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就是一个人,却又不是真的就是一个人,她听到这话一点都不开心,反而觉得,讽刺,“没想到你可真多情。”
“呵呵,可能是跟天君待得多了,被传染了。”
落姬不说话,熙炎又说:“落落,我想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你对我难道不是跟我对你是一样的感情吗?看看你自己的表情,让我提到绵堇这个名字,你的表情就全变了。”
“我的表情为什么要变?”那个人就是她,就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吃醋了?”
熙炎得意的抵住自己的额头,落姬瞪着他该死的表情却没有反驳的话,“不过落落,你吃醋的样子可真丑。”
“真抱歉没有绵堇长得倾国倾城,我还是个神仙,连个凡人都比不上,真是对不起你了。你喜欢我这么勉强的话就不要喜欢了,我一点都没有要你喜欢我的意思!”焦躁不安,凭什么自己连渡劫时的样子都比不上!
熙炎跟在落姬身后往房中走,“反正我不是因为你的样子才喜欢你的。”
“你今天是不是把眼珠子留在天宫忘记带出来了?”落姬青筋暴起!她拿出玄冰舞扇,垂下眼睛,遮住唇齿,面前却被水茵挡住了。
水茵指着熙炎就说:“熙炎你说什么鬼话?小九长得虽然没有那么好看,但也算是个大美女了!虽然的确是平了一点,矮了一点,但是你不能把她跟那些仙女姐姐比啊,她还小嘛,再过两年就好了!”
熙炎绕过水茵,他有点渴了。
“水茵……”
“啊,小九你怎么了?表情这么恐怖,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看是你不舒服!”
“啊!我没有啊,你打我做什么!”
落姬冷哼一声,收起扇子走到正在很不客气地喝茶的熙炎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放里面,说:“茶了喝了,回去的时候就顺便把你十六哥一并拖回去吧,碍事!”
熙炎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喝茶,在落姬的无限瞪眼之后,终于十分淡定地说:“那就随便扔了吧。”
“啊,”落姬恍然大悟,转头,“水茵,帮我把床上那人扔了吧。”
“好,扔哪儿?”
“随便找个坑儿埋了,别埋我这儿就行。”
水茵说着就已经开始搬光跃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去挖个坑?”
“挖坑?水茵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呢?”
水茵眨了眨眼睛,如沫急忙扶住床上的光跃,对水茵抱怨道:“他还不能动,身上的毒会扩散的!”
“还不是小九她…毒?什么毒?”
熙炎也被如沫的话吸引了过来,如沫一见熙炎马上说:“熙炎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如沫容光焕发,水茵皱起眉头,“沫沫……”
“哦,”如沫马上咳嗽两声,说,“光跃大人中了毒啊,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哪知道?就见他晕了,准备把他扔了的。”
“那这么行呢!搞不好会死的!”
落姬想了想,本来向问熙炎的,但是还是算了,“水茵,神仙也会死?”
水茵双手环胸,皱着眉头样子十分认真地说:“应该不会吧?”
“理论上是不会,但是不排除会死,神仙也有不得不死的情况,”熙炎靠在光跃的床头,“如沫,你能治好?”
如沫顿时双手合拢看着熙炎,这还是熙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她兴奋地说:“能!不过,鲛族的毒,就算知道这么治也治不好。”
水茵很认真地在思考如沫说得话,如沫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也没见过鲛族的毒。但是爹爹的书上曾经记录过,鲛族之武器为大海之水,水之厉为伤,伤之极为毒,毒为水毒。”
“火解?”落姬问道。
“是,只是一般的火毒无法解毒,用错了火毒不禁解不了毒,说不定还会让光跃大人立刻死去。”
“有这么严重吗?让水瑜随便烧一下算了。”水茵将水瑜抱过来,玩着他的爪子一边说。
水瑜立刻挣扎着化成人形,“早说嘛,一开始我就用火去烧他不就好了!”
“别闹水瑜,”落姬推开跃跃欲试的水瑜,“你们俩真不愧是一家人,脑子一样单循环。”
“什么啊小九,别拦着我,没听见沫沫说要用火烧吗?”
落姬叹了口气,“没听懂吧你,我去找朽纹来好了。”
“等等,朽纹几十万年不曾杀人,他的火不为毒,”熙炎看住她,继续说,“而且朽纹他现在在天宫。”
落姬不是因为熙炎让她等等就停下来的,而是听见天宫两个字才停下的。她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回天宫去了,但是,“那光跃怎么办?”
如沫也沉默下来,大家都望着她,“让我想想,我以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要说世上有什么火为毒,还可以解这么强的水毒的,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是若是……”
“咚咚咚。”
“小九,在吗?”
落姬起身出去,“啊,钰柳,你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还敲我的门…我看你必须敲门,谁让你没事就把天宫的人往我这儿带的?”
钰柳笑的好无奈,这可是天君身边的人,他敢不带吗?他尴尬地笑着凑近落姬,“别说的这么直白,多尴尬啊。”
落姬横一眼钰柳,玄玉行礼,道:“天妃娘娘,天君听说您回到了大岚景宫,特让臣来探望您。”
“起来吧玄玉,我这儿没这些个规矩,天君呢?”
“多谢天妃娘娘,天君君上在思考准备什么礼物再来接您。”
“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他,定好时间我就嫁过去了,之前就不用见了吧。”
玄玉浑身直冒冷汗,“娘娘,这样,不太好吧?”
落姬横眼等他,“我说好就好,你回去问问天君有什么意见,我们再讨论讨论。聘礼什么的等我想好了再说,还有,我不要跟他那些妃子小妾什么的住在一起。”
“这个自然,您是天妃娘娘,有自己的宫殿。”
“这还差不多,你急吗?”
“不急。”
“那好,跟我进来。”
钰柳又凑到落姬面前,说:“小九,我可走了,这几天缪绯不在,五哥醉的一塌糊涂,我得把他关好。”
“一喝酒就发疯,赶紧去,别让他跑出来了。”
“他跑出来我可要哭了。”
钰柳带上门,落姬带玄玉进到屋里,玄玉一扫屋里的人不由地愣了愣,为什么大家都跑这里来了,聚会吗?竟然还有张三万年都没有出现的脸,水茵一见他马上搭住玄玉的肩膀,“哟!我闻着这味道这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你小子啊!”
玄玉顿时脸上黑了一截,他拉开水茵的手,直接无视他,“水瑜,你怎么没在青丘?”
水瑜马上解释,说:“太无聊了,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我留了义安在洞里,别瞪我了。”
玄玉点了点头,又向熙炎行礼,说:“十七殿下,原来您在这里,天君正在找您呢。”
“我没空。”
“玄玉,你不理我?”
玄玉继续无视水茵,惊讶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光跃上君?这是怎么了?”
“对了玄玉,你把光跃带回天宫去吧,他中了鲛族的水毒,妖界医术很差的你知道,如沫说要用最厉的火毒治疗,咱们这没有,你带他回去吧。”
“怎么会中了鲛族的毒?光跃上君不是去了趟魔界吗?”
说到这里他们也觉得很奇怪,没见到鲛族的人啊。如沫马上说:“落姬小姐,还不能动光跃大人,这毒不动倒也流动不快,若是动了身子流动就快了。”
“没事,他们是神仙,能飞。”
“哦。”如沫朝玄玉投去崇拜的目光。
玄玉答应着,又说:“天妃娘娘,另外有一件事请您一定要帮忙。”
“帮你还是帮天君?”
“帮,五界。”
落姬翻了个白眼,“那就是帮天君,没门儿,不帮。”
“好样的,小九!”水茵朝落姬竖起个大拇指!
玄玉额角冒出细细的汗水,这事就不应该找他这种最笨的人来做,但无可奈何,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估计真的连门都进不了了。他硬着头皮又说:“天妃娘娘,这也是您的责任啊,不管这样您都是天妃娘娘,只要您帮个小忙就好。”
“是吗,那等我成为天妃娘娘之后再来找我吧。”
“天妃娘娘……”
“落落,停玄玉说说是何事。”
“哼,有什么好听的,总不是找我借玄冰舞扇,光跃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天君让他来借扇子的。”
玄玉马上接着落姬的话说:“是啊娘娘,天界冰系的法器稀少,还留在天界中的最厉害的就算是您手里的玄冰舞扇了。就请娘娘勉为其难借一次吧。”
落姬拿出玄冰舞扇,水茵和水瑜自动离开门口,“的确是挺勉为其难的,不过你们就算借了,有比我更厉害的冰系上神或是上君吗?”
玄玉哽了一下,向熙炎投去求助的目光,熙炎直接无视掉。玄玉挣扎万分,落姬抢在他之前说:“就算有,我可不敢随便借给你们,那么这大义灭亲为苍生为五界的神仙,就算弄坏了我的玄冰舞扇也要达成目的吧。不过能用到冰系仙器的地方,应该不是对付鲛族的吧?”
“是对付西南方作恶多年烧尽大地数万里的珍兽。”
“烧?”房中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
如沫急忙问道:“那珍兽可是浑身冒火,剧烈刺眼,万里之地没有一处生草,大地为岩浆之地,火性之毒为最?”
“冒火是没错,但是火性如何却不知,但雨仙被他烧伤的地方没有复原。”
“那就是了!就是这个!神仙都无法复原的火毒,这个能治好光跃大人!”
玄玉心下一喜,马上望向落姬,刚要说出口的话却被落姬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落姬坐在一边扇着扇子,“你是不是在想,这样的话我就会说,‘那好吧,既然是为了就光跃就把扇子借给你们吧!’这样呢,玄玉?”
“呵呵,是啊。”
落姬马上换掉善解人意微笑着的样子,瞪大眼睛说:“你想都别想!那是你们天界的事,关我什么事啊?”
“天妃娘娘,您要眼睁睁地看着光跃上君有生命危险吗?”
“啊?”落姬疑惑地说,“他现在不就是又生命危险了吗?”
房间里一瞬间吹过一阵寒风,水茵打了个寒颤,“好冷,小九。”
水瑜伸出手,一团火出现在水茵面前,“给你暖和暖和?”
“不错,天然火炉。”
熙炎走过来拦在落姬和玄玉之间,“你为难玄玉也没办法,反正我有事要找天君,跟我一起回天宫吧。”
落姬马上双手一拍,站了起来,盯着玄玉一脸激动地说:“玄玉!我想好了,扇子我不借,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降服那个什么鬼珍兽!光跃这么可怜,竖着进我妖界,我总不能让他横着回去吧!这么说我也是天妃娘娘啊!哈哈!”
熙炎的脸全黑了,玄玉又惊呆了,这比起落姬不借扇子更让他惊恐!这是要让天君知道了,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他忙阻止道:“别啊娘娘,您这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天君知道您去了魔界就已经很生气了,您现在还要去降服那个珍兽,绝对不行!”
落姬已经提着裙子走到了门口,“水茵,走了,水瑜你待在这里和如沫一起照顾光跃吧。你愣着做什么玄玉?”
“啊?为什么啊,小九,我也要去。”
“你去了我怕青丘会绝后,你还是呆着吧。”
水茵摸了摸手臂上的鞭子,愣了愣,啊?
“天妃娘娘!您还是别去吧!”玄玉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又又,哦,我忘了又又跟朽纹私奔了,”走出房门,落姬拍了拍水茵的背,“你载我吧。”
说着,水茵已经召来祥云,玄玉看着自己绝对是拦不住了,马上冲到也召来祥云的熙炎面前,“十七殿下,您也说两句吧。”
熙炎想了想,说:“嗯,落落,我会保护你的。”
“十七殿下……”他该不该先回去禀报天君,不过这样的话天君说不定一激动也会跑去的,但是他不回去禀报的话情况万一控制不住了怎么办?啊,好伤脑筋!
玄玉镇定地站在雪地里还在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落姬他们差不多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叹一口气,手忙脚乱地也召来祥云,另一手上出现一只纸鸢,他还是跟着天妃比较稳妥。
紫檀鼎里飘起袅袅的熏香在安静的房间里蔓延开来,华丽而温暖的大床上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被子里的少女不带有任何血色。简夜紧紧握着她的手,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过了很久了。
身后的窗户被朽纹打开,简夜才记得这里还有其他的人。他换了个姿势,还是紧紧握着波澜冰凉的手,呆呆地看着她。
朽纹看着他的样子,不仅能坐在一边自顾倒了杯茶,慢慢喝下,问道:“老朽刚刚提到的条件,你还能像之前那样答应下来吗?”
简夜没有回答,伸手把波澜有些凌乱的秀发绕到一边,她的脸有些凉,但感觉到她细微的呼吸声,简夜也就稍稍安心了些。
“回答老朽。”
“让朕,考虑考虑。”
朽纹没有出声,门口站了很久的书童屏住呼吸一直盯着房里,却不敢多出一声。太压抑了,真的是太压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十七殿下还有人敢向天君提条件的人!这还是个妖!
“还有时间给你考虑,不过天君,您知道的,时间不多。”
“朕知道,朕会处理好。”
“那老朽就放心了。”
“那个…”书童小心翼翼地开口,“君上,翠蕊娘娘在门口等了很久了,是不是请她进来?”
简夜点了点头,书童转身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吓死他了。不一会儿,翠蕊缓缓走了进来,站在房间门口就行礼,道:“天君君上,朽纹大人。君上,臣妾已经为给位娘娘和仙子诊断完毕。”
“那便好,你辛苦了,翠蕊。”
“不,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请君上恕罪,翠蕊仙力不足,不足以治好各位娘娘和仙子。”
简夜顿了顿,回头看向她,“你且起来说。”
翠蕊点点头,起身道:“君上,波澜姑娘乃是鲛族,各位娘娘和仙子中的是鲛族之毒,中毒者昏迷不醒,乃有性命之忧,翠蕊无法治愈。”
简夜握着波澜的手不由地抓紧了,他想了想,将波澜的手放进被子,附身在她额上亲吻,很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别怕,朕会处理好的。”
走到翠蕊面前,简夜又说:“不能不救,一定有办法。”
翠蕊犹豫着,说:“这个,翠蕊也不知道。”
“鲛族之毒,难道没有记载如何解除吗?”
“这……”
“大海之神秘,为鲛族为最,鲛族以大海为武器,海中千百万毒溶于水,武器之厉为毒,毒的本质却是水。”
朽纹警惕起来,简夜却拦住他,到床上拿来一个软软的垫子来放在桌子上。翠蕊走到茶壶面前倒了一杯茶端来,只见那软垫上凭空出现了本宣露的身影。翠蕊上前,将茶递给本宣露。
本宣露微微睁开眼睛,接了过来,“六安?本公主不太喜欢。”
“不知本宣露公主驾到,翠蕊马上去准备公主喜欢的柠檬草。”
“不用了,我最近喜欢百合。”
“是,翠蕊这就去准备。”
简夜上前,难得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姑姑,见到你,朕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本宣露放下茶杯,翘着腿,身子往前俯了附,双手交错着眯着眼睛看着简夜,“哦,十四你,果然当了天君了嘛。”
“是啊姑姑,是不是变帅了?”
“呵呵,你不是想知道这么解鲛族的水毒吗?本公主难得出谷一次,就告诉你吧。”
简夜洗耳恭听,“请姑姑指点。”
“那姑娘是鲛族的?”本宣露指着简夜身后的床说。
“是。”
本宣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哦,十四胆子越来越大了,鲛族这样的族类也敢带回天宫来。无所谓,把那姑娘的血给我一些。”说着本宣露就飘到了床上。
简夜惊了一下,“姑姑?”
“心疼了?”
简夜退后一步,“不,姑姑这么做定有姑姑自己的道理。”
“自然,雨仙的伤用鲛族的血来医治再好不过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看见人就听见松涵的声音,“本宣露公主,您这么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见了呢!啊,天,天君,臣恕罪!”
“无事,朕正准备召见你。”
松涵起身,简夜又问:“姑姑,你还没告诉我鲛族的水毒如何解?”
本宣露抽出波澜的一些血,放在瓶子里,说:“西南方不是有个危害四方的珍兽?去取他的血给本公主,本公主自然能治好。”
简夜马上走到门口,“松涵,你可听见了?马上召集众位上君们,朕在无上宫等他们来。”
玄玉拜礼出去,简夜背身过去,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在西南方之巅有个叫做浮月的国家,这个国家建筑在一个海峡之上,一边是大海一边是戈壁。人们和平善良,与相邻的国家也是睦邻友好,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有着广阔的戈壁和茂密树林的国家却在一日之内烧成了灰烬。无论是戈壁也好,还是海峡,全都变成了岩浆。
“你说这传说是哪个神仙为了留下这段美好的国度随便编的?”坐在祥云之上,落姬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水茵双手环胸认真地想了想,“干嘛说得这么忧伤?这么美好的传说干嘛要拆穿他的真假?这可是我们青丘流传的美丽的传说啊,管他真的假的。”
“就知道是假的,不过浮月这名字倒是挺神话的。”
“只是名字?”
“不然呢?”
水茵往玄玉那边使了使眼色,玄玉并不理他,落姬突然看了看玄玉又看了看水茵。她突然笑了起来,“呵呵,水茵,你三万年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玄玉的事情呀,人家这么讨厌你?”
“胡说!他敢讨厌我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啊!”
“闭嘴!”玄玉青筋暴起,毫不客气地给了水茵一拳头。
落姬激动地睁大了双眼,盯着他们两个,用十分又感情的语气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是啊!”
“不是!”玄玉马上开口反驳,解释道,“天妃娘娘,请不要听他说话,臣只是受过青丘两位洞主养育之恩。不过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哎,真是孽缘啊。”
玄玉的脸都黑了!他才不想跟这个孽障有任何关系,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天妃娘娘,请您别乱想了。那西南方的传说是不是真的臣不知道,但却是流传了很久的传说,应该多少有点真实性。”
“所以呢,那个烧了浮月国的玩意就是现在咱们要去找的什么珍兽吧?”
水茵一脸奸笑地凑近落姬,“小九,你可真聪明。”
落姬挑起眉间,“是你说的太明显了。”
“是说我表达能力很强吗?”
“啊,算是吧。”落姬就是懒得跟他多话。
水茵笑眯眯地看着落姬,落姬侧过脸,那边却是熙炎冷到掉到冰窟里面的黑脸。落姬打了个寒颤,闭了闭眼睛,她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啊,不过熙炎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哼!
落姬突然叹了口气,仰起头,“喂,水茵,有没有觉得变热了?”
水茵四处看了看,“有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天妃娘娘。”
“嗯。”落姬站起身来,不远处的天空上布满了黑色的烟灰,而云层尽头,不,她看不见云层尽头的光亮,黑暗,笼罩这一切。
水茵加快祥云飞行的速度,落姬朝下望去,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地说:“哇,比朽纹的火浴池还要大上几十倍!哈哈,太厉害了!”
“嗯?落落你干嘛?”熙炎拦住正要往下跳的落姬,“我们还没到,你想徒步走去吗?”
落姬退后一步,望向水茵,抱怨道:“水茵!还有多远啊!”
“我也是第一次来啊小九,你得问玄玉啊。”
“方圆数百里寸草不生,珍兽长什么样子也只有光跃上君和雨仙才知道,先暂时在上空盘旋观察吧,”玄玉从手中放出无数只纸鸢飞向天空,“请天妃稍等片刻。”
落姬盯着那些纸鸢发呆,虽然长得不一样,但这样的纸鸢她再熟悉不过了。垂下头,眼角注视着的是身后也盯着那些纸鸢的熙炎,那是她当年唯一被他骗了的东西。就是这些纸鸢,绵堇才会真的相信他说不定是神仙。
但如今想想,其实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只是那时不敢相信,也不愿承认。痛苦,取代了一切。
“小九小心!”
“天妃娘娘!”
落姬转头,身体被飓风包裹住直直往下坠了下去!她的双眸聚集在一点,瞬间的惊恐过后,她抬手,巨大的冰将自己包住,瞬间与从地上喷射过来带着火焰的石头擦过。
包裹着她的冰还未消失,一双手臂就将她稳稳接住了。漂浮在空中,落姬身上的冰封瞬间消失,身体落在熙炎的怀里,她失神地看着熙炎貌美如花的面容。
“落落,你脸红了。”
“啪!”
落姬一掌打在熙炎脸上向推开他,熙炎并不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熙炎飘在空中足下向后跳去,又避开一团烈火。落姬的发端传来微微烧焦的味道,她皱起眉头,一手将熙炎的脖子勾住,一手指着地面上,“何方珍兽竟敢偷袭我,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落落。”熙炎哭笑不得,为什么要对一直兽类说话呢?
“小九,你没事吧!”水茵急忙飞了过来,“看来玄玉的纸鸢是没必要用了,这么快就找到目标了嘛。”
玄玉挡在他们前面,将一个个从地面上打来的火团爆裂。好像是冲上天空中突然爆开了的烟花一样,在空中散落,发出无数的火光,在黑夜中划出最美丽的弧度。然后变为灰烬,一颗颗坠落。
落姬突然忘记自己还在熙炎的怀里了,只顾着看着烟花散落的样子欢呼起来,“哈哈!玄玉,太棒了,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么浪漫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还美嘛!哈哈!”
“落落,别乱动,要掉下去了。”
“又来了一个!玄玉那边!”
玄玉侧头,手指间一道光束穿过火石中央,落姬的欢呼声在此响起,相应的砰地一声,那颗火石瞬间爆出无数光点,在黑暗的空中变得光彩迷人。
落姬双手举起,“啊,哈哈!地上那玩意也太配了了吧!”
“小九你别乱动了,小心会…小九!糟了!”
“嗯?”
落姬的双手还高高举起着,眨眼之间背后一阵微风旋动,她在空中停住了。正当她疑惑时,熙炎已经又将她横抱起来了。
“你可真不让我放心,落落,不要乱动了。”
“谁让你玩我呢,放开我!”
“落落!”落姬反手狠狠推开熙炎,玄玉听见声音正要去借助落姬,谁知无数的火团一起向他们这边飞来,玄玉被逼连连向后。
“糟了!”
“小九!”
落姬直直往下坠落,熙炎倾身过去,落姬不耐烦地喊道:“啊,你们好烦!”熙炎微愣,落姬双手向下一道带着寒气的冰蓝色冰柱从岩浆的地面上将落姬稳稳接住。落姬撑起身子,身边被一圈光环包裹起来,将那些飞过来的火团抵挡开来。
水茵落在玄玉身后,得意洋洋地嚷道:“不愧是小九,竟然把岩浆都给冻起来了,厉害啊!”
玄玉沉下脸,一掌将水茵打得老远,一团火从水茵刚刚站着的地方飞过,水茵正好停在落姬的冰柱上,朝头顶上的玄玉大喊起来,“你就不能用温柔点的方法关心我吗,玄玉?”
落姬走到冰柱的边缘,离地面还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她俯视地面,岩浆在地面上鼓着泡泡发出咕咕的声音。白色的热气升了上来,在冰柱四周变成小小的雨点落了下去,落在高温的地面上又化为水蒸气,就好像下雨一样。
熙炎和玄玉也移动到落姬身边,将她包围起来。落姬皱着浅浅的眉头,将腰带抽掉扔到空中。外衣北风吹拂着在她手中飘到空中,露出里面薄薄的淡绿色蚕丝长裙。她将长发束起,额前的刘海儿舞动,脸上却有些焦躁。
“在朽纹的火浴池习惯了的温度,在这里竟然也觉得热!水瑜,你没事吧?”
水茵站在落姬的冰柱上,一手擦着汗,他最怕热了,“应该留下的不是我吗,为什么是水瑜?我才是最怕热的那一个啊。”
落姬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
“别说这么让我忧伤的话嘛小九。”水茵可怜巴巴地看着落姬。
落姬一手叉腰,一手盯着空无一人的地面,“我乃天界天妃,落姬,传言此处珍兽占领此地已经百万年,不想刚刚威力还无法伤我分毫,看来传言也不过如此。”
“小九,你不要挑衅他好不好啊?”
玄玉立刻挡在水茵和落姬之间,瞪着水茵,“别吵。”
话音刚落,那平静的地面上却开始摇动,剧烈的晃动之下,在大地上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口子!四周的岩浆迅速向裂口里面涌进,一个身影从裂口中出来,但他们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了。直到那个浑身比火还要热,发出足以灼伤任何人眼睛火光的巨大珍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叹为观止,这才是朽纹口中说得身有十几丈长的身子,站在落姬数十米的地方,竟然比这座冰柱还要再高一些。他头若巨大的狮子,身子如麒麟,四足上却是白色的鳞片。身后三条尾巴长长地摆动着,尾端被白色的鳞片包裹着,发出一样的白光。
那珍兽的眼睛宛若太阳,嘴巴微张,露出尖锐的獠牙。没有鼻子和耳朵,脸庞左右是几根带火的长须。足下一动,地裂山崩,仰头嘶吼海震石碎!
“天妃?”
空气中传来阵阵波动,水茵捂住耳朵,脸上扭曲着连连退后几步。玄玉微微皱眉,熙炎甩绣,让空气平静下来。
挡在面前的珍兽盯着落姬,落姬被震地愣在原地,这么巨大的珍兽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手心渗出冷汗,她紧紧握拳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一些。但珍兽的气魄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由地退后半步,装上一个人的胸膛。
落姬吓得立刻跳开,熙炎却抓住她的手腕。落姬回头看他,他正盯着眼前的珍兽,小声说:“别慌,你不是要降服他吗?”
“废话。”落姬深吸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蹲下,手掌抚住脚下的冰柱,那些融化了的冰渐渐开始恢复。
那珍兽眼睛向下,看着被他融化了却正在恢复的冰柱,微微仰头,发出声音来,“冰系的天妃,冰系…天君他竟然娶了冰系的女人,讽刺,讽刺啊!既然汝出现在吾辈面前,吾辈就收下天君送给吾辈的礼物!”
说着,珍兽一脚就将落姬的冰柱瞬间化为灰烬!熙炎施法让落姬飘在空中,在她身边布下风的结节。玄玉和水茵瞬间出现挡在落姬面前,玄玉将手放于面前,手掌外包裹着利剑一般的光。水茵已经手拿银鞭,警惕起来了。
瘴气,越陷越深,在这个本就没有绿草鲜花的国界。巨大的城堡在震动,生物害怕得躲在半山腰以下的地方,不敢上山半步。
高堂广厦的宫殿的最里面,足有两三个人高大的光头魔君面前的巨大桌子已经变得粉碎了。他的怒火让桌子的碎片浮在了空中,大殿之下的一群人都紧张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本君的儿子死了?源旻!本君要你给本君一个交代!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么都没有把握好!还让本君的儿子死了,剑荨魅!你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
“魔君,请您息怒,”剑荨魅捂着手臂抬起头来,“我们就要将鬼王给杀死了,但最后却被天界给倒了乱!要不是他们突然出现,仙子阿鬼界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闭嘴!”
剑荨魅吓得立刻低下头去,空中的碎片全部落在地说,魔君坐了下来,紧紧抓着宝座上面的扶手。古潭嘘一口气在梦柯耳边悄声说:“哇哦,好可怕好可怕,这下妖界要不好过了。”
“嘘,古潭,想死吗?”
古潭吐吐舌头低下头,又听魔君低沉的声音响起,“楠雀,你可做好了死的准备?”
殿下众人惊恐起来,楠雀心中一震,还是站了起来,“是的,父王。”
其他人连半个字都不敢说,魔君的怒意正在增长,大殿中安静得出奇,魔君身上黑色的瘴气慢慢浮现了出来。楠雀悬着心,身上冒起冷汗,勾起一抹苦笑。
“等等,父王!”
“梦柯?”楠雀瞠目结舌!
古潭拉了拉梦柯的短裙,梦柯不耐烦地拍掉他的手,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毫不惧怕魔君愤怒的眼神。她看了看楠雀,单膝跪下,说:“父王,我们的大计是妖界而不是鬼界。鬼界掌管六道轮回,生与死,父王的目的不是为了给鬼界一点教训吗?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我们的大计是妖界,我们需要足够的战斗力。”
“梦柯,你是想为楠雀求情吗?本君的好女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
“父王,梦柯不会为任何人求情。只是,水倾姑娘要事知道楠雀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情帮助我们对付妖界,”梦柯顿了顿,接着说,“女儿听说,水倾上神是个痴情之人,如今能看上咱们楠雀却也是件好事,不是吗,父王?”
“梦柯?”楠雀哭笑不得,水倾什么时候能看上他他可真是万死不辞了!
“呵呵,魔君,您瞧瞧,梦柯越来越懂事了,多关心自己的哥哥啊,”梦柯垂下连,瞪着魔君身边一直在的芮娘。她浑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娇媚地趴在魔君身上,谄媚地笑道,“臣妾可没听说水倾姑娘喜欢咱们楠雀了呢,魔君,您听说过吗?”
芮娘妩媚地望着黑着脸的梦柯,得意洋洋,小丫头你想为楠雀求情?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芮娘她偏偏就不想让你顺心。
“梦柯,你敢骗本君?”魔君逼问道。
古潭慌了神,在这样下去魔君不仅要杀了楠雀说不定还会杀了梦柯的!他急忙起身,说道:“魔君请息怒,梦柯她的意思是暂时留楠雀一命,多一个战斗力,也好对付妖界。”
“哦?古潭你的意思是,楠雀的力量大的足以能控制魔君夺得妖界的机会吗?还是说,没有了楠雀,咱们魔界就难以战胜妖界?”
古潭反驳道:“芮娘,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放肆!古潭,你想造反?”
魔君大喝一声,古潭只得忍气吞声地跪了下来,不情愿地说:“请原谅儿臣鲁莽,魔后。”
芮娘大笑起来,“呵呵呵,别介意古潭,魔君也太严厉了,臣妾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退下去,古潭。”
“是,魔君。”
梦柯盯着芮娘的眼神平淡得出奇,微张唇齿,又说:“父王,梦柯说得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只要水倾姑娘能帮我们闯进妖界不就好了吗?”
魔君沉默不语,芮娘反笑起来,“魔君,您别这么紧张嘛,会吓坏这些孩子们的。呐,楠雀说什么也是您亲生的,您就先留他一命让他将功赎罪如何?”
“本君就先留你一命,楠雀,但是你要给本君记住,你这条命是本君看在你是本君儿子份上才留下的!”
楠雀退后半步跪了下来,“感谢魔君恩典,感谢魔后美言。”
“呵呵,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魔君将芮娘搂在怀里,抬头看着大殿的门口,“源旻,你是不是应该给本君一个合理的交代?段蛮,本君儿子的命不能这么白白送掉!”
站在门后的源旻走近大殿中,梦柯皱起眉头,就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的鬼族男人。
源旻与梦柯对视一眼,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个女人在瞪他吗?源旻冷笑一声,说:“他不是也杀了一位上君一位青丘上神吗?那位上君可是天君的弟弟,用你儿子的命来换可不是白白牺牲的。”
“你小子说什么?”
“段蛮手上那武器上面的毒,是鲛族的毒吧?”
魔君握起拳头,殿中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魔君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知道的可真是不少!”
源旻摊开手,“魔族什么时候有了鲛族的剧毒?魔君,您该不会瞒着我也顺便跟鲛族的人联手了吧。”
“放肆源旻!”
“不得无礼,剑荨魅。”
剑荨魅咬牙跪了下来,源旻又说:“中了鲛族的毒,哪怕是神仙也医治不了了吧,魔君。”
“你小子知道得有点太多了。”
“我还知道更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魔君连连发笑,“看来本君的儿子没有白白牺牲。”
梦柯他们从大殿中出来,她黑着脸双手环胸地跟在楠雀身后,太阳已经落山了,巨大的食人族巨魔悠闲地坐在山巅休息,他的肩膀上坐着的正是水倾身边的黑岩。
古潭一边跟着梦柯一边抱着自己的头,叹着气无奈地说:“喂,是不是因为魔君留下了芮娘,梦柯你的脸才会这么臭?”
梦柯突然停了下来,古潭一怔,另一边的剑荨魅插话道:“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了媚药,竟然让父王这么听她的话,真是气人!不就是山崖下面出来的低贱女人,竟然还成了魔后,父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啊!”
“这种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了,”梦柯走到食人族的旁边坐了下来,“小心你的嘴巴,剑荨魅。”
“切,我会怕那个女人?”
古潭托着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过来,朝食人族巨魔那边喊道:“喂!楠雀,你臭小子过来帮我一下啊!”
楠雀不理会他,跳到巨魔身上,“黑岩,水倾呢?”
“主人说想收集明早的露水,现在去安放收集露水的竹筒了,”黑岩看了看远处,又说,“应该快回来了。”
“喂!楠雀你听见没有!我让你下来帮我一下!”
楠雀不耐烦地转身,向下喊道:“你烦不烦啊!自己不会搬啊!”
“别吵了,段蛮都死了父王都没表示,咱们的前途没有光芒了啊。”剑荨魅叹了口气,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呢。
地面突然晃动起来,剑荨魅微微皱眉,这个大怪物只要一动就吵得不得了。巨魔拿过古潭拖过来的大怪物就直接扔进口里,古潭无奈地坐在地上,拖了半天的食物还不够塞他的牙缝呢。
“这样可不行哦,庞,吃饭的时候就变小一些跟大家一起吃不好吗?”
楠雀从巨魔身上跳了下来,“水倾,你回来了。”
“嗯,今天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是吗?大家都聚在这里。”
“切,不是高兴的事,而是不高兴的事吧,大小姐!”剑荨魅抱怨着,“今天魔君差点把我和楠雀都给杀了,还好某些人竟然开了金口求情。”
水倾走到巨魔面前,“黑岩。”
“是。”
黑岩跳到水倾身后,水倾抬手放于自己唇边,吹一口气,巨魔的体积慢慢缩小,在他们面前变成和他们同样的大小。
“女人,不要随便把我变来变去的,这种小身体根本吃不了几口食物!”
“可是这样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吃饭了啊,庞。”
古潭又拖来一头大象,“庞是谁啊?”
水倾指着那巨魔,古潭的嘴巴都要掉下来了,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么小了!他无奈地说:“那这头大象怎么办?谁吃?”
“给我放着,都是我的!”庞走到大象面前就开始啃起来了。
水倾走到另一边,“吃相还是这么丑。”
古潭过来搭着楠雀的肩膀,笑的格外灿烂,“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水倾有一腿了呀?梦柯也真是的,也不跟我们透露一点小道消息。”
水倾微愣,楠雀马上捂住古潭的嘴巴,“闭嘴啊。”
“废话,是我乱说的。”
“什么!”
剑荨魅冷冷笑着,真蠢啊。古潭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
楠雀松开手,“水倾?”
水倾起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楠雀想追上去,黑岩却突然出现将他拦住。他眼睁睁地看着水倾走远,古潭拍了拍他的肩膀,楠雀一脸灵异地瞪着他。
无上宫的大殿上终于出现了他们的君上,简夜。
太法上君将悬起来的心脏落了下来,就听简夜要如何对付那祸乱的珍兽了。大殿之上却有一只纸鸢在这时飞来进来。
简夜伸手,那纸鸢落在他的手背上,“玄玉?”
纸鸢歪着头啄了几下简夜的手,简夜的脸瞬间更沉一分,他对着纸鸢说:“朕马上派援兵过去,保护好天妃娘娘。”
四下听见简夜的话都不禁面面相觑,刚才天君似乎提到了天妃娘娘?
纸鸢又飞走了,简夜立刻说:“怎么样朕的爱卿们,朕刚刚听说朕的爱妃为了帮朕分担五界之事,只身去降服那西南方作恶多端的珍兽了呢。朕的爱卿们却在这里,你们这么悠闲,这样好吗?”
“君上,请恕老臣多言,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如此有心?”某位上君问道。
“还有哪位娘娘会比朕的天妃娘娘更大胆呢?”
“天,天妃娘娘?”
殿上议论纷纷,竟然让天妃娘娘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们都惊恐不已,“怎么会,天妃娘娘渠道那么危险的地方!”
“是哦,现在朕该派谁去呢?”
“君上,”队列之中飘出一位若云一般干净的男子,他轻轻笑道,“不如就让臣走一趟吧,也好把任性的天妃娘娘给救出来。”
简夜反笑,“行云上君,朕劝你救她出来之前先问问她的意见。”
行云微愣,笑意更深,“救人还要问愿不愿意?天妃娘娘可真是可爱。”
“呵呵,的确啊,”简夜笑道,“那么为了让你不逃跑,松涵上君,坂雷上君,那么也一起去吧。”
“啊?天君,您不是让我待在妖界,以防魔界进攻吗?”
简夜眯起眼睛,“听说你跟白溪羽上君合不来,朕在思考为什么。”
坂雷语塞,低下头,“是,臣明白了。”
与此同时,西南方那烈焰之中,那珍兽丝毫不在意水茵和玄玉的举动,微微张口,唇齿间冒着烈火,玄玉睁大了双眼,回头正要说话,就见熙炎已经过来将落姬抱了起来。
落姬还来不及出声,一股巨大的热流就朝他们飞了过来!根本无处可躲,从珍兽口中吐出来的火焰笼罩了半边的天际!熙炎一手将落姬抗灾自己背上,一手发出急速的旋风,“玄玉,水茵!”
玄玉和水茵跳到熙炎身后,巨大的火焰喷向他们,最终在岩浆之中融为一体。几秒之后,地面发出震动,定睛一看,那地面百余里的地方都深深陷了下去,变成巨大的火坑!
“吁——”水茵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嘘一口气,弯着腰说,“要不要这样吓我啊!我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差点连忧伤的感觉都没有了!啊!”
“水茵,你也太没用了,吓傻了?”
被熙炎抗在身上的落姬托着下巴嘲笑道,熙炎却淡淡地说:“水茵是木,木怕火,你还让叫他一起来,你也太狠毒了。”
落姬一怔,不由地生气起来,“我为什么不知道水茵?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有个什么万一你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水茵被骂得毫无还口之力,他挠挠头,委屈地眨巴着大眼睛,“那样小九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了啊。”
“水茵……”笨蛋,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呢,人都不在了,就算记得……
“别听他胡言乱语,天妃娘娘。”
“玄玉你小子,知道我怕火刚才才替我挡住的吧?”水茵感激涕零地搭在玄玉的肩膀,玄玉的长袖已经全都被烧焦了。
空气中又震动起来,珍兽闭上大口,“哦?利用一瞬间的间隙躲开了吾辈的烈火吗?汝,是汝吗?”珍兽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熙炎,熙炎拎着落姬,落姬正要生气之时,那珍兽却仰头大吼起来。
山摇地动,地爆天星,水茵躲在玄玉身后,一只手紧紧捂着耳朵,“为何要带着冰系的女人来见吾辈,末上鸯!你是在嘲笑吾辈吗!那么,吾辈这就杀了你和这个女人,让你后悔再来见吾辈!”
“十七殿下小心!”
“怎么了?”落姬慌忙抬头。
玄玉拉着快晕死过去的水茵躲开珍兽的攻击,那攻击直直朝着熙炎过去!熙炎来不及躲开,那团火在落姬未看见的地方打在了熙炎的另一只手臂上。熙炎被打到数米之外,他咬着牙,“玄玉。”
“天妃娘娘!”
落姬惊叫着被熙炎扔到玄玉怀里,她惊讶地看着另一边的熙炎被那珍兽完全遮挡住。玄玉召来祥云将落姬放下,那珍兽却转过头来看着落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