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高大?”何氏不敢相信般的问了出来,接着又欢喜的眼中冒出晶莹,“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样大。
你这孩子,你以后可别再赌了,赌钱那东西,哪里是我们穷人能玩得起的,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它家离子散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曾高大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婶子,以后我再也不赌了,好好的跟爹下地干活,侍候娘,照顾小妹和弟弟。”
何氏抹着眼泪,“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高大能回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曾大哥,回头你可别再骂他了。”
曾友趣故意傲娇的哼哼了声,脸上的表情是十分严肃的。
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女儿每日让他操练,很不满足,女儿太小,只有十岁,练多了怕练伤了,现在好了,来了个曾高大,哈哈,曾老头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呢,总算不会太闲了。
何氏见曾友趣似乎不太高兴,想着人家也是刚刚团聚,便轻声对张氏说道,“你们先回屋里说着话,菜园地里的水才浇了一半,我现在去把它浇完。对了,晚饭你们就别准备了,一会来我家吃。”
何氏离开后,曾高大咽了下口水,一脸歉疚的看向张老太太,重重跪下,想要磕头,岂料张老太太却重重一哼,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是孙儿错了,求外祖母给孙儿一个改过的机会。”曾高大真诚的磕了三个点到地的响头。
张氏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为前身的错负责任,但又不好跟张老太太解释这些,便只能眼泪婆娑的拉着张老太太的衣服,“娘,他能回来,就很好了,我也不求太多了,只盼着他以后能好好做人。”
张老太太红着眼眶,哽咽良久,这才抬头严肃的看向曾安心道,“安心,去,把我睡榻枕头底下的竹板子拿过来。”
曾安心犹豫的求情,“外婆,大哥刚回来,你就算要教训他,也要等他先坐下来喝口水,吃顿饭吧。”
曾安心的意思是先糊弄过去,再慢慢求老太太原谅就是了。
岂料老太太那么慈祥的人,居然冷着脸厉声喝斥她,“老太太我喊不动你是不是,你若是再不将板子拿来,就别认我这个外婆,我立即就收拾东西回张家寨,我管不了你们了。”
曾安心同情的看了大哥一眼,曾高大眼中却是清澈一片,“小妹,你去吧,以前的错是不可更改的,不能因为我现在知错了,就抹煞了那一切。
外婆说的对,高大任凭外婆处置,高大不求外婆手下留情,只求外婆留我一条小命赎罪。”
张老太太见曾高大,说话行事,已经比以前有章法了许多,好像真的改变了不少,加上女儿不停在旁边哀求,心中已经有些软化,但想到以前女儿受到的罪,还是不肯开口放过。
“曾高大,你堂堂男儿,难道还受不住几鞭子,如果这样娇弱,就别当我曾友趣的儿子。”曾友趣说道。
这口气是一定要让张老太太出的,否则她心里不舒服,就会积下疙瘩,最后会变成她和他们家的隔阂。
安心将毛竹板子拿了过来,其实也不过是两尺来长,三寸宽左右的薄竹板子,平时张老太太都用它来糊鞋帮子。
张老太太眼圈通红,站直身体,颤颤巍巍走到曾高大身侧,举起竹板子,啪的一声就打在他的后背上面。
“安心当时年幼,不辩是非,你作为大哥,不劝诫其明事之理,反而用富家妾位诱或于她。
以致她小小年纪,就爱慕虚荣,甚至屡犯祸事,你说你该不该打?”张老太太说了一句,便瞟了曾安心一眼。
曾安心也卟嗵一声跪了下来,脆声道,“外婆,这是安心犯的错,你为何责打大哥,要打就打我吧,我也有错。”
曾高大生怕张老太太真去打曾安心,赶紧伸开双手,将小妹保护在身后,高声道,“小妹当时年纪小,不懂事,都怪我,外婆你还是打我吧,妹妹年纪小,身子单薄,经不得重罚,我皮糙肉厚的,随便打没关系。”
张老太太看曾高大兄妹,如此相互维护,心里总算舒坦了一点,但她的手却没停,还是依旧高高抬起,啪的又是一声重响。
曾高大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些,但却是一动不动。
“你作为家中长子,上不敬父母,下不护幼弟,还让爱军帮你还赌债,从而卖身药堂三年,受人奴役之苦,你说你该不该打?”
曾高大坚定点头,“该打,高大以后一定尽好长兄的职责,照顾弟妹,多赚银钱,争取早日将弟弟赎出来。”
“啪”第三板子落下,曾高大背上的衣服已经破了一道口子,衣服里面也隐露血迹。
张氏心疼的紧紧抓紧胸口,脸色有些泛白,想要求情,却接受到张老太太严厉的目光。
她也知道张老太太是为了她着想,只是这个儿子不是那个赌徒,她哪里舍得让他吃苦受罪呀。
张老太太太喘了口气道,“你外公托了许多关系,才让你有了桃源县衙帮闲的这份差事,你不但不好好工作,拿了银钱孝顺爹娘,照顾弟妹,反而跟人学坏,整日沉沦声色之地,遛狗逗鸡,惹事是非。
害得你娘伤心,害的你爹受伤,又欠赌债高台,使得良田被占,房屋被烧,现在只能寄住在简陋的茅草屋中,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请外婆重重责罚。”
打完这三板子,问完这三个问题,也仿佛是抽去了张老太太全身的力气,她险些站不稳,整个人往后趔趄一步。
张氏惊呼一声,曾高大及时上前一步,托住了老人的身体,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稳,安心赶紧拿了板凳过来给她坐。
张老太太叹气,“高大呀,你要恨便只恨我吧,你娘,还有这个家,再经不起折腾了。”
饶曾高大铁血男儿,钢铁心肠,也被这最后一句话,弄的热泪盈眶,跪下来哽咽,万千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化为一个承诺:“外婆,我不恨你,你是为了我好。
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能让爹娘和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的,我一定可以的!”
张老太太的眼泪终于涌出来,安慰的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我想去歇会,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说话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