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莘等人还真就不明白了,刚才还走的好好地,现在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也不知俩人怎么了,但是很明显,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生怕两人出了什么岔子,连忙上前。
姚澜觉得自己真是好心被驴踢。
她道:“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快放开我。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
原孝景依旧是不动,只这样掐着姚澜的肩膀,不动。
姚莘连忙上前,直接就推原孝景:“你这是干什么,给我们家澜澜放开!”
原孝景没动。
姚莘也生气了。
“原孝景!”
声音里带着许多的愠怒。
更加使劲儿的拉扯原孝景几分。
原孝景与姚澜四目相对,就这样互相看着。
半响,原孝景终于放开了姚澜,他一甩袖子,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
看他离开的背影,姚澜揉揉自己的肩膀,嘟起了嘴,没说什么。
姚莘拉住姚澜,问道:“要不要紧?我让大夫给你看看,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发疯了。这个神经病。”
姚澜扬起一抹笑容,道:“没事儿!”
她无辜的耸耸肩:“他今早出门没吃药,没事儿的。不过我有点不舒服,就恕我不能陪你们了。四屏,我们走。”
姚澜虽然看起来没事儿人一般,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情绪状态有点不对了。
姚莘又想说什么,但是想了一想,忍了。
他总是不能给十皇子扔在院子里,只道:“让十皇子见笑了。”
十皇子连忙:“没事儿没事儿,那个……既然没事儿,我也走了。”
边说边后退,仿佛这里有设么一样。
看他这个样子,姚莘一头黑线。
十皇子表现的也太夸张了。
不待他回答,就看十皇子已经退的很远,一溜烟儿没影了。
十皇子走得快,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过来偷看姚月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场大戏。
不过……原孝景和姚澜闹掰了,这事儿总是值得大家欢喜一下的啊!
想到此,他连忙就奔着二皇子的府邸来了。
他现在是十分习惯往这边跑的,最近大家开会都不叫他,十分不厚道,但是他知道,只要来这边,总是可以找到人的!
这样想着,他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待到来到二皇子府,果然大家都在。
三皇子,曾经的太子,他依旧是一脸的便秘样。
什么也不说,可是虽然这个死样子,但是却每次聚会都参加,也是奇了怪了。
一进门,十皇子一下子就将桌上的茶干了。
七皇子愤怒的不行,“你个熊货,这是我的,你恶不恶心啊!”
十皇子睨他:“我都没嫌弃你恶心,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恶心啊!要知道,可是我捡剩儿。要是你有病,可是我被传染的。”
七皇子气极提刀:“来战!”
二皇子揉了揉太阳穴,道:“好了好了,老十你不是追求姚月去了么?怎么过来了?”
他们原本就嫌弃十皇子是个碎嘴子,不爱带他玩儿,就怕他说秃噜嘴。
正好他去追求姚月,他们也乐得不管他。
倒是不知道他今日怎么过来了。
十皇子道:“我这不给你们通风报信来了吗?我和你们说哦,我今天看了一场大戏,我……这般……那般……”
他讲的唾沫横飞,兴高采烈。
“你们不知道哦!他们俩好像闹掰了呢!”
他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讲完了。
看他讲完了,五皇子倒是抓到重点了。
“他们当时说了什么闹掰的?”
这才是重点好吗?
十皇子一愣,随即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和姚莘走在后面,根本就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姚莘说要给他们制造机会!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往上窜吧!也丢人啊!再说,你们也知道的,离姚澜近了,我总是觉得不安全的。”
这样说来说去,大家总算是明白了。
不过五皇子讥讽笑:“也就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皇子竟是无言以对,不过他道:“知道他们闹掰了也很好啊!你咋这么不知道知足呢?”
二皇子道:“老十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这个想法很好,如果能让他们不站在同一阵营,于我们是极大的帮助。哦对了,不是说姚澜今日要去看青云吗?”
十皇子拍手:“哎你们说,会不会和皇姐有关系?皇姐当初不是喜欢原孝景吗?哎呦我去……我觉得自己发现真相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发现自己说出真相了,一定是因为皇姐。”
二皇子等人:“……”
这个智障,真的很想给他撵走。
太子道:“说起来,你们谁去见青云了?”
大家竟是有志一同的沉默了下来。
他道:“我听说青云回来的途中被人刺杀,现在在行宫养伤呢!”
七皇子沉默一下,道:“我是不会去看皇姐的。”
他站了起来:“你们谁爱去谁去,我是不会去的。”
言罢,转身走了。
情绪似乎不好。
五皇子冷然:“我也不会去。”
跟着七皇子走了。
四皇子抬头:“我也不会。”
话虽如此,倒是没有走。
二皇子叹息一声,道:“大家都是兄妹,这是何苦。”
六皇子难得的讥讽开口:“大家都是兄妹?她想过我们都是兄妹吗?如果不是她,我母妃怎么会死?只有她母妃是父皇的妃子,我们的不是吗?她仗着父亲疼爱她,骄纵跋扈,她害死了我的母妃,我不杀了她报仇已经是我作为弟弟最大的仁慈了。看她?我倒是乐得有人杀了她,这样也算是可以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他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冷气。
“她张扬跋扈,插手后宫的事情,正是因此,这次父皇才不许她住在宫中,我想大家也都明白。姚澜害我们家的人,我能理解,她毕竟不姓高,她是外人,她和我们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她就算是恶毒,我虽然憎恨,但是是可以理解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我不能理解青云。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反正我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要跟她讲究什么兄妹情深,就是与我老六为敌。”
言罢,愤怒离开。
十皇子看着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道:“那个、那个……大家别这样,皇姐其实也挺惨的。”
皇姐前世就挺惨的。
重活一世,他们这些兄弟,大多仍是不能原谅她的。
二皇子道:“这件事儿,暂且先这样,不要多说了。”
十皇子道:“回鹘这次是处处想要置皇姐于死地,也不知她究竟在回鹘做了什么。”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该是知道她那个性子,处处都想着拔尖,如何能让人看着顺眼?回鹘二皇子死了,王后只有四皇子一个亲儿子,她又勾搭上了,王后能愿意?”
十皇子叫嚣:“那也不至于追杀到我们大梁境内啊,也太不把我们放在心里了。”
“现在青云的事情不重要,这些事儿也轮不到我们插手,父皇自然有自己的定夺。我们还是盯紧了姚澜和原孝景,如果能让他们反目成仇那自然是更加好。”
众人点头,认可这一点。
而此时。
皇上平静的站在窗边。
安德喜道:“青云公主那边已经布置好了。”
皇上道:“她的性子,越是不许她做什么,她越是要做。十几年如一日。告诉安德全,给她看的紧一点,另外你专程去一趟姚府,让姚澜再去看她。”
安德喜道:“是!”
安德喜明白,皇上这是成心要逼青云公主对回鹘动手。
不管什么时候,皇上都是一个皇帝,其次才是一个丈夫、父亲。
想到此,安德喜突然就有些同情生在皇家的这些孩子,他们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多少年后,他们也会一切以大梁的利益为重。
而其他的,总归要放下几分,放在最后。
有时想想,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悲哀呢?
不管是哪一个,其实也不过就是大梁这盘棋里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深夜。
一身黑衣的男子匆匆赶到,徐然开门。
他将披风上的帽子拿下,来人正是姚莘。
他道:“大都督呢?”
徐然:“自回来就一人在房里饮酒。”
他有些担心,“这般整日的饮烈酒,对大都督的身体并不很好。”
原孝景坐在室内,一个人独酌,但是却面容肃穆,整个人状态都冷凝。
姚莘敲门进入,他站在门口,道:“徐然很担心你,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并没有选择问姚澜,倒是选择了来见原孝景。
这个风险,他愿意承担。
原孝景抬头一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他道:“皇上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姚莘一愣,也严肃起来:“怎么会?我们一直都很小心,荣长安没有道理会查到的。”
不过随即想到荣长安之前专程出京,又是道:“你怎么知道的?”
停顿一下,问道:“姚澜说的?”
他是从见过姚澜之后才开始反常的,这事儿必然就与姚澜有关系了。
原孝景似笑非笑:“你知道今日姚澜与我说什么吗?她说,让我离青云公主远一点。”
姚莘:“也许她只是吃醋,未必就是因为这个,这两件事儿似乎也并不能联系到一起。”
原孝景沉默下来,半响,道:“你实在是不了解你这个妹妹,我承认,姚澜是个脑残小花痴,但是她真的正经起来的时候,又出过岔子吗?平心而论,并没有。她今日说这些,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不相信姚澜有什么途径能够知道这个秘密,我更加相信你不会吐露给她,如若这般,就不是她来和我说这件事儿了。所以唯一的可能是,皇上那里知道了,她是从皇上那里知道的消息。”
这样一说,确实有道理。
但是姚莘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他道:“可是皇上也不可能会告诉姚澜,如若说试探,我觉得也不该是姚澜充当这个角色。”
原孝景也不知道姚澜究竟是如何知道的,但是仔细想想,只因为一个香囊她就能断定自己与姚莘是有联系的,可见她还是很精明的。
他道:“你那个妹妹,关键时刻比猴子还精,心思又细腻,从哪里发现了一切也未可知。”
“那该怎么办!我们原定的计划……”
姚莘担心起来。
原孝景道:“原定的计划,必须变。”
姚莘:“可是来不及,你该是知道,很多与傅阁老有关系的证据已经都布置上了。只待二皇子他们发现,科举泄题是与傅阁老有关。”
原孝景抬头:“要变的不是这个。”
他认真:“我的意思是,加速让证据被人发现,我要逐渐把对付傅阁老放在明面上。”
姚莘不可置信:“你疯了。”
原孝景微笑:“恰好是因为我没有疯,我才要这样做。”
姚莘还是不解。
原孝景缓缓道:“我用了二十年来了解皇上,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我必须完成我娘的遗愿。”
他又是灌了一口酒,酒壶已干他,他直接将酒壶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砰……”
姚莘沉默。
原孝景母亲的遗愿——这世上,再无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