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我瞬间就愤怒起来,全身颤抖不已。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来人倒是一脸的淡然。他看着我,嘴角噙着笑容。
“之之,你果然是重情重义呀……”许哲说这话时,目光意味深长的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来干嘛!!”我几乎是怒吼出声。
许哲无辜的耸耸肩,就好像我问的是废话一样:“之之。你别忘了。越城是飞飞的表哥。也就是我表哥,我来看看受伤的表哥。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吧?”
许哲说这话时,一脸的得意笑容。他趁人不注意。往前走一步,到我身边,声音很轻的说:“其实,我来是想看看越城现在的样子有多惨。他真傻,为了救你,居然不听别人劝说,非要往火海里冲。你说他现在被烧成这样,将来还有机会登上高位么?恐怕他将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呢……”
许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得意的笑容。在他心中。他这次的算计十分成功。我气得浑身颤抖,险些要站不住,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许哲说的没错,越城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辛。
登上高位,除了要有能力之外,形象也很重要。况且,越城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林家是否还愿意让林淼嫁给越城,也是个未知数了。
见我不说话,许哲继续说话刺激我:“之之,你记住,越城现在遭受的这些,都是你带给他,你是罪人,不可原谅!”
“你不要再说了……”被许哲说中心事,我几近崩溃,用手捂住耳朵,恰好此时,杨艾文和柳梅走了过来。
杨艾文对许哲是一丁点的好印象都没,他将我护在身旁,厉声对许哲说:“你少在这里说废话,别以为你做的好事没人知道!”
听杨艾文这样说,许哲立刻装出无辜的样子,瞬间,他脸色就阴沉下来:“杨总,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没证据乱说话,那就是诽谤!”
许哲说这话时,眼神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尽管他表面装的很强势,但我知道,他是心虚。他害怕自己的罪行败露,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对任何可能破坏他计划的人,都会下杀手。
我担心的,也是柳梅担心的,她拉了下杨艾文的手臂,微微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杨艾文在跟许哲目光对视中,很快败下阵来,他不甘心的挠了挠头。
杨艾文这个举动,换来许哲一声嗤笑。他不屑而狂妄的说:“杨总,如果我没猜错,你带之之来这里,应该是背着越夫人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越夫人和我岳父岳母都在后面,万一……”
许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迫听了下来,越白敏珠和白氏夫妇已经站在我面前,白飞飞陪在越白敏珠身边,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担忧。
越白敏珠看见我的瞬间,我就能感觉到她双眼在喷火,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看,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冲过来,将我撕的粉身碎骨。
我做好了狂风暴雨袭来的准备,可出乎我意料,越白敏珠并没像是电视剧所演的那样不顾形象的发疯。她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然后她声音异常冰冷的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她看我的目光,有蔑视,有愤恨,还有一种并不明显的杀意。她如此的反映实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以至于我站在原地愣住好几秒钟。
越白敏珠见我这个样子,嘴里发出轻蔑的哼声,不再搭理我,转身瞪了眼杨艾文,意有所指说:“艾文,你胆子大了呀,敢背着我耍这种小手段,哼,你就不怕我找你麻烦?!”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越白敏珠的音调一下子就上去了,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杨艾文是吓坏了,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越伯母,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看着杨艾文求饶,我心里忽然觉得特对不起他,但我没傻乎乎冒然开口替他说话,眼下我能做的就是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对谁都好。
我转身继续往电梯的方向走,柳梅轻叹一声,要跟我一起走,却被越白敏珠叫住,她说:“柳女士,希望你以后看好你的朋友,不要让她再来纠缠阿城,否则,我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听了越白敏珠的话,柳梅沉默片刻后淡淡开口:“这个嘛……之之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能做的就是尽最大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越夫人,你与其在这里责怪之之,不如多花点心思,查查是谁想在背后害越城,那个想害越城的人,不是你更加要防备的么?!”
柳梅说这话时,目光不经意的在许哲脸上扫过,许哲与她四目相对时,脸上仍旧带着浅笑,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能看出一丝心虚。
如果越白敏珠下狠心去查,这场阴谋的幕后策划人是谁,即便会用很长时间,但我相信,她是能查出来。越白敏珠的视线,顺着柳梅的视线看去,最终停留在许哲身上,但这停留也只持续了一两秒钟便转移开。
越白敏珠是个相当自负的人,她很清楚柳梅在暗示什么,但是,她不相信,许哲有胆量敢对自己儿子下手。
不光是她不相信,白常浩似乎也不相信,换做其他人,大概也不会相信,一个尚且需要老婆家支撑,才能在海城上流社会站稳脚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去暗算他必须仰望的人呢。
而且,在越白敏珠心中,许哲就是白家的一条忠犬,除了服从‘命令’根本不会反抗。
柳梅该说的都说了,对方是否相信,并不在她所能控制的范围。说完话,她便不再理会越白敏珠的反应,快步追上已走到电梯间的我。
越白敏珠则是带着一众人进了病房,杨艾文本来是想要跟我们一起走的,但在柳梅眼神的暗示下,他还是留了下来。
我和柳梅坐电梯下楼,坐上车子,回到她家,从始至终,我一言不发。
“之之,你别这样……”柳梅小声劝我说。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矿泉水,深呼吸,好半天,我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梅姐,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许哲干的,你相信么?”
柳梅听我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眉头微皱,从她纠结的表情看,她心里是很挣扎的。柳梅对许哲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虽然上次她对他的人品有了很大改观,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么好的一个年轻人,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见她似乎是不相信,也不想再多说,拧开瓶盖,准备喝水时,柳梅忽然特别无力的点了点头。
“之之,我相信你。”她轻声说。
我动作停顿了下,抬头看着柳梅,好半天才开口:“梅姐,谢谢你相信我。”
她伸出手,替我整理散落的碎发:“说什么傻话呢。不过,许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有白家的庇护,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的,他这样,恐怕……”
自掘坟墓四个字,柳梅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因为他心里有恨。”我淡淡说。
既然柳梅相信我,那我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将许哲这短时间做过的事情,以及他跟我说过的话,统统都告诉了柳梅。
柳梅经历过许多的人和事,但许哲做的这些,仍旧超出了她所能想到的,听我说完,柳梅好半天都没反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感慨:“人要是想变坏,真的是太容易了……”
我并没听出柳梅这话中的深意,但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梅姐,我想我以后会彻底从越城的生活消失,许哲可能说过很多废话,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对于越城来说,我是祸水。”我说这话时,强忍着自己没哭出来:“你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给越城,他应该会相信,知道背后算计自己的人是谁,他就不会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了……”
话说到这里,我声音忽然就变得哽咽。即便不说我和越城之间的感情,就说我们两年多的相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喜欢在晚上蜷缩在他怀中睡觉,喜欢他抱住我的感觉,更喜欢他伸手掐掐我的脸,摸摸我的头,叫我小傻瓜。
也许,以后再不会有人因为跟我分享同一锅泡面而兴奋不已……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怕泪水留下来。可我到底没控制好,在第一滴眼泪落下来之前,我佯装上厕所,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在柳梅家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听到越城康复出院的消息后,才收拾行李离开。 ℃≡miào℃≡bi℃≡阁℃≡
“之之,你真的打算去澳大利亚?”
柳梅送我到机场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之前当我告诉她,我要去澳大利亚时,她显得相当惊讶,原本她以为我会回老家去看易小杰的。
“嗯,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手里攥着机票漫不经心说。
见我去意已决,柳梅也不好再说什么,她陪我办了登机手续,又把我送到安检口。我刻意在安检口停留一下,奢望越城可以来送我,然而,我并没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
“梅姐,我进去了。”我笑着说,还没等柳梅开口说话,我手机响了,拿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一向不喜欢接陌生电话的我,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了电话,我没说话,对方也没说话。我目光漫无目的向着前方人群看去,一个穿着休闲西服,戴着超黑墨镜的男人,同样在打电话。
从我的角度看去,他也是没说话,我脚步,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