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舒殢殩獍”殷傅正在喝牛奶,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齐高那张脸就是祸害,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小姑娘,说来这老天爷也真不公平,不但给了他个过人的脑袋,就连那张脸都长的雍荣华贵,一个人的贵气不是用金钱堆积而来的,齐高那个男人,有人格魅力,的确有能力让人信服。
“多大的人啦!还没点正经样子。”殷渊最瞧不管儿子这副泼皮嬉笑模样,生怕老爷子要上火,就连忙厉声呵斥道:“你都上三十的人了,还没正样,说出去真丢咱们殷家的脸,你爷爷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以后少和齐高他们出去鬼混了。”
说来,齐高也真是怪可怜的,这群兄弟中,要说家世背影都不差,可唯独齐高特殊,不管是殷傅还是方家兄弟,上头都有长辈可以管教,可齐高不同,他父亲走的早,现在家里的老佛爷虽说威严,可到底还是宠这个儿子的,被他三两句话就忽悠了。
所以每当大家伙一起在外面玩的时候,只有他不被查岗,被兄弟们羡慕死了。
而且他也是玩的最凶的,所以殷傅他们每次被家里长辈教训时,总少不了齐高这个名字。
蔡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微微抿唇,望着餐厅内僵硬的气氛,她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才好。
老爷子只说齐家那孩子长的漂亮,打小被她妈当个姑娘养。
她家殷傅不也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心心念念就是想要个女儿,女儿好啊,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
她一心存着这个想法,给宝宝准备的衣服鞋子袜子,各式各样的用品都是粉嫩粉嫩的颜色,没想到最后倒好,生出的竟然是个儿子。
为此,她躺在床上大哭了好几天,等后来身体好了带宝宝的时候,她也没心情再去重新准备衣物,索性就让殷傅打小穿着粉嫩的衣服。
那个时候家里忙,老爷子还没退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忙的不亦乐乎,而殷渊正是加官进爵的时候,对宝宝自然没那么上心。
家里一切都是她在打理,她那时年纪还不大,瞧着儿子长的粉雕玉琢的可爱,再加上穿着娇艳的小裙子,她也就一直把他当成女儿养大了,直到上了幼儿园被班里的同学误以为是姑娘,她才渐渐意识到宝宝是儿子这件事实!
殷傅微勾着性感薄唇,唇角上绽放着炫目笑容,对于殷渊这话是丝毫也没听进去,而是满脸笑容瞧着殷老将军,憋着笑,他轻咳一声,这才开口:“爷爷。您就口上积德吧!人家齐高最见不得别人这么说他,要是被他家老佛爷听见这话,指不定怎么来和您闹,咱们家刚过上一阵子舒坦日子,您可别惹火烧身啊。”
要说,老爷子这些年谁能镇压的住,那无非就是齐高他妈了,那位老太太可是女中豪杰,都这么大年纪了,依然在商场打拼,做起生意来恨不得刮下一层皮来。
齐家还有高家,和他们殷家历来都是世交,关系很好,可那老佛爷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宝贝儿子,谁的账都不买,他家老爷子这张嘴又是得理不饶人,这火山撞地球也不外乎如此。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坐在一旁抿着唇,面色尴尬的蔡霞这时候冷瞪了一眼殷傅,语气不善:“你和翌寒差不多的年纪,人家这个时候都娶媳妇,马上要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了,可你倒好,还整天无所事事,也不闲丢人的。”
要不是儿子有份体面的工作,她估计真要气疯了。
虽说对于叶翌寒得老爷子厚爱,她心里挺不舒服的,可要除去这份异样,她不得不承认,在大院里这群孩子中,翌寒无疑是最耀眼的那颗明星。
这么多年来在部队里摸爬打滚从没动用过殷家和叶家一分势力,就连平日里最普通的人际关系,他都不屑摆弄。
大家都生活在同样的圈子里,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自然知道,叶翌寒如今的荣耀和地位不光是为叶家争光,就连殷家连带着都光荣。
“你妈说的对!”殷渊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着面纸擦拭着唇角,然后稍稍抬眸,眸光幽深注视着殷傅,身上有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等翌寒完婚之后,你也要开始收心娶媳妇了。”
说着,他冷冽的目光看向对面的蔡霞,眼底泛着一丝柔光,沉声嘱咐:“小霞,你前些日子和我说的那些姑娘都不错,找个时间约出来,让殷傅好好瞧瞧,免得他整天去酒吧夜店那些地方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殷傅绝艳面容一沉,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反驳抗议:“爸妈,你们当我是什么了?就这么三言两句决定我的生活了?他叶翌寒要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前阵子老爷子在他耳边絮叨这事,没想到今个一直向着他的父亲也跟着瞎起哄了。
结婚?
他真是嗤之以鼻,正是大好年华,放着逍遥的日子不过,结什么婚啊!
一直未来开口说话的殷老将军这时候抬眸,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恶狠狠瞪着殷傅:“你他妈少给我废话,你爸妈说的没错,你也是时候找个媳妇过过安稳的日子了,你瞧瞧人家翌寒,以前可比你野多了,可现在不还是说安定就安定下来了?”
这话,蔡霞真心不爱听,老爷子事事就爱那殷傅和叶翌寒比,这一个是外孙,一个是亲孙子,老爷子怎么就这么拎不清?
她在心底暗暗嗤笑一声,冷睥了一眼面色隐晦的殷傅,这才不紧不慢道:“爸,您别急,咱们殷傅打小就懂事,不会让您操心的,您就放心好了,保不齐明年就能让您抱上曾孙子。”
殷桐当年倒是倒是本事,可最后不还是早逝?嫁了个负心汉,这辈子都没过上好日子。
本来对于叶翌寒这个晚辈,她应该疼惜爱护的,奈何全家人偏心的太厉害了,不仅老爷子把他当宝贝,就连老大老二,甚至那个常年不在家的老五,都对叶翌寒极为上心。
有时候,她心里也酸的厉害,在老爷子眼里,压根就没亲孙子,只有叶翌寒这个外孙,而且还是无条件包容,想前几年,叶家人急着团团转要给叶翌寒介绍对象,可老爷子倒好,为这事跑到叶家大吵一架,口口声声说着他在部队里是建功立业的,没空想着娶媳妇的事。
可现在轮到自家儿子,就完全换了腔调,虽然她也想儿子早点成家立业,可这话从老爷子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完全变了味?
殷傅猛地推开面前的餐具,霍然起身,脸色冷沉似冰,那双一双漫不经心的桃花眼中透着深深厌倦:“妈,你要真想让咱家添丁,倒不如趁着你和爸还没老再生一个,这样不但为咱们殷家添了一口人,还能养个完全听你们话的儿子。”
蔡霞闻言,气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而殷渊直接愤怒的一拍桌子,满脸阴沉:“混账!”
殷傅冷嘲似的勾着唇角,扫了一眼蔡霞苍白的面色,只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这个母亲,从来就爱争强好胜,吃不得亏,表面上看着温婉大方,实际上心眼极小。
这些他都知道,可不曾想,母亲在他婚姻这件事上都想要和翌寒比,他真是看不下去了,真当他是木头人,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想到这,他心中一寒,冷笑勾着薄唇,拉开椅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身后,蔡霞白着脸,不安的唤了声:“傅傅?”
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母亲想要和他说心里话才会唤他傅傅,殷傅脚步一僵,心中微痛,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低沉醇厚的声线就响了起来。
“殷傅,你又惹舅妈生气了?”
紧随而来的是叶翌寒刚毅无双的身影,他站在餐厅门口,微皱眉梢,满脸不赞同望着他。
殷傅脸色依然难看,不过看见来人是叶翌寒时,眼底寒光已经渐渐融化了,垂眸低声道:“你带着小嫂子进去吃早餐吧,我要去上班。”
话落,他也不再看叶翌寒的神色,偏过身子就要走。
这时候,冷眼看着闹剧的殷老将军终于发声,他沉着脸,眸光冷淡盯着殷傅的背影,话却是对着叶翌寒说的:“翌寒,你别拦着他,就让他去上班好了!这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在家里就敢目无尊长,我看,他下次本事了,连我爷爷都要不放在眼里了。”
“爸。”蔡霞急了,满脸慌张望着殷老将军,急急解释:“爸,你别和小傅置气,他就是一时着急才说出这话的。”
在她心中,儿子丈夫就是天,她实在不想看着殷傅和家里闹僵了。
站在叶翌寒身后的宁夏看的真切,殷傅临走前脸上挂着浓浓厌倦嘲讽,她心中猛地一窒,眼皮重重一跳,只觉得父母建在,生活富裕的殷傅原来过的也不快乐。
从刚刚的只言片语中,她能看出来,殷傅其实并没有表面上来的温和无害,他发起脾气来真是和倔强的叶翌寒不相上下,还真是表兄弟啊。
殷傅从他身边走过,叶翌寒,没有再伸手阻拦,他牵着身后的宁夏在餐桌上落座,之后极为礼貌朝着三位长辈问好:“舅舅,舅妈,外公,早上好!昨晚回来的迟,所以今早带着宁夏起迟了。”
宁夏神经瞬间从刚刚殷傅那事上收了回来,微咬着红唇,笑容尴尬望着餐桌上几人,唇角上尽量浮现出柔软笑意:“让大家见笑了,第一天来就起的这么迟,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其实昨晚过来的时候,大家伙差不多都休息了,外公也没让让她和他们有个正式的见面,现在倒是第一次规规矩矩问好。
由于儿子倔强离开的身影让蔡霞心中痛的难以呼吸,面对叶翌寒和宁夏的问好,她态度极淡,甚至连声应承都不愿意。
还是殷渊反应的快,一直冷峻的面容上挂着淡笑,慈爱的目光落在叶翌寒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才看向宁夏,见小姑娘模样清艳可人,唇角上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了:“回来就好,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儿始终都是你们的家,你们想睡到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在餐桌下,叶翌寒不动神色轻轻握着宁夏的玉手,朝着殷渊温和笑了笑,眸光一转,笑容不变望着殷老将军:“外公,我回来了,谢谢您这些日子对宁夏的照顾。”
不过瞬间,殷老将军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别扭,似要生气,又似乎在隐忍什么,最终他只是冷冷哼了一句:“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外公的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说到最后,他苍老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宁夏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一眼殷老将军,见他老眼微红,头发花白,鼻子突然一酸,想了想,这才轻声安慰道:“时间决定的是有些仓促,外公,您别生气,以后有什么大事,我们一定提前和您商量。”
其实昨晚她有仔细的想了想,外公如若不是真的关心翌寒,昨晚也不会去叶家大费周章的把她接来。
说上去是为了要和叶家人一较高下,可在很多时候,他却十分关心她,昨晚带她过来之后,还特意问她晚上饿不饿,需不需要吃宵夜。
她的语调轻缓温和,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讨厌不起来,面色难看的蔡霞这时候稍稍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宁夏。
昨晚她来的时候,她在房间里并未出来,反正有老爷子的招待也不会亏待了她。
今日一见,才发现这姑娘不简单,清清雅雅坐在那,安静贤惠,让人莫名的有好感。
她心中又是酸又是气,酸叶翌寒这个黑面阎王竟然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又气自己儿子不争气,都这么大人了,还竟招惹老爷子生气,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整个殷家都是老爷子做主,他要再这么不着调,失了老爷子的心,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殷家立足。
“哼,和你们生气,犯不着。”殷老将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脸色阴沉瞪了一眼宁夏,又收了回来,挥挥手招呼大家吃早餐。
宁夏微抿着红唇,清淡凤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其实和外公相处久了,才会发现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怪不得古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同一宝。
“宁夏是吧?”收敛眼底打量,蔡霞微微扬唇,笑着看着宁夏,从手腕处退出一个碧蓝绿幽色玉镯放在宁夏手边,唇角微弯:“第一次见面,舅妈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镯子是我妈,也就是翌寒的外婆当年在我嫁进来的时候送给我的,如今给你戴正好。”
不同于肖雨涵警惕中透着作做的笑,面前的妇人年过半百,但保养的极好,再加上从事文化行业,每天都和大师级别的文人打交代,身上透着一股淡淡书墨气息,只是那双眼睛笑意不达眼。
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贵重的礼物,宁夏连忙摇头推脱:“舅妈您太客气了,第一次登门,本来应该是我带点见面礼来的,哪里能让您再破费,送我这么价值不菲的玉镯。”
对于玉石,她不是个懂行的行家,可出于女孩子更爱的天性,她手头也有几件压箱宝,都是极为珍爱的宝贝,再加上前些日子和爸在商场买了不少首饰钻石,对于玉镯她也有一定的鉴赏了。
就手边这个,白果青色,晶莹圆润,深邃精明,一看就知道是戴在手上多年的珍品。
殷渊嘴角含笑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出声阻止,在他看来,妻子虽然在有些方面做的有些不对,可在大事上却处理的面面俱到,宁夏第一次来家里,她这个玉镯送的很对。
“瞧你这丫头说的,怎么还和舅妈客气了?”蔡霞脸上挂着浓浓笑意,并没有伸手接餐桌上的玉镯,而是笑意盈盈望着面前容颜精致的宁夏:“舅妈送出来的礼物,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你就收下吧!如果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以后就多和翌寒回来看看我们。”
其实早在得知叶翌寒带着姑娘回北京领证就在心里想着要送什么礼物好了,既不能刻意的讨好,也不能敷衍了事,想来想去还是送这个玉镯比较好。
她笑容温柔贤惠,把女人的柔媚的贵妇气势拿捏的十足,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有着极好的教养,和一惊一吓的肖雨涵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虽说肖雨涵已经嫁入叶家多年,成了名义上的叶夫人,可却没有面前这位妇人气度容人,光是这笑容就让人讨厌不起来。
面对这般的热情的蔡霞,宁夏微微一怔,显然有些发窘,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这时候,在桌子底下,叶翌寒捏了捏宁夏的玉手,微微垂首,在她耳边沉声一笑:“既然是舅妈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
宁夏惊诧似的扫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那头殷老将军不悦的嗓音传来:“不就是个玉镯嘛!让你收下,哪里那么多废话?”
他语气中透着浓浓不耐,眼底喷火,要不是极力压制的,怕是这会就要站起来破口大骂了。
他最瞧不惯的就是宁夏扭捏的模样,在他看来,他家翌寒如此威风凛凛,配的媳妇就算不是天之娇女,那也一定要和他有着相同气韵品行的,可现在一瞧,真是大失所望,完全抵不上当年温婉的一半。
一想到温婉,他就心里就一阵阵抽疼,那个死丫头当然可真够狠的,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还一走这么多年,如果当年,俩个孩子没谈崩,指不定现在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宁夏听在耳中,浑身一颤,微微咬唇,有些惊吓似的望了一眼殷老将军,然后勉强微微一笑:“那就谢谢舅妈了。”
说着,她已经收起那个玉镯,可拿在手上又不知道要往哪放,而且对面外公如刀剑般锋利的眼神正在时不时朝她瞄来,她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似是瞧出宁夏的窘迫,这时候,叶翌寒低低一笑,笑声清越的有些梦幻:“把玉镯戴上吧,都说玉石养人,你戴着,指不定哪天皮肤都变得红润了。”
他低沉的笑声听上去十分撩人性感,再加上他此刻正低首托着她的玉臂帮她带玉镯,那姿态,那模样,真是魅惑至极。
微微瞪大双眸,蔡霞不可思议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刚刚是不是眼花?不然怎么会发现一向冰冷似水的叶翌寒居然笑了起来?还如此有兴致为妻子戴玉镯?
可那眉梢眼角中分明透露出浓浓欢喜疼爱,这样的眼光,她自然不陌生,她也是过来人了,当年刚结婚那阵子也曾和丈夫比翼双飞,那眼神不就是同现在叶翌寒这般嘛?
想到这,她扑哧一笑,眉宇间漾着淡淡揶揄笑意:“宁夏真是好福气,我们家翌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会子我们不知道给她介绍多少姑娘,他硬是一个没瞧上,现在娶了宁夏,倒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她是真的高兴,这孩子和她没有实际上的利益冲突,而且他又是晚辈,叫了她多年的舅妈,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一丝情份在其中的。
如今见他这么宝贝宁夏,她心中忍不住想笑,这还是以前那个人见人怕的黑脸阎王嘛?
殷渊勾了勾薄唇,听妻子这么一说,他也抑制不住的戏谑两句:“看来还是成了家人才更加懂事,瞧瞧咱们的翌寒现在都知道疼媳妇了。”
说也是有缘,玉镯和宁夏的手臂很是相符,戴上去之后竟然不大不小正好合适,殷老将军看的分明,他气不过,扯着嗓子就嚷嚷道:“伤风败俗,什么疼媳妇?一点也没男人气势!这些年在部队里就学会这些歪门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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