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雨还没有回过神,那李青玉已经提剑朝围攻过来的黑衣杀手们扑杀而去!李玄雨紧紧的看着被顶级杀手包围起来的李青玉,那青色身影飘忽不定,手中的剑花宛若雷霆直落,杀意铺天盖地而来,明明是宛若谪仙般的人物,可那冷冰冰的脸和那隐隐红的暴戾的眼却是让人胆颤不已!
李玄雨看着,心头隐隐有些不安,青玉怎么会有那么浓厚的煞气?
“李青玉?”突然响起的压低声音,让李玄雨吓了一跳,转过头,见是周博雅才松了口气,忙压低声音问着,“为什么青玉会这样?”
周博雅抬眼看着李玄雨,有些莫名其妙,回了一句,“什么怎么样?”
李玄雨急了,指着那已经干脆利落解决掉几个刺客的李青玉,“就是这样啊!”
周博雅瞅了眼正冷冷的看着他们的李青玉,不错呀,武艺高强,可以和张君铭一拼,嗯,在自己手下也可以走上一百来招,杀人的时候果断利落,一身煞气,可以媲美阎王爷了,李玄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很好啊!”于是周博雅笑着说道,对着李青玉微微点头。
李青玉不着痕迹的看了李玄雨一眼,漂亮的凤眼似乎闪过什么,但随即就转身,一跃而起,随即消失了,度快得让李玄雨都来不及反应!
李玄雨闭上了半张开的嘴,将怀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周博雅接过,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李玄雨凝重的神情,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玄雨兄担心李青玉?”
李玄雨坦然点头,皱眉不解,“青玉怎么会有那么暴戾的气息?”
还用问吗?当年的创伤,心底的死结,还有这几年来跟着容和走南闯北的行侠仗义……大概杀过的人也不少吧?
不过周博雅也没有直接言明,只是淡淡道,“他是习武之人,杀人多了,煞气也就多了。”
李玄雨听着,眉头皱的更紧,总觉得那样的青玉让他很是不安,也很担心。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机,李玄雨就转开了话题,问起了现在外头的局势。
随后,李玄雨就在周博雅召来的暗卫保护下回了院子,而周博雅站在原地,看着李玄雨回了院子,才淡淡对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吩咐道,“将这罪证送到李致远少爷身边,另外誊抄一份,送到京都宋家那里。”
“是!”
周博雅负手而立,抬眼看着天空,阴沉的天空渐渐泛出了一丝苍白,这南和州看来要很快迎来阳光了。
*****
淞南府里,周乐雅刚刚走进院子,就见沈高义皱着眉头,背着手,来回踱步,似乎有什么烦心事一样,周乐雅细细的看着沈高义的面容,似乎还有怒气?
谁得罪了沈将军?
周乐雅慢吞吞的走进院子,沈高义顿住脚步,看向周乐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招手示意周乐雅跟着他进了书房。
周乐雅微微凝眉,看来还和自己有关?难不成是自己得罪了沈将军?周乐雅眨眼疑惑。
进了书房,沈高义就将攥在手里的邸报递给了周乐雅,“你看看。”
周乐雅接过,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高义,才心里疑惑的打开,看了起来。
沈高义看着站在他跟前,低头认真看着邸报的周乐雅,心头复杂,自家徒弟行事让他吃了一惊,京都那一百河工的死一定是自家徒弟周博雅的手笔,如果自家徒弟站在自家跟前的话,他一定会揍他一顿再说!将此事告诉周乐雅,一来是要让乐雅心头警惕,他最敬爱的兄长手段可是毒辣得很,二来,他不可否认是存着给徒弟添堵的心思!
周乐雅看着邸报,邸报上头一百河工的事情让他怔愣了一会儿,随后,就微微拧起眉,沈将军烦躁不安,又让他看了这个邸报,很明显,这事情和兄长有关系,是兄长的手笔……作为医者,他对自刎于天街上的一百河工很是同情,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沈将军拿这邸报给他看,到底是何用意?
周乐雅抬头疑惑的看着沈高义:将军,这是何意?
沈高义皱眉,“你就不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沈高义还是严肃说道,“这是你兄长做的事。”
周乐雅一听,神情肃然,看着沈高义,认真回答:让一百河工自刎于天街的罪魁祸不是我兄长!
沈高义一愣,不可否认,罪魁祸不是周博雅,但是,问题不是在这吧,沈高义严肃说道,“乐雅,你兄长行事过于毒辣。”
周乐雅看着沈高义,严肃的回了一句:无毒不丈夫!
沈高义一滞,瞪大眼睛看着周乐雅,有些难以置信,乐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接着,周乐雅又很是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他是我兄长,我是他弟弟,说罢,又很小心翼翼的问着:你不是我兄长的师傅吗?
言外之意——你是我兄长的师傅,怎么可以这样?
沈高义这下默然了。
周乐雅放下邸报,起身,对着沈高义拱手作揖,就要转身离开,想了想,又转了回来,写了几句话:我信我兄长,希望将军也能相信自己的徒弟。这人在世间,本来就有很多无可奈何,若要做出一番大事,除了许多无可奈何,还有很多心有余力不足,还有世人的误解和辱骂,身为亲友师长,难道就不能给与一点理解和支持吗?
沈高义看着,心头震动了,在得知京都一百河工之事后,他心头就只有愤怒和失望,却未曾想过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没成想到,乐雅竟然能想到这些?
看着周乐雅放下纸条,就径自离去的身影,沈高义沉默着,他们兄弟间的感情牵绊,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深厚。
周乐雅快步离开书房,除了不想再和沈高义多言外,还有就是他想赶紧的和兄长通信,如果连沈高义将军——兄长的师傅,都尚且如此,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兄长现在肯定很是需要他这个做弟弟的帮助,嗯,他得赶紧给兄长写信安慰安慰!
周乐雅这般想着,就赶紧的回了自己的厢房写信去了。
周乐雅却不知,他的兄长周博雅的确被人责骂着,痛斥着,责骂他的人痛斥他的人,正是被朝廷任命为安抚使的匆匆赶赴南和州来的周文德——他们的爹。
“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周文德怒骂着,抬手想给周博雅一巴掌,却不舍得,半途就狠狠的拍了拍桌面。
周博雅垂眼沉默着,并不辩解。
他对周文德的到来,早有预料,却不想他爹竟然来得这么快,周博雅有些懊恼,他该早点离开才是,这样就不会被爹给抓住了。但,想想爹的脾气,如果他不好好的让他爹痛骂这一顿,只怕将来回了华夷州,还要再跪祠堂。
周博雅心头叹气,这样也好,而且,最重要的,这样,就可以避开乐雅了,他不愿意乐雅知道他所做的这些事情。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文德怒问道。
周博雅抬眼,回了四个字,“情非得已。”
周文德被这四个字给噎住了,情非得已?!
而周博雅在说了这四个字后,就继续沉默了,他不想多做什么解释,他也无法解释,解释的越多,就越加难看,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爹应该比谁都明白,他在这件事上的处置!
周文德的确如周博雅所料,明白了,在最初的愤怒后,他的确隐隐有些明白,只是,周文德素来正直,这件事给他的冲击也委实太大了一些!
周文德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坐下,平复了心情,慢慢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组建桃源社,不着痕迹的干扰朝廷,在地方上见缝插针的做着一些小动作!——这是想要谋逆还是怎么的?
周博雅抬眼看向周文德,淡淡道,“儿子只是想让清风涤荡这浑浊的朝廷罢了。”
——然后,增强自己的实力,有朝一日,不得不撕开脸皮的时候,他能从容不迫的带走乐雅!不让任何人阻止他!
周文德深深的看着周博雅,他心里有些怀疑,只是如此?!
但周博雅只是静静的站着,周文德心底不信,但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再质疑!博雅渐渐成长,他的能耐也容不得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去质疑,现在,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已经在改变了,从以前的命令指导,到现在的平起平坐……
“夜深了,你且回去,此事莫要让乐雅知道。”周文德心里叹了口气,挥手说道,最后一句说的有些犹疑,他想着乐雅还是不知为好,朝政上的这些丑陋事情,他也不愿自己那干净的二儿子看见。
周博雅没有异议的点头,不用他爹吩咐,他也不会让他的宝贝乐雅知道。
却不想,在三日后,他赶赴淞南府的途中,接到了他的弟弟周乐雅给他的一封安慰信。
在被迫分开后,周博雅就再也没有收过乐雅的信,虽然这里头有他的隐晦的拒绝因素在,可一直没有收到信,心里到底是失落者,后来有剑石作为媒介,给他带来了乐雅的亲笔信,但信却是给剑石的,而不是给他的。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总是不痛快,就会忍不住埋怨乐雅的通透,为什么要猜测出他隐晦拒绝呢?
但现在,他终于收到信了,他心里有些兴奋,强自压抑着心头的沸腾,周博雅慢慢的拆开了信,展开一看:
哥,我相信你!
周博雅呆住了,这……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来了一封信,就写了这么五个字?!</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