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看情床上女子容貌的云依,脸上血色一下子都被抽了去一般,一瞬间内变成白纸,刚刚还弯的漂亮的小嘴,现在在不断的抽搐,结巴不成语,一双眼,吃惊的瞪成驼铃大小:
“六……六姐?怎么是六姐?”
不错,软榻之上,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不是云沁,而是那位素来高不可攀的的云家堡六小姐云馨是也。麺魗芈伤
当然,此刻的六小姐,自然没了她天生固有的高贵清傲。
此刻的六小姐,身无寸缕,满身爱痕,两腿之间尚有斑斑血迹,以及男人的体液,一身污浊,浑身发颤轹。
面对那无数双眼睛错愕的盯视,她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弄不明白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么一个光景。
明明和她欢爱的是秦逍,怎么一睁开眼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她睁着一双惊恐无比的大眼,瞪着地上那两个男人:一个,浑身上下光着身子,头撞击在墙上,墙面上尽是血渍,一动不动;一个赤着上身,在鬼哭狼嚎……而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身体深处,肌肤之上,除了疼痛,还是疼痛;雪白床褥上,一抹血花,那么的刺目,彰显着刚刚那一场又一场的颠鸾倒凤,曾真实的发生过,只不过,对象换了,不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带领她走向幸福了彼岸,两个恶魔似的男人,一起毁了她酴。
而她还曾卖力的配合,混混沌沌,全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该是这样,不该不是这样……”
她疯狂的叫着,身子瑟瑟发抖。
云崇连忙从地上捡起那一条薄被,飞快的将云馨裹了起来,心头是一阵阵难以掩饰的震惊,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妹妹,但看到她遭逢如此大劫,还是忍不住心疼的。他转过身,疑狐的眼神盯向云依,冷冷的叱问起来:
“云依,你不是说小楼里的人是云沁吗?怎么成了云馨了?说,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枪?”
*
云依已经彻底软倒在床沿上,面对姐姐歇斯底里的表情,整个人懵了,理不出头绪来。
不可能是这样的,姐姐不是在望湖水阁那边和秦逍行鱼水之欢吗?
怎么会跑来了这里?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纰露?
竟会发生这样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的结果。
这个计划,只有她们两姐妹知道,谁会有那本事,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偷龙转凤?
一层层冷汗直淌出来,一大颗一大颗。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姐姐被彻彻底底给毁了,自己成了暗中推手。
*
“啧啧啧,这闹的到底是什么乌龙呀?说是来捉奸,说什么云七小姐背着秦五爷在此偷人,如今却演变成云六小姐和两个侍卫在这里玩NP,啧啧啧,真是太没道理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龙舜之摇着头直叹,推推身边的兄长,发出啧啧啧地声音,犹在那里兴灾乐祸。
龙隽之禀着非礼不视的原则,早就转开了头,静静道:
“这是云家堡的家事,三弟,我们回避。”
他大跨步的往外去,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把堂堂云六小姐看光,有些不道德。
龙舜之很听话,在后面跟了过来。
出得门,转个弯,才要下楼,却见笔陡的楼梯又上来了一大邦子人,为首的那位是云家堡的当家人云佰万,人家一脸的怒气腾腾,身后,大夫人和云征相随其后,一个个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龙大公子怎么也在?”
云佰万见到龙氏兄弟时,浓浓的眉心直直皱起。
“嗯。路过,不想到会遇上这等伤风败德的事……云堡主千万别动怒,失了理性,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法子封了这些奴才们的嘴,才是正理!”
龙隽之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唉,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竟出如此孽女……”
大夫人从龙大公子的语气里可以得出一个真相,于是,立即扯出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龙隽之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他不答话,退到了边上,让他们上来。
龙舜之心里大乐,心下明白这位大夫人还不知道里头真正的情况,说这话,无非是把房里的人认定了云七小姐,要是她发现真相,那得气疯吧!
他眨着眼,忍着笑,表情严肃的接了一句,作了一番劝告:
“夫人且消消气。这种事犯上了,的确有辱家族颜面,但是,小姐总归是云家家的小姐,万万不能因此把人打死了去。收到尼姑庵去,叫她念几年经,收心养性一番。日后寻个人还是能嫁得出去的。您放心,我们兄弟俩不是那种嘴碎的人,这种事,有关小姐名节,自不会随意议论外传。这一点,我们可以用人格来担人何。倒是里面那些奴才,得好好的梳理一下了……”
说完,也让开了去。
“多谢两位公子这么顾全云家堡的颜面!”
云佰万双手一拱,简单的谢了一句,带着妻儿一并闪进了作案现场。
背过的龙舜之嘴角抽筋,好想笑,心里不断的数着数,估计着,最多十来秒时间,里头就会大动静传出来……
*
下一刻,里头传来龙佰万的厉喝:
“云沁,你到底要脸不要脸……六年前,你在外头与人私通,六年后,才回云家堡,又闹这种事,你到底是来行孝的,还是打算回来逼死你娘亲的……云……”沁字犹在嘴里,那语气就来了一百八度大转弯,:
“云……云……馨?怎会是馨儿?怎会是你?怎会是你?你不是回房歇下去了么?怎会在这里?”
一句句惊怒的大吼声,质疑声,直冲云霄,那音量,可撼天动地。
下一刻,大夫人惊恐万状的惨叫也响了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馨儿?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馨儿绝不可能做这种出格的事……”
下一刻,云馨悲痛欲绝的大叫起来:
“娘亲,有人在陷害我,有人在陷害我……娘亲,有人在陷害我……娘……哦,我知道了,是云依……云依,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害我……是你在害我!为什么要来害我?为什么要来害我?”
屋子里,一个赤身***的云馨压到了云依身上,狠狠的搧起耳光。
大夫人扑了过去,抱住丑态百出的大女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面对此状此景,她显然有些手足无措,思维无法正常运转,只能惊怒交加的大叫:
“都出去,都出去,都给本夫人滚出去……这事有问题,馨儿不是这种人,不是,绝不可能是!”
云佰万心痛的看着自己最最疼爱的女儿,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一圈屋子里这些人:
“滚出去,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一干人全被赶了出来,一个个惊惶失措,云征和云崇神情极度难看,也退了出来。
屋内只剩云佰万,云夫人,以及云依,云馨。
云馨拼了命的在掐云依的脖子,精神状态严重失常,脸部表情,几乎扭曲成畸形,嘴里绝望的直叫:
“云依,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连我也来害。我是你姐姐,是亲姐姐啊,你竟然这么的来害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云依抓住姐姐的双手,拼命的推,自救。
“住手,住手,住手,馨儿,放开依儿,你会把她掐死的,放开她,放开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大夫人扑过去,想要掰开大女儿的手,去救快被掐死的小女儿。
云馨拼命的摇头,狂叫:
“不放不放不放不放。娘,她毁了我,是毁了我……这全是她想出来的,全是她的计划……云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说出来的话,几近颠狂。
屋外,龙隽之没有多留停,往楼下而去,嘴角又勾了勾。
龙舜之看了一个正着:大哥对于这么一个情况,似乎并没有多大意外,这表明什么?
他暗自琢磨着,难道大哥未卜而先知了?
俩兄弟离开了小楼,沿湖而行,慢慢的溜达,当头的月光,是何等的美丽,俨然不知道这尘世间,有人机关算尽,而害了自己——这一对端庄贤良的千金小姐,若无心存不轨之意,如何就能被人狠狠算计了这么一遭。
呵,那位云七小姐,果然是个狠角色,比起那位柔弱的燕夫人,完全是两种类型。云馨和云依哪能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当中,会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
云馨被云佰万点了睡穴,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而云依呢,却被云馨掐的差点昏死过去,喉咙痛的没办法说话,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情况?”
大夫人气的浑身发颤,冰凉,刚刚才替大女儿着了装,看着云馨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她也几近要疯狂。
她的云馨啊,可是她自小精心栽培出来的,天赋那么高,才华又出众,生的又那么美,乃是云氏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如今,竟这般叫两个下三烂的贱奴才毁了,她不甘!
她不甘啊!
她如何能甘心!
云依的脸色,依旧苍白,捂着双耳,拼命的摇起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样一个变数,是她根本就不曾预想到的。
“你怎么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馨儿怎么说是你在害她?依儿,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馨儿嘴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扶着小女儿的双肩奋力的摇,这个有点小聪明,就爱瞎摆弄的丫头,怎么就这么这么的让人不省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明明在水阁那里和秦五哥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云沁明明就来了戒律园,怎么就平空消了失……对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云沁……是云沁在算计姐姐,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有那么恶毒的心肠……我去找她算帐……”
云依推开母亲,往外冲,却被云佰万拎了回来。
她对上了父亲愤怒的眼,三个耳光啪啪啪落下,那么的不遗余力: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刚刚让人来报,说沁儿在这里偷人,这会儿,又说是沁儿在背地里暗害人,请问,证据呢?
“没凭没据,你怎么认定她在算计你们?
“她又为何来算计你们?
“你瞧瞧那两只畜生,比起你秦五哥,根本一文不值,杀了他们,还嫌脏了自己的手……你还好意思跑来说你七姐在这里偷人?
“云依……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件事,究竟怎么一个来龙去脉?”
“爹啊,我发誓,我发誓,之前,姐姐真的和秦逍在一起,秦逍可以作证的,他们俩个应该在水阁才对……”
她捂着被打疼的腮膀子,一个劲儿的想向父亲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云佰万冷笑:“什么叫应该?现在的事实就是馨儿在这里被两个畜生糟踏了,而你,带着一干人把她揭发了出来。”
“所以我才说,这事有问题。爹,您得相信我,刚刚进来这里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云沁,这事,安嬷嬷可以作证。对,我们可以把安嬷嬷叫过来一问究竟的……是她向我通风报的信。”
云依跪在地上,面对父亲的狂怒,心里一阵阵的怕,有些事,她不能说出来的。绝不可以。要是让父亲知道她有意陷害云沁,后果,只怕会很可怕。
“那她现在呢?”
“应该就在附近。刚刚我还看到她的!”
大夫人马上冲了出去,大叫:“把安嬷嬷给本夫人押过来!”
这时,门口,有个小婢女怯怯的接了一句:“禀夫人,安嬷嬷被人打晕了。就刚刚不久之前,安嬷嬷她们不许七小姐把小公子带走,七小姐一怒,让秦五爷把人打晕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云佰万一听这话里有问题,跨步过来,将那接话的小婢女一把拎起来:
“云沁小姐果真来过这里?”
“是!”
那小婢女怯怯的回答。
“小公子怎么会这里?”
“这个奴婢不知。只听说小公子犯了事,被送来这里罚跪。后来,小公子发起了烧,谷儿跑出去把七小姐带了来,然后,七小姐和守着小公子的几个嬷嬷起了冲突……”
云佰万听完,狠狠冲大夫人横了一眼过去,这一眼,又凶又厉,犹如厉鬼,他把小婢女扔了出去,转身回来踱了几步,而后,一掌拍下,将一张桌子击了一个粉碎,指着大夫人吼:
“又是你干的好事!”
大夫人惊喘一声,往后足足退了三步,咽了一口口水才道:
“这样就对了,必是云沁叫人设下了这个陷井……她这是故意在报复……”
“闭嘴!”
云佰万喝断,一步一步逼近:
“云沁怎么就要设下这么一个陷井来害云馨了?”
“为了秦逍,她们两个,一直就水火不相融。在这个事上,你一直偏帮云沁……”
大夫人跳的半天高,面红耳赤的争着。
云佰万冷笑出声,一把揪住了妻子的衣裳,拉了过去:
“你他妈说话有没有用脑子,明明就是你们见她不得,明明就是你们视她为眼中盯肉中刺,你还好意思说,她与你们一直水火不相融?云沁想嫁秦逍,只是点个头的事,云馨想成的事,有千难万难,若说你们会算计她,我信,若说她来算计云馨——请问,她算计了以后,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语塞,心,不住下沉,关心则乱,言多有失,百密难免一疏,果然如此,这一刻,她无言以对。
“我去找云沁算账。我去找这个贱人算账!”
这对夫妻犹在争辩,边上的云依,如一支离弦之利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楼梯上发出一阵噔噔噔的下楼声,云崇和云征一并跟了去。
云佰万将大夫人放开,追了出去,也想去燕楼,今日这事,他非得调查清楚不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