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1年1月10日,C国的大都会市。
时间是上午9:30,严劲驾驶着自己的高档商务轿车,正在前往大都会国际机场的路途当中。今年刚好30岁的严劲可谓是事业有成。仅仅25岁的他便凭着过人的才能使得自己一手创办的贸易公司在商业竞争异常激烈的大都会市占有一席之地,其业务几乎涵盖了整个大都会市的所有电器产品,稳定的客源,良好的信誉,使得严劲的事业蒸蒸日上。
尽管持续了大半年的巨兽危机影响十分重大,但对于C国来说受到了破坏还是比较少的。A国的母巢被摧毁后,世界各地的巨兽转而变得低调行动,C国最先恢复过来,大都会市依旧繁华挺立,人们过着与之前并无二致的生活。
唯一令严劲感到遗憾的是,由于巨兽危机时,妻子陆雨然刚好前往A国探亲,因此滞留未返,不过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他亲爱的妻子如今安然无恙,已经安然返回国内,他的任务就是迎接爱妻归家,然后互诉衷肠,彼此间延续那久违了的温存。
车终于千辛万苦的找到了一个位置停下,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的严劲打开车门,贪婪地呼吸这美好的空气,由于今天妻子的归来,空气美味无比。严劲算不上是高硕的男子,但胜在他总能散发出成熟稳重的魅力,一米八的身材匀称健康,得益于他长期坚持锻炼,英眉刚武有力,刻画出他坚忍的性格,双目眼光谦和而又深邃,嘴角总是挂着轻微友善的笑容,显出他轻易近人,又富有谋略的性格。
当严劲关上车门时,几名可能正与他一样在等候亲人朋友的年轻女性立刻对他投以欣赏的目光,严劲微笑地颔首致意,快步走向机场的到达大厅,他很快停下了脚步,因为分别多时的妻子陆雨然已经先一步到了指定位置。
陆雨然比严劲小两岁,是一个有着淡雅恬静气质的女性,两人是大学同学,是一对恋人,之后顺理成章的结婚,是很典型的爱情。此时天气尚冷,寒风在机场外的世界尽情肆虐,呼呼作响,陆雨然就像包裹在皮大衣内的动人果实,惹人爱怜。严劲再也忍受不住分离带来的折磨,一把将陆雨然拥在怀内,后者回应着他,严劲低头亲吻妻子,他的爱意完全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了。
“雨然,你终于回来了,这半年多时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严劲紧紧拥着怀内陆雨然,身心同时温暖无比。
陆雨然偎依在他怀里,轻轻的道:“劲,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严劲笑着道:“好。。好。。什么都好,只是少了你,又什么都不好了。”
陆雨然抬头望了望严劲,发觉严劲的双眼早已噙满泪水。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良久,严劲充满爱意地对妻子陆雨然道:“雨然,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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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劲驾车驶离机场,副驾驶的位置上是陆雨然,与来时一个人的孤独相比,此时车内爱意浓浓,严劲真想一脚大踩油门,就这么飞速奔驰回家,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凡事都要慢慢来,有耐心也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两人边谈边笑,分隔两国大半年,彼此的交流只能通过电话与视频来进行,现在这种面对面的交谈方式,既原始,又亲切,使两人反而像当初热恋般的自由自在,分离所带来的一切问题,仿佛都能解决了。
这时车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严劲旁边两辆越野车均在各自车道停下,这里是机场进入市区最热闹的一个交通路口,车流量十分大。
严劲刚别过头去想与妻子说话,却意外的发现妻子惊慌的神情,顺着目光所指,严劲迅速地回过头去,差点没让他吓得胆都吐了出来。他左侧越野车车上的副驾驶位置,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但最致命的是,他右手中那枪支黑洞洞的枪口正直指着自己,陆雨然一定是见到了这个,才会花容失色的。
严劲心念电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下持枪抢劫?他直觉这个络腮胡子并非一般的劫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酷残忍的味道,因为他望着自己的笑是一种蔑视,冷酷无情的笑。
思考被打断,络腮胡子以低沉的声音道:“严先生,过了红绿灯后,跟着我的车开。切记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看着你的妻子死于枪下。”
严劲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自己绝不能让妻子遇险,此时他右侧车辆的车窗也缓缓下降,露出了与络腮胡子相同打扮的人,看来这伙人是计划周详,将自己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络腮胡子提示道:“严先生,不要耍花样。”
严劲回过神来,这时刚好绿灯放行,左边的车转向左边道路开去,右边的车则紧贴严劲的车,摆明了是不让严劲变向逃跑。
车内的陆雨然彷徨无助地道:“劲,我们该怎么办?”
严劲其实自己也在束手无策,但为了安抚妻子的情绪,只得强自镇定道:“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此时对方的一辆轿车提速开到严劲前方,负起引路之责,另一辆车则放慢车速,紧咬严劲之后,对方很可能推断严劲已经听从指令,因此放宽了对严劲车辆的包围,毕竟在这样的交通要道,三辆车紧贴一起驾驶,不惹人怀疑才怪。一辆货运卡车从右侧驶来,这时络腮胡子所在的引路车被大卡车隔开,只剩严劲身后的一辆车跟着。
机不可失,严劲内心打定主意,他猛打方向盘,同时加大油门,轿车飞一般转向开去,他身后的轿车反应也十分迅速,连忙提速追来。严劲驾驶的同时不忘观察后视镜,此时络腮胡子的车才摆脱那意外出现的货运卡车,掉头跟来。
一旁的陆雨然捂头低下,她人生中恐怕是首次体会到这么快的车速,哀求地道:“劲,可否开慢点,我很害怕。”
严劲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么快的车速很容易出事,但若放慢车速,对方恐怕也不会善了,只好狠下心道:“不行,雨然,你坐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安全的。”
三辆车一先两后地追逐着。严劲默默计算着,他知道再过两个路口便进入市区,到时候要甩开这些不明人物应该会轻松的多,不比现在在城郊的公路上一马平川,无论开得多快路线都会被对手掌握。
“哔哔”车内的应急通讯器不合时宜地响起,严劲无暇接听,他示意身旁的陆雨然打开通讯器的开关,陆雨然的手刚一离开开关,严劲立刻头皮发麻,因为说话的正是先前那络腮胡子。
“严先生,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耍花样了,但你真是个不爱听话的人。”络腮胡子恶狠狠的声音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慢车速,否则我不会再跟你。。”
严劲再没听下去的兴趣,怒道:“再见!”亲手关闭了通讯器。
此时陆雨然惊恐地道:“不好!有一辆车在快速接近我们!劲,开快点,再开快点啊!”陆雨然不再反对严劲的超速行驶,在生命被无形压力的紧迫下,一切都无所谓了。
“砰!”严劲身上惊出一身冷汗,他前方的挡风玻璃被突然击穿,寒风顺着这个空隙簌簌地吹进车内,令车内的暖气失去作用,立时冰冷起来。严劲知道这是子弹造成的,对方在朝他们开枪,想把他们置于死地,他和妻子的生命非常危险。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先后将挡风玻璃打出两个洞来,陆雨然先前尚未意识到出什么事,此时“呀!”的一声尖叫起来,这才知道这是枪击造成的,车内开始弥漫一种绝望的气氛,严劲心中暗叹世事无常,谁能料想十多分钟前自己与妻子仍是情意绵绵地互诉离别之苦,只不过短短一会,竟双双面临生死抉择。
幸运之神好像再次眷顾了严劲,一辆警车很可能是意识到了这里的情况,鸣笛朝他们的方向驶来,透过后视镜,严劲发现络腮胡子一伙的两辆越野车放慢车速,好像放弃了追赶。眼瞧着越来越接近驾驶而来的警车,但严劲却没打算将车停下报警的打算,他担心络腮胡子等人仍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开进市区再作打算。
与严劲相对的警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开车的警察探头出来,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停车。陆雨然在一旁劝道:“劲,我们报警吧,有警察在这里,那些坏人应该不敢乱来的。”
严劲望着惊魂未定的妻子,心下一软,决定就此收住,先报警再说。他慢慢朝警车开去,期间不忘往后方望去,络腮胡子的两辆越野车竟不见踪影了!
警车离严劲越来越近,严劲近距离地看到了那向他招手的警察,内心泛起一种不寻常的感觉。
警车与严劲的商务轿车并排停下。
那是一个年轻的警察,警车内就他一个人,他目光锐利地将严劲的车内扫了个遍,最后目光留在了那被子弹打穿的玻璃上,问道:“怎么回事?我听到了枪声,跟你们有关系吗?”
陆雨然转过头来,解释道:“警察先生,我们。。”刚才的事情仍令陆雨然心情难以平复,她顿了顿才能继续道:“我们刚从机场回来,被几个不明的人物追杀,他们有枪,其中一人是。。”
年轻警察不耐烦地打断道:“小姐,请先等一下,别说的那么快。我得将你说的都记下来。”他一边说着,一探手腰间,好像要拿记录本。就在这时,严劲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年轻警察不寻常的一瞬间,警察笑了,那种微笑他不会忘记的,那是不久前他才见到的。不错,这是络腮胡子的那种笑,严劲现在明白了这种笑的含义,除了先前的蔑视,冷酷无情外,更有着类似于猎人捕捉到猎物后,那种成功时的暗笑。
严劲的内心拉响红色警报,他再不迟疑,发动引擎,那警察这时刚好掏出了腰间的事物-----一把手枪。此时车子发动完毕,迅速拉开了与警车的距离,陆雨然满脸诧异,刚想问严劲怎么回事时,回答她的不是严劲,而是身后传来的几声急促枪响,吓得她又“呀”地失声叫起来。
子弹令严劲的轿车再添新伤,但幸运的是他和陆雨然都没受伤。他们的车终于驶进大都会市那热闹的市区,严劲此时才稍微放下心来,但他知道危险仍未远去,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甚至还会冒充警察,令人防不胜防。
陆雨然饶有深意地看了严劲一眼,说道:“劲,我们会没事吧?我们能安全回家吗?”
严劲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将陆雨然揽入怀中,毫不犹豫地答道:“雨然,相信我,我们定能安然回家!”在这一刻,严劲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妻子,让她回到那久违的家。
在大都会市位于环形大道的一条商业街,严劲让陆雨然下车。
环形大道是大都会市的中心商业区,这里人流密集,进出口十分多,只要陆雨然能够混入人群中,她便能安全的离开。严劲交给陆雨然的任务只有一个,到警局去报警,然后等着他的电话。他预感到现在回家是很危险的,以这些神秘杀手对他的掌握的情况来看,自己家的情报可能也在其掌控之中。严劲目送妻子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开始进行他的下一步任务,他要引开那些杀手,好让陆雨然能够安然抵达警局。
严劲调转车头,驶离环形大道,他将自己的车子停在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车库,并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件换洗过的风衣,将风衣的连帽紧紧扣着头上,这才步行离开。严劲希望通过以这样简单的伪装,分散杀手们的注意力,如果能前往警局与陆雨然会合更好,但他心里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朝自己家的方向而去,这是引开敌人的最佳方法,只要撑到陆雨然报警成功,那自己也很快能脱离危险了。
严劲走出地下停车场,来到马路旁边,异变突起。他的风衣连帽被人从后猛地扯拉,登时脸被盖住,一阵气闷,严劲猛地挣扎起来。严劲听到路边的行人发出了惊叫声,很可能有人目睹了自己遭到袭击的情景,但他自己被捂个严实,根本无法出声求救,他挣扎地越来越剧烈,但很快就发现这是如此徒劳无功。严劲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人狠狠按住,力气之大使他骨头生疼,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紧接着小腹传来剧痛,他“呜呜”叫起声来,这是有人用力朝他小腹抽了一拳。严劲一阵眼冒金星,登时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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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劲吃力且缓慢的睁开自己那有气无力的眼皮,刺眼的阳光令他不由自主地伸手遮挡了一下。小腹仍是隐痛难当,严劲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知道自己刚从地下车库出来后不久就遭到了他人的袭击,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雨然,雨然,她怎么样了?
严劲刚想坐直身子,但后领处却被人迅速提着,接着被那人用力往前一扔,身子反面摔倒,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
“哎,不要下那么重的手,我还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严劲心里一咯噔,这是络腮胡子的声音。
果然络腮胡子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严劲眼前,他毫不费力地就将躺在地上的严劲一把提拉起来,并将他用力地靠在墙上。严劲感觉到整个身子都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同时自然而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破旧的巷子,大都会市里只有LC区才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这里很少有人居住,看来对方是想在这里结束他的生命了。
包括络腮胡子在内,还有四个与他穿着打扮相近的人,人人面无表情,活像个蜡像一般,但锐利的眼神却透出这些人冷血残酷的性格,严劲知道他们杀起人来是绝不会手软的。
络腮胡子掏出腰间的手枪,顶着严劲的脑门,只要他轻轻扣下扳机,严劲将立刻脑浆四溅。络腮胡子嘴角露出那似有似无的微笑,好像严劲的生命比一只蚂蚁还要低贱,俨然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食物链王者。他说道:“严先生,这是我第三次提醒你不要耍花招了,很可惜你没有机会再得到我第四次提醒了,这是多么可悲。”
络腮胡子身后的一名杀手冷笑道:“或许你跪下来求他,他说不定会给你个痛快,嘿!”
严劲知道自己的生命很快就要结束在这些人手中,但他不甘心,他要死个明白:“为什么要杀我?”
包括络腮胡子在内的五名杀手全部哄堂大笑,甚至有人笑弯了腰。
络腮胡子一把抓着严劲的头发,大喝道:“你以为这是电影吗?为什么要杀你?可怜的家伙,你就带着这遗憾死去吧!”
另一名杀手收止笑声,冷然道:“快些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将枪口再次对准严劲的脑门,说道:“再见了严先生。”
“什么人!”
络腮胡子动作被同伴的喝止声打断,他警觉地朝同伴戒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多了一个人。
严劲也被这意外的不速之客搞晕了头。
一个身穿黑皮外套的青年人,正在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他的面容清秀,偏偏是右脸颊有着一道从右眼至嘴唇边上的醒目疤痕,使这原本完美无缺面容硬生生的留下残缺。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在严劲看来,这个看起来年纪比他小上几岁的年轻人,其实经历的事情可能比他要多得多,因为他观看每个人不会多于三秒,仿佛已经洞察了每个人的一切虚实。他两手插在外套的衣兜里,缓缓的朝络腮胡子等几人走来。
一名杀手立刻拔枪威胁道:“停下你的脚步!”
青年人毫不在意地继续迈步走来,所有的杀手立刻拔枪以对。那名杀手对同伴打了个眼色,再一次警告道:“如果你现在转身离开,我们可以当这件事从没未发生过。”严劲明显感到他的语气已经带有商量的意味,显然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感到困惑,不想节外生枝。
一名没有耐性的杀手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话刚说完,连连向那正在走来的青年人开了几枪。令所有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青年人所在地地方化作一片黑影,他本人则突然消失不见,一众杀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事情。
青年人再次出现时,是在那个朝他开枪的杀手身后,后者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脖子被青年人紧紧扣住,络腮胡子反应最快,立刻朝黑衣青年开枪射击。黑衣青年不慌不忙的将那名杀手挡在胸前,所有的子弹全都打在了人肉沙包上,络腮胡子他们杀了自己的同伴。
“天啊!”一名杀手失声道。黑衣青年身子一动,早已来到他跟前,只见一股黑气闪过,那名杀手带着惊恐的眼神仰后倒去,任谁都知道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黑衣青年一出手便杀掉两人,令络腮胡子等三人惊恐不己,一名杀手最先抵受不住压力,掉头就跑,黑衣青年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掷,只见一股黑气利箭般穿胸而过,那名杀手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此身亡。络腮胡子旁边的杀手也按耐不住,大叫一声朝黑衣青年冲去,黑衣青年毫不费力地一拳将他打翻,但力道惊人,杀手翻转着撞在墙上,倒地不起。
只剩下络腮胡子一人了,严劲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看的大快人心,这些杀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样子,但现在则像纸片般被黑衣青年一个个撕碎。
络腮胡子双膝跪地,同时将手枪抛得远远的,不停地磕头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有很多钱,还有。。很多钱。不要杀我啊,不要。。”他的心理已经受到死亡的极大恐惧,变得语无伦次,只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得以延续。
黑衣青年没有说一句话,经过络腮胡子的时候,左手轻按络腮胡子那仍在不住上下磕头的脑袋,络腮胡子抬着头,脸上惊恐的表情凝滞在这一瞬间。当黑衣青年的手离开时,络腮胡子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地,严劲知道他完了,自己是仅剩的最后一人。
“你也要杀我吗?那就动手吧,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我,如果你告诉我,我只会感谢你。”严劲面对这神秘莫测的黑衣青年,早已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只希望自己能死个明白。
黑衣青年突然目光大盛地看着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原先深邃无底的眼神。
严劲闭上双眼,他感觉到黑衣青年并不想杀他,相反他体会到黑衣青年那复杂的眼神,夹杂了多种感情,看起来很愤怒,也很悲伤,他可能有着一段并不快乐的过去。
黑衣青年说话了:“你可以走了。”
严劲猛地睁开双眼,黑衣青年早已踪影全无,剩下的只有络腮胡子那五条东倒西歪的尸体。严劲不敢多做停留,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托着伤疲的身体迅速离开了这破旧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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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于高档社区自己家的楼下,严劲生出再世为人的感觉。大门处的保安人员还如往常般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俨然不知自己刚才已经经历了什么样的惊险“过程”。
雨然现在应该是在警局吧,为何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接我电话呢?严劲一边心情复杂地想着,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家附近,看来出动刺杀自己的除了络腮胡子几人,应该没有其它人在自己家的位置蹲守了,显然主谋者认定了络腮胡子几人能搞定自己,但天有不测风云,出现了一个更为厉害的人物,杀人者反被人杀。
严劲对救了自己的黑衣青年印象十分深刻,除去他的样貌外,他杀死几个杀手的方式可说是前所未有的,既奇异又可怕,举手投足之间便已经夺去四人生命。严劲没敢再想下去,今天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现在只想回到家后确认陆雨然的安全。
严劲将轻轻转动钥匙,门开了。
严劲警觉起来,自己出门时已经将门锁好,出现这样情况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陆雨然已经回家了,其二是有其他人先他一步潜进家中。严劲很快想到了那些杀手,会否是他们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就在这时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道:“我的宝贝,你准备好了吗?不要让我等太久。”
紧接着一个女声回应道:“我这就过来。”
陆雨然!严劲内心泛起滔天巨浪,雨然竟然已经回家了,她不是答应报警后留在警局等自己的电话吗?为何会突然返回家中,而且无论自己先前怎么打电话对方都不接。这个男人又是谁?
这时有人推门而出,原来是陆雨然刚刚沐浴完毕,从浴室走向严劲卧室的方向,想来那个男人也在自己的卧室内,严劲趁着陆雨然踏门而出的一刻闪身躲在客厅的墙角边,从这里可以望向自己通往卧室的通道。只见陆雨然披着浴袍走进卧室,轻轻将门合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严劲的存在。
严劲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卧室门边,他本想推门而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理智却阻止了他,他知道应该先了解更多的情况再做决定。
男子欢愉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是陆雨然的呢喃声低语声,最后是两人同时笑起来。
严劲听的怒火中烧,双拳紧捏,差点没将手上的青筋挤爆。
男子道:“怎么样?我办事你可放心么?”
陆雨然出奇地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不希望他死掉,毕竟我与他也相爱过,我们做了五年夫妻。真没有其他方法了么。”
男子道:“五年夫妻?五年夫妻可以换来我们的欲望吗?我赵奇是何等样人,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雨然,我知道你对他余情未了,但成事若犹豫不决,到最后只能坏事。你跟我在一起时,恐怕早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吧。”
陆雨然冷哼一声道:“我要的是严劲的财产,不是他的命。最后一点,从现在开始你若再多说我与他感情的事半句,就不要碰我了。”
赵奇立刻以哀求的语气道:“别别,我的小心肝,你别生气。其实还有谁比我更明白你呢?我从当初见你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你表面上虽然一直做严劲的安稳妻子,但其实内心有着很强的权力欲望,一心想接手他的公司并将生意做大。”顿了顿续道:“若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很快打在一片,怎么样?念在你我志同道合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陆雨然笑道:“那好,看在你这过去一年,那些怪兽搅得天翻地覆时,还不惜危险来A国陪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
赵奇哈哈大笑:“好,好,那让我们先亲个嘴和解。到时候你得了长河公司,与我的雄达集团就是一家人了。哈哈!”接着是男女宽衣解带的声音。
严劲终于大概把握到是怎么回事。赵奇是他旗下公司最大竞争对手雄达集团的董事长赵雄的儿子,原本雄达集团几乎垄断了大都会市的电器市场,但自己的长河公司则异军突起,成功地使雄达集团计划落空,并最终取代了雄达集团完全掌控了大都会市的电器市场。没想到赵奇如此敌视自己,竟不惜派人置自己于死地。更让他心痛的是,陆雨然有着如此大的野心,与赵奇狼狈为奸来夺取自己的财富,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早明白陆雨然的心思,他只会将财富让于后者,他爱陆雨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他心痛了。他是如此的爱着陆雨然,苦等近一年,以为可以和她重新开始新生活,换来的只是这镜花水月。妻子的不忠,背叛,令此时在门外的严劲一阵心力交瘁。他在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用脚一蹬房门,走进了这个他曾与陆雨然情意浓浓的卧室。
赵奇与陆雨然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赵奇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虽然样貌英俊,但透着酒色过度的病态面容,严劲真不明白陆雨然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
严劲赵奇拽下床来,他毫无保留地倾泄着自己的怒火,拳打脚踢。陆雨然尖叫着扯着他的胳膊,哀求他停手,严劲怒狠狠地瞪了陆雨然一眼,在义理的光辉下,陆雨然的双眼畏缩了,她不敢再看向自己的丈夫,正如她先前所说,她不希望严劲死去,她仍幻想着自己对他的一丝情意,但自己的不忠行为,令丈夫很可能再无法原谅她了,欲望在爱情面前,变得如此地渺小。
严劲停止了殴打赵奇,他很想狠狠地扇陆雨然几个耳光,但手停在半空中,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赵奇被打得气喘吁吁,仍嘴硬道:“好家伙,严劲,你够胆就打死我啊。哈。呃,你绝想不到陆雨然这****会主动找的我吧,哈哈,你喂不饱她的,只有我能,哈哈。”
严劲咬牙一拳猛击赵奇脸颊,赵奇这次只剩下动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雨然泪流满面,说道:“从我背叛你的那刻开始,我就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严劲感觉自己内心已经被掏空了,五年来的夫妻感情,此时就好像个没有灵魂的残影在他面前注视着自己,接着烟消云散。他连再回答陆雨然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身就走,离开了这个充满欲望与背叛的家。
门口的熟人保安仍想向严劲打招呼,但见到怒气冲冲的严劲,登时把嘴闭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但严劲只觉得自己形影孤单。这一天,自己的心情是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啊,从希望,到惊恐,到疑惑,最后是失望与绝望。
严劲苦笑一声:“噩运的一天。”他意外地又想起了那个救他一命的黑衣青年,此时的自己是否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呢?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要走到哪里去,他现在唯一还拥有的,就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