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镇,地处镜南之地。( ?[{[{〉全镇因为金水河贯穿了小镇而得名,镇民依水而生,来来往往皆是依靠船只,是个名副其实的水上小镇,昔日每逢落日之时,茜红色的夕阳总是会把水面染成金色,倒映着两侧的房屋,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但是自从伽蓝寺的钟声敲响以后,昔日清澈的河水不知为何变得污浊不堪,散着鱼腥和腐烂的味道。能拖家带口离开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镇子里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还有不愿离去的人。
但是不知为何,镇子里的人只要离去,就会在不久之后患上怪病,药石无医。并且传染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至此怪病如同燎原之火一样以金水镇为中心蔓延开来。
最开始并没有人察觉,直到以金水镇为中心的数个小镇都感染上怪病。经过细细的勘察才觉,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无论怎样的防护措施每天都有人感染上怪病,也每天都有人死去。
镇上的疯老头听说了离去的人纷纷染上怪病他又是开始走街串巷的大喊着天谴,天谴。
这也是百里迟和迦若这一次目的的终点。
百里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怪病,身为医者的他对于解决世间的疑难杂症有着莫大的兴趣,每当有难以解决的棘手病例他都会不辞万里的赶路而去。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他怀疑这一切都与末日的降临有关。
七日后,百里迟和迦若走进了金水镇。
因为河水已经变得污浊不堪,船只放置一段时间就会被腐化,所以他们是从镇民所搭建的桥上走进小镇的。从长满了青苔隐约有着破败之气的建筑物上隐约看得出来小镇曾经有着怎样的辉煌和繁盛。地上的枯枝败叶已经和青石板之间所长出的杂草混在了一起,一片枯黄。偶尔有人跳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吆喝着,但是更多的是人们木然的坐在门口抽着旱烟或者是紧紧关闭的大门。
看到陌生人走进镇子,大多数的人都露出了戒备的神色。百里迟和迦若交换了一下视线,他抬步走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和蔼的老者面前,蹲下身。
“老先生,请问这镇子上是否有一户姓楼的人家,我们兄弟二人从漠北而来,前来投亲但是到了却现镇子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百里迟说着这话的时候面色坦然而真诚,眼中带着焦躁和疑惑,丝毫看不出他说的话不过随口胡诌。
老者啪嗒的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一个个烟圈,随手在地上磕了磕烟枪。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百里迟和迦若,两个人身穿着最常见的蓝色棉布衣裳,袖口和领口都有隐隐的毛茬,面上带着些许的疲惫之色。确定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老者顿了顿,开口道。“镇子里姓楼的人家有好几十户,不过搬走了一些以后大概还有十几户,应该在镇西那一带,你们可以去那边打听一下。”
百里迟面上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他搓了搓手。又露出了一个窘迫的表情。“请问老人家,这镇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宿么。”
老者看了一眼百里迟,指向了一个方向。“顺着这条路走一刻钟就能见到一个万福客栈,这是镇上现在唯一还开着的一家客栈了。”
“谢谢,谢谢,谢谢老人家您了。”百里迟露出了千恩万谢的表情,对着老者鞠了个躬这才站起身和迦若一起走向老者指着的方向。迦若看着百里迟卖力的表演,他缄默不言。直到走出了很远以后,他才开口。
“你不去做一个行当真是可惜。”
百里迟听后挑起了兴致,他忍不住挑眉。“哦,究竟是什么行当?”
迦若看向百里迟,微微勾起嘴角,轻声开口。“江湖骗子,摸骨算卦不灵不要钱。”说完他大步向前的离去。留下百里迟有些措愣的站在原地。
“耶呵,你小子,竟然学会开玩笑了。”百里迟被气笑了,他挽起袖子,大步追上迦若,怼了怼迦若的肩膀。
一路沿街走向镇子中心,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一些,但也不过是稀稀零零的十几个人罢了。其中以老人居多,大部分也是和镇子入口的人一样,面上一派木然之色。似乎在听天由命又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百里迟和迦若很快就到了万福客栈。客栈里清清冷冷的不过坐着两三桌客人,店小二百无聊赖的蹲坐在门口,毛巾搭在肩上,似乎在对不景气的生意而感到沮丧。他抬头看到迦若和百里迟的走进先是疑惑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就面露喜色的站起了身。用着轻快的语气开口。
“哟,两位客官,看着脸生,吃饭还是住店,来来来,镇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环境优雅,包您满意……”
跟在店小二的身后走进了客栈,就见掌柜兼职账房有些百无聊赖的在柜台上打盹。大厨也坐在了客栈的大堂里手上摇着团扇。
店小二勤快的擦了擦椅子示意两个人坐下,而后又擦了擦桌子,带着笑容殷切的问道。“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百里迟笑了笑,问道。“不知店里有些什么吃的。”
店小二挺了挺胸,开始一一细数道。“若说这镜南最出名的自然是汤面,再配上秘制的小菜和一壶流光溢彩,那味道可是绝了。”说着他面上露出了一丝陶醉的神色。
迦若微不可计的皱了皱眉头,开口打断了店小二的陶醉。“那就两碗汤面,配上小菜和酒。”
“好嘞,两碗汤面配上小菜——”店小二吆喝着,厨师站起了身走向厨房。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店小二就端着面还有小菜和酒从厨房走了出来。
趁着店小二凑到近前,百里迟压低了声音,面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色。“小兄弟,我能问一下这镇上到底是怎么会是么,我们兄弟是从漠北来着投亲的,可是到了以后却现镇上一片荒芜,这正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我看小兄弟你面善,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店小二刚想要拒绝就现手中多了一个沉垫垫的钱袋,用手掂量了一下,他想要说出口的拒绝变成了一脸笑意。左右看了一下没人看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脸神神秘秘,声音压低的只有仔细听才听的见。
“我看你们是从漠北来的我才这么仔细的跟你们说啊,这镇上啊自从伽蓝寺的钟声敲响以后,那有一天河水就突然飘上来了一具尸体,诶呀,别提了,那尸体都已经泡的不成人形了,这……”他看着迦若和百里迟面前还吃着面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讪笑。
“无妨,小二哥尽管说就是,我和我的这个兄弟平日里干的也是杀猪的买卖,血腥的事情见多了。”百里迟轻轻一笑,示意店小二继续说下去。
听了百里迟说他是杀猪的,店小二便又是继续开口,“那尸体不是都惨不忍睹了么,镇长就下令让我们把尸体捞上来,拿去义庄火化,可特么的就那么巧。”店小二忍不住又是一拍大腿,紧接着他看了一眼四周,又是压低了声音。“谁特么想到镇上那个死了丈夫的钱寡妇瞅着那身衣服,非得说那是她死了的丈夫,不止不让火化,还非得抱着尸体嚎啕大哭,镇长没办法了,只能任由钱寡妇把人带走。”
迦若眼中划过疑惑。“这钱寡妇一介妇孺怎么镇长还会怕不成?”
店小二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启齿但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娓娓道来。“这钱寡妇是镇上钱大官人的独女,这里……”店小二说着指了指头。“有些问题,钱大官人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说什么都依,镇长也是没辙。”
“这……之后是怎么了么?”
店小二一拍脑袋,“对对,这你看,我都跑题了。这钱寡妇啊抱着那尸体哭了好几天,硬是说她那个尸体是被人害死的,要找到凶手才能入土为安。这事儿啊,衙役里的仵作和大夫都说不行,可是钱寡妇非得一意孤行。可她没蹦跶几天就十分蹊跷的死了……”
“死了?”迦若忍不住挑眉。
店小二说道激动处又是忍不住连番摇头。“可不是吗,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呐,血溅三尺。但是更蹊跷的是那具河里打捞出来的尸体不见了。钱大官人一怒,就非得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查了一个月也是无疾而终。最后不过一个无头公案。”
百里迟内心有了一些猜测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可这和镇上的现状有什么关系呢?”
“自从啊,钱寡妇死了以后,这不知为何,镇上就弥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阴森之气,紧接着这金水河就不知为什么开始变得浑浊,还散着鱼腥味和恶臭,而且越来越黑。接着镇上的人就开始66续续的搬走了,保不准啊你们来投奔的亲戚也搬走了。”说着店小二拎起了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花生米一口扔进嘴里。
“我看着镇上好多老人家都没走,小二哥不也是没走。”百里迟继续询问。
“嗨,这不是走了也死,不走也是等死嘛,各地接二连三的战火四起去哪里还不如留在这……”小二哥无奈的瞥了撇嘴,这时候在柜台上打盹的掌柜似乎要醒了,店小二赶忙站起了身,开始装作一副擦桌子的样子。
百里迟和迦若微不可计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小二哥,结账,还有给我们开两间上房。”百里迟从怀中再次掏出钱袋。
店小二吆喝了一声,伸出手示意迦若和百里迟跟着他上楼。“好嘞。客官随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