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娘被高粱酒烧得全身热乎乎的,香汗湿了一身。
若不是头晕晕的,她还真想立刻起来洗个澡。
生平第一次喝醉,感觉很微妙。很热也很难受,头也晕沉沉的。但不知为何,明明很难受,身体却像是彻底放松了一样。
黄富贵本能地捧起她的脸,一通乱亲。想要做点什么,可又毛毛躁躁,完全不得章法。
她的唇热热的,软软的,还带着点甜甜的味道。
黄富贵听她因缺氧而轻轻嘤咛一声,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手掌一路往下滑,直接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他也曾这样做过,可是她不许他继续,因为她总有许多担忧……今天,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似乎仍有顾虑。
韩玉娘抬眸看去,只见,黄富贵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的脸真红啊,看着有点好笑。
韩玉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抬起手来,没有去挡他的手,而是摸了摸他的脸。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唇角,继而轻轻一笑:“你的脸好红啊。猴子屁股……”
黄富贵闻言,原本因为紧张而微微紧绷的脸,瞬间缓和了下来。
他跟着她一起笑,声音略哑道:“你的脸也是猴屁股……”
两人四目交接,对视一笑,彼此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里,心头仿佛如春风拂过,瞬间消解了燥热。
黄富贵正要解开她的衣带,她却突然仰起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和他霸道不同,她的吻和她的笑容一样,清浅而温柔。
黄富贵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的气息一窒。
他低下头看她,她仍是在笑,脸色酡红,满眼醉意。
“我的头好晕,我想睡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的撒着娇,丝毫觉察到黄富贵身体里的欲望,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他怎能舍得让她睡,他紧揽着她的身子,略显笨拙地解开她的衣服。
谁知,才解到一半,韩玉娘便轻轻笑道:“黄富贵,你不要闹我……”说完,她还轻轻推了他一下。
黄富贵仍是不肯罢休,炙热的唇缓缓下移吻着她的耳垂,脸颊,颈窝……
“呵呵……好痒。”韩玉娘笑着睁眼,继而含愠地嗔他一眼:“黄富贵,你为何总是不听话?”
黄富贵在她耳际呼着热气,沉声道:“玉娘,我要你。”
他已经忍了好几月,今晚他实在不想再忍了,只想放纵一次,彻底地放纵。
韩玉娘晕晕乎乎的,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缩着肩膀,别开脸去。
他不要她躲开,扳过她的脸,再度纠缠上去。
韩玉娘躲无可躲,心情莫名其妙地有些气恼。她在他的身下轻轻挣扎,喊着他的名,喃喃求道:“黄富贵,我真的困了,我困……”
她越是不依,黄富贵就越是用力越是放肆,双手连扯带拽,只把她的衣衫褪到腰间,只剩一件轻薄的肚兜遮住身体。
韩玉娘没了力气,见他存心为难,便软声软气地求饶,可怜兮兮地看他:“黄富贵,你别这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欲哭不哭。
黄富贵见她这般,眸底的幽光一黯,立马放开了她。
他是不是太着急了,吓着她了。
韩玉娘强打起精神,张着眸子看他,轻声呢喃:“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会被你的家人埋怨一辈子的。就连你……你也会讨厌我的。”
黄富贵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
她果然还在担心。虽说那都是些无稽之谈,可她还是担心。
韩玉娘说完这话,便又沉沉闭上眼睛,没过多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变得平稳有序,显然已经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黄富贵深深喘息,虽然指腹间还留恋着她那柔软的肌肤,自己仍是慢慢收回了手。
今儿他们都醉了……
黄富贵躺到一边,看着沉沉睡去的韩玉娘,坐起身来,给她盖好被子。
他再度躺下,一声轻叹之后,便是一阵睡意来袭。
黄富贵翻身过去,抱住韩玉娘,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渐渐睡去。
这高粱酒的后劲儿十足,两个人喝倒睡去,一直睡到翌日巳时,还迟迟不见醒来。好在,今儿老爷和姨奶奶也起得晚,院中的下人们全都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多事多嘴。
六福坐在少爷的屋门外,手里拿着一只大茶壶,慢悠悠地喝着茶。
翠儿领着念儿在廊下候着,满脸焦急的样子。
六福见状,摇了摇头,只招手道:“你们俩过来。”
翠儿闻言没动,倒是念儿老老实实地过去了。
翠儿见她一招呼就过去,心里微微来气,只觉她蠢。
六福把手里的茶壶递过去,示意她道:“喝一口。”
念儿摇头。
“这可是好茶,香得很。”六福继续道。
念儿还是摇头。
六福见她只会摇头,笑了笑道:“你除了摇头,还会别的吗?”
念儿不吭声也不摇头了。
“少奶奶对你很好吧。”六福继续喝着他的茶,淡淡发问。
念儿这次终于不摇头了,重重地点了下头。
这一路上,韩玉娘都对她很照顾,给她好吃好喝,还不让她做重活儿,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六福见她点头,又是一笑:“丫头,你要好好做事。咱家少奶奶可是天底下难找的好人,你跟着她准错不了。”
念儿闻言垂眸咬唇。她自然知道少奶奶的好,可是她是来京城找父亲的。等找到父亲,他们才能一起去把母亲接过来,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团圆圆地生活在一起了。
翠儿没心思和他们说闲话,只是静静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坏了,看来昨晚是真的出事了。要不然,少爷和少奶奶不会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可是,她昨晚在门外候了一个多时辰,什么都没有听见啊。
韩玉娘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春夏秋冬,风雨不变。
无奈,那高粱烧酒的后劲太强,让她整个人醉倒不说,还昏睡了许久。昨晚休息的时候,帘帐没有放下,等到日头爬上来,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照在韩玉娘的脸上,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阳光越来越刺眼,她皱着眉头醒来,才刚一睁眼,就觉得头痛欲裂。
眼前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楚。
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来,可腰间横着一条手臂,沉沉的,压得她动弹不得。
韩玉娘平躺在床上,稍微缓了缓神,见身边的黄富贵睡得正香,只是呼吸间竟是酒气。
看来,昨晚他也醉的不轻。
韩玉娘垂眸去搬他的手,却突然低呼一声:“呀……”
方才睡得糊里糊涂,她也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居然……
她的肩膀裸在外头,衣裳乱糟糟的,而且还敞着怀,露出里面的内衣,还有她的裙子,全都被掀起来了……天啊!
一瞬间,韩玉娘的精神回来了,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再看身边的黄富贵,同样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这一下子坐起来,用力过猛,让她的眼前又是一黑,微微犯晕。
韩玉娘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韩玉娘重新穿好衣裳,看向身边的黄富贵,突然抬手重重打了他的肩膀一下。
黄富贵睫毛微动,却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啪”地一声,韩玉娘又使劲儿打了他一下:“黄富贵,你给我起来。”
黄富贵睡得正香,被她吓了一跳,懵里懵懂地睁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玉娘……你干嘛啊?”
这会儿,他也头疼得很,不仅是头疼,身上也有点酸。
韩玉娘指了指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昨晚,你干什么了?”
黄富贵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道:“我什么都没干。”
“你骗人!我的衣服,你脱我衣服了……”
黄富贵见她急了,咬着唇瞪着自己,便起了精神道:“你干嘛生气啊?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再说了,就算怎么着了又如何?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
昨晚就差那么一步了,若不是因为她不省人事,说了那些话。她这会儿,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
韩玉娘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可她就是觉得生气。昨晚她都喝醉了,醉得不清不楚的,他就算再怎么着,也不能乘人之危……好歹,也是他们的初夜啊。
韩玉娘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少奶奶,巳时了,奴婢给您送水来了。”
巳时……韩玉娘闻言又是一惊,没想到居然能睡到这个时辰。
院中还有长辈们在,做晚辈的却赖床赖到这个时辰,真是丢人的很!
韩玉娘顾不得多想,忙吩咐翠儿进来,跟着把身边的被子团成一团,使劲儿仍在黄富贵的身上,赌气似的瞪他一眼。“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黄富贵吃了一闷,只觉无奈,一把拿下被子,也瞪着她道:“你少冤枉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