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待教授和小姨出门的功夫,钻进装甲商务车里的卫燃拨通了查西凤的电话,按照进入历史片段之前自己记下的备忘录,请对方帮忙约一下曾经有恩于小姨的倒爷儿王备战。
“这件事好说”
电话另一头的查西凤痛快的应承了下来,“我等下就给王叔叔打电话。”
王叔叔?
卫燃不由的一乐,这么一算,他倒是和查西凤成了同辈了。
心安理得的占了这辈分上的便宜,卫燃笑着转移了话题,“你们在华夏玩的怎么样?”
“昨天刚到,我们现在正在川蜀看大熊猫。”
查西凤笑着答道,“这些圆滚滚的大块头看着可比狗熊可爱多了,刀蜂都准备放弃她现在的专业转行学习种竹子了。”
“我可不会投资一百万美元让她去种竹子”卫燃开着玩笑调侃道。
“我会转告她的”
查西凤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卫燃,扎克先生的朋友”
“怎么可能那么快那么简单”
卫燃自信的承诺道,“不过,在刀蜂的暑假结束之前,我肯定能找到些什么的。”
“期待你的好消息”
查西凤大笑着说道,“另外,如果你需要去越难调查,可以随时联系我。”
“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卫燃认真的敷衍了一句,便在一番寒暄过后挂断了电话。
至于联系查西凤帮忙,他却是想都不想便掐死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几乎可以肯定,查西凤的身边肯定有眼睛盯着,让他帮忙几乎等于给自己也给对方找麻烦。
他这边走神了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查西凤便发来了一条消息——王备战的手机号,以及“‘随时欢迎老朋友做客’”九个字。
恰在此时,小姨和教授也各自拎着个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们夫妻的身后,还跟着同样帮忙拎着另外三个行李箱的穗穗、洛拉和陆欣妲。
招呼着五人上车坐好,卫燃心安理得的将开车的工作交给了洛拉,他自己则邀功似的将查西凤发来的消息展示给了小姨。
扫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国内时间,小姨都没等车子开出院子,便激动的拨通了王备战的手机号。
和坐在身旁的穗穗对视一眼,卫燃安静的听着上一代人关于友情和朋友的辛苦回忆,顺便早有准备的取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阿历克塞教授。
当车子开到机场,小姨也终于在跨国电话里和王备战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下周四,7月9号我们就回国”小姨挂断电话之后说道,“我们约了10号在滇省见面,咱们去他们家做客。”
“我们到时候也会赶过去的”穗穗立刻说道,“需要我们准备礼物吗?”
“不用”周淑瑾摆摆手,“礼物我来准备就好。”
自家老妈做出了决定,穗穗也就没有坚持,推开车门招呼着卫燃帮忙把装满各种礼物的行李箱一一拎了下来。
这些箱子里的礼物有送给尼古拉老爷子的,但更多的却是送给玛尔塔之家的那些孩子们的——虽然他们在那里什么都不缺。
目送着两位家长走进候机室,穗穗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们呢?什么时候回国?”
“你这边忙不忙?”卫燃任由对方揽着自己的胳膊,带着身后那俩小跟班儿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问道。
“还是比较忙的”
穗穗苦着脸说道,“我都已经准备把旅游业务暂时分出去了,本来以为我妈能帮忙的,结果她一听要给我打工这不马上就跑了。”
“所以这才是他们这么急着回去的原因?”卫燃神色古怪的问道。
“没有的事儿!”
意识到说漏了什么,穗穗立刻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洛拉找补道,“我可早就在培养接班人了”。
“她?”卫燃看了眼洛拉。
“还有已经回国的隋馨”
穗穗得意的扬起了下巴,“除了像上次盗挖象牙的突发情况,最近的旅游业务都是她们俩带着咱们那些留学生员工还有国内我那些同学沟通安排的,最多也就让欣妲帮了帮忙。”
“所以你其实一点不忙呗?”卫燃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这边不忙了,但是制片厂可是有不少工作的。”
穗穗无奈的说道,“说起这个,我们去林场吧,那里有不少工作等着我呢。”
闻言,卫燃明智的没有多问,老老实实的亲自驾车开往了红旗林场的方向。
“该我问你了”
当车子离开机场的时候,穗穗毫无形象的靠在卫燃的肩膀上问道,“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想出去玩了?”卫燃笑着问道。
“玩什么玩”
穗穗翻了个白眼儿,接着却又笑着说道,“和玩也差不多,我再忙一段时间就腾出手了,到时候我准备去趟巴新开一条科科达小径的旅游线路出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没问题,什么时候?”卫燃痛快的答道。
“11月份之前”
穗穗给了个极为宽松的时间区间,“11月份开始就是雨季了,一直持续到4月份。
所以咱们要在11月份之前赶过去完成实地考察,这样以后夏天的时候可以把人往巴新送,冬天的时候往因塔送。”
“那就下个月吧”
卫燃思索片刻后做出了决定,这件事穗穗早就和他提过一次,为此他还让安菲娅去和陆欣妲的哥哥艾格沟通买一架明面上给这条旅游线路准备的救援直升机呢。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俨然某女王贴身奴仆一般的某历史学者过的可谓及其规律。
除了早晨雷打不动的环湖慢跑晨练,其余时间他不是陪着穗穗去隔壁的图书馆二楼工作,就是亲自驾车带着她去制片厂工作。
最多也只是在闲暇时间,一次次的翻阅着越难的卫星地图,又或者翻阅些公开的历史资料比对着什么。
时间转眼到了7月8号这天一早,牵着狗子沿着卡班湖慢跑的卫燃也被安菲娅驾驶着的装甲皮卡给拦了下来。
拉开车门招呼着狗子上车,卫燃在关上车门的同时,安菲娅却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两人齐头并进的往前跑了能有四五十米,卫燃指了指湖边的一张长椅,两人并排着坐了下来。
“借助你给我的邮箱和密码,我查到了些东西。”
安菲娅将一条毛巾递给坐在身旁的卫燃,嘴上不停的说道。
“找到奸细了?”卫燃接过毛巾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问道。
“找到了”
安菲娅点点头,“一共有两个,都是VN15的骨干成员。其中一个是个越难裔美国人,今年41岁,男性,美国名字叫做杰克。
在扎克先生人生的最后几个月里,是这位杰克先生一直在照顾他。目前他在VN15组织里,是负责对外宣传的主管。
同时,他还在纽约一家广告公司任职。另外,他还曾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撰稿人。”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VN15负责资金管理的主管,黑人女性,名字叫做惠特尼,她之前在一所私立高中担任会计,今年已经55岁了。
她是VN15出了名的好人,同时还是阿伦敦教堂唱诗班的领唱,而且在二十多年前就加入了美共,然后在查宁先生的引荐下又加入了VN15组织。”
安菲娅稍作停顿,继续分享着她调查到的内容,“这位惠特尼和朱迪律师以及查宁先生都是很多年的好朋友,而且她也是扎克先生女儿生前的法语老师。”
“等等”
卫燃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个他之前忽视的问题,“扎克先生的女儿多大了?我是说她出事的时候。”
“他的女儿是在1988年出生的”
安菲娅答道,“当时扎克先生已经46岁了,正是事业巅峰的时候,为他生下这个女儿的是当时一个非常有名的平面模特,他们的年龄相差了超过20岁。
最后,他的女儿是在2009年意外去世的,当时21岁,在那之后没多久,扎克先生的妻子也因为遭遇抢劫死了。”
“在那之前呢?”
卫燃追问道,“在这个妻子之前,他没有妻子或者女朋友吗?”
“有”
安菲娅明显对扎克进行了详细深入的调查,“但是不固定,基本上都是一个又一个漂亮性感的平模,每个和他交往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年就会分手。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只有刚刚提到的那位和他走到了一起并且有了孩子。”
这个人渣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番,开口说道,“继续说吧。”
“我入侵了这两人的电脑,发现他们在扎克先生活着的时候,几乎每周都会给你提供的那个邮箱发送邮件,里面基本上全是关于VN15以及扎克先生各种情况的简报。”
稍作停顿,安菲娅继续说道,“另外,在你遇袭之前,准确的说是在你准备前往美国之前,那位杰克先生还准备对你进行采访的。
至于那场失败的交通事故,是惠特尼的建议,综合分析,他们两人相互之间并不清楚对方的存在。”
“还有吗?”卫燃不死心的问道。
“有,接下来才是重点。”
安菲娅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卷A4纸递给了对方,“我确定了你提供的邮箱的常用登陆位置和登陆频率,然后入侵了使用这个邮箱的电脑并且植入了监控木马,这上面就是我的收获了。”
“会不会”
“不会”
安菲娅自信的说道,“对方远不如预测的谨慎,IP地址位于纽约唐人街里的一片住宅区,使用的登陆设备也只是普通的民用电脑和智能手机,甚至它们都没有额外安装杀毒软件。”
安菲娅解释的同时,卫燃也打开了卷起来之后用发圈勒着的A4纸,只不过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他却不由的一乐。
这时一份写有谋杀计划的回复邮件,谋杀的对象不是别人,竟然就是自己。
而且那额外标注了俄语翻译的谋杀计划也格外的简单和笼统——时刻盯着,如果那个历史学者真的开始调查并且能在越难找到些什么,第一时间抢走他的调查成果,顺便让他永远留在越难。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卫燃看向了第二张A4纸,这上面却是一个亚裔中年男性的工作照。
“他就是刚刚提到的杰克,照片是我在VN15的公开网站上找到的。”
安菲娅解释道,“你刚刚看到的谋杀命令就是发给他的,所以我猜测他或许是个被豢养的专业选手。”
继续翻到第三张,这次是个看着慈眉善目的黑人老太太。
“惠特尼,就是她提议可以杀了你的。”安菲娅指了指卫燃手里的A4纸。
往后翻了一页,这次又是一条翻译成了俄语的邮件截图,“我建议不如在一切变得糟糕之前就杀了那个华夏人,让他和朱迪一起出现些意外,然后肯定没有人愿意接手继续调查了,甚至VN15都可以不存在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再投资一笔钱,我或许可以成为VN15的掌权人,这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个蠢货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
卫燃抖了抖这张纸,“一旦VN15的威胁不存在了,她恐怕也根本活不了多久就要被灭口了。”
“相比那位杰克,她更像是被收买的贪婪探子。”
安菲娅帮着分析道,“我甚至怀疑,惠特尼太太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见过让她做这一切的雇主。”
“说起这个,那个邮箱的使用者身份找到了吗?”卫燃扭头问道。
“没有”
安菲娅摇了摇头,“这恐怕也是邮件使用者唯一谨慎的地方,他的邮箱登陆设备上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同一地址也根本没有其他网络设备使用。
不过,我已经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刚刚我提到过的,在纽约的唐人街,我们可以在那里提前布置陷”
“不要这么血腥,我们是人畜无害的文明人。”
卫燃摆摆手,翻找出第一张A4纸晃了晃说道,“这是个好机会,与其狩猎邮箱的使用者,不如先狩猎这个杰克。
安菲娅,人心总是贪婪的,你猜这位杰克先生在获取我的调查结果,并且发现可以要挟他的雇主或者上司之后,会不会心动呢?”
闻言,安菲娅眼睛一亮,语气笃定的说道,“我们会让他心动的。”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卫燃嘴里冒出一句不要钱的夸赞,“看来只要我去越难开展调查,就一定会遇到生命危险。”
“那位杰克一定会去狩猎你的”安菲娅笑着说道。
“如果我们没有这个,那确实是狩猎。”
卫燃说着,已经借着衣兜的掩护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打火机,将手里的那几张A4纸点燃,接着将发圈还给了安菲娅,“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挖陷阱了。”
“戈尔曼先生也会死在这次的冲突里吗?”安菲娅接过发圈,一边绑扎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问道。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所以通知他吧,我们的计划说不定随时都要提前。
还有,可以让尼涅尔帮忙,我们是时候支付给对方一些信任,顺便向我们的盟友秀一秀我们的肌肉了。”
卫燃任由即将燃尽的纸片带着火苗缓缓飘落,内心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雏形。
弯腰捡起一块尚未燃尽的纸片重新点燃,安菲娅一边用鞋尖认真的搓捻着满地的灰烬一边问道,“早餐吃什么?”
“蒸饺吧,再帮我买一碗馄饨。”卫燃笑着答道。
“好的”
安菲娅话音未落,已经转身走向了装甲皮卡的方向,拉开车门放出了狗子贝利亚,随后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沿着湖畔的公路驾车跑没了影子。
重新牵着狗子沿着湖边不紧不慢的跑着,卫燃也在脑子里完善着内心的计划雏形。
转眼第二天一早,卫燃跟着穗穗以及她的众多跟班们开往了机场的方向。
这次回国,穗穗只带上了卡坚卡姐妹以及玛尔塔和陆欣妲,至于洛拉,她要留在喀山带着那些不比她小几岁的海拉留学生们继续忙着生意上的事情
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次考验——至少某女王是这么说的。
不提路上的舟车劳顿,卫燃一行六人再次赶到华夏滇省,汇合了穗穗的父母。
10号这天,曾经的女倒爷周淑瑾,在丈夫、女儿和女婿的陪伴下,来到了文山的那座白族小院门口。
不等车子停稳,他们就已经注意到,王备战和他的毛子妻子萨沙太太已经等待多时了。
“周漱瑾同志,好久不见。”
王备战伸出手的同时,嘴里也冒出了一个带有时代特征,但却依旧,不,永远不会过时的称呼方式。
“好久不见,王备战同志。”周淑瑾伸手和对方握了握,脸上也不由的浮现出了回忆之色。
“在见到你这闺女和女婿的时候,我就知道又能和老朋友见面了。”
王备战哈哈大笑着先将自己的妻子介绍了一番,热情的邀请着他们一家人走进了这座卫燃无比熟悉,对他来说同样充满了对老朋友,不,是对老战友、老班长回忆的小院。
接下来无疑是上一代人回忆往昔的时间,卫燃和穗穗需要做的,无非是专心对付满桌子的当地特色美食,以及一次次的端起杯子喝掉那些兑了香甜蜂蜜的米酒罢了。
两位老板充当小辈胡吃海塞的时候,他们俩的员工却一刻不得闲。
文山当地一座窗外风景颇为漂亮的民宿里,安菲萨重重的敲下回车键,“全部搞定了,安菲娅,接下来就靠你了。”
“交给我吧”安菲娅信心满满的给出了回应。
与此同时,同样赶上暑假的尼涅尔,也以游客的名义赶到了有白人天堂之称的汰国芭提雅,并且如所有“白人乞丐”一样,用一个尚能接受的价格,租了一位临时妻子。
只不过短短三天之后,他却已经在一次次改换身份之后,以一名来自西班牙的背包客的身份,赶到了卫燃提供的第一组坐标点。
遮天蔽日的丛林里,手里拿着排障刀的尼涅尔打量着一番正前方那颗足以称得上遮天蔽日的巨大榕树,思索片刻后掏出一台在芭提雅临时买的手机,朝着这棵树拍下了一张照片。
没有过多耽搁,他在返回城区之后,先将照片通过认证器发给了那对总是让他莫名绷紧神经的漂亮双胞胎,接着再次换了个巴西人的身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卫燃提供的第二个坐标点。
只不过,和第一个坐标点相比,这里却平平无奇,完全就是原始森林里的一座矮山的半山腰平台罢了,这里唯一的特点,便是一个被荒草灌木掩盖的山洞罢了。
那个每天泡在女人堆里的人渣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详细坐标的?而且凭什么他泡在女人堆里的时候,我却要帮他做这种辛苦活?
尼涅尔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挥舞着手里的排障刀砍掉了一条毒蛇的蛇头,随后又清理的洞口的灌木杂草,翻出手电筒便神色如常的钻了进去。
这条山洞内部空间不算宽大,但却弯弯绕绕的格外曲折,中途甚至还有一截像是水帘洞一般,不但头顶开了个狭长的天窗,这天窗上还流淌下来一条也就门帘子宽的水流。
在继续连续绕了几个弯之后,尼涅尔不由的停住了脚步。此时,在他的正前方一块大石头上,摆放着一口破旧的棺材。
这口棺材个头并不算大,看起来更像是给小孩子用的,通体大红色的油漆上不但钉满了固定棺材盖的钉子,而且还贴满了一道道画着各种符号的黄色符纸,尤其不远处的岩壁上,还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他根本就看不懂的越难语文字。
摸出那台根本就没插卡的手机给这棺材和岩壁上的红色文字拍了几张照片,尼涅尔一番观察之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个似乎人为堆起来的石头堆,这石头堆里仅仅只有一根撬棍罢了。
有意思
尼涅尔嘀咕了一句,戴上手套拎起那根锈迹斑斑的撬棍,将那些“”形的棺材钉一个挨着一个的撬了下来,最后“哐当”一声推开了贴满了符纸的棺材盖。
“我讨厌套娃”
尼涅尔说着“当啷”一声丢掉了撬棍,从这小的可怜的棺材里小心的抬出了两个木头箱子。
撬开箱子,这俩箱子里装的却是两个橙黄色的防水橡胶袋。
“都说了我讨厌套娃”
尼涅尔话音未落,已经摸出一把格斗刀划开了橡胶袋。
只不过,让他无语的是,这俩橡胶袋里,各自装了一个四方四正,上面还残存着几个方块字以及“701”字样的铁皮桶。
这俩铁皮桶上都有厚重的绿色油漆,就连顶部的盖子周围,都被油漆封的严严实实。
用力做了个深呼吸,神色愈发不耐的尼涅尔用格斗刀轻而易举的撬开了这俩铁皮桶的盖子。
紧跟着,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这俩铁皮桶里,几乎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比牙签筒还小一号的塑料胶卷密封筒,除此之外,在其中一个铁皮桶的最上面,还有个牛皮纸信封。
这历久弥新的黄色信封上,还用流畅的英文写着“收件人: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驻前线记者扎克·基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