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家众人心情看到小宝宝愉悦和思及赵立冬时忧心之中摇摆不定,很是煎熬,方怡气色比刚生产那两天要好多了,却也远远不及生产前。相比之下,幸福莫过于小那个,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但凡有一点儿不顺心,只要那小嘴儿一张,哭不到两句就有人争着来哄了。
如今家里几个小对这个小侄子可宝贝得紧,再也没了当初那股子嫌弃劲儿,赵立年和方辰照例每日都要去左府上课,只是傍晚下课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想来是齐父也知道他们惦记小侄子,左柳前阵子出了趟门,没成想居然就发生这样事来,这几天他没少去赵家探望,抱着那个小爱不释手,每次都以小家伙大哭收场,一个二十多岁大男人瞅着跟那孩子似。
如此过了七八天功夫,边城阵亡将士名单文书终于下达了,赵立夏和赵立秋一同去看,去之前没敢告诉家里其他人,摒着气把那名单从头看到尾,一连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赵立冬名字不上面。赵立秋声音都颤抖了:“大哥,你看到立冬名字了吗?”
赵立夏心立刻又提得老高,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你看到了?”
赵立秋道:“我看了三遍,没有看到立冬。”
“我也是!”
两人目光这才从文书上挪开,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流浃背,可想而知刚刚他们心里承受了怎样压力。原本应当立刻飞奔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可是两条腿全像是灌了铅一样,竟然挪不动了,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齐齐露出一个劫后余生复杂笑容来。
原地休息了会儿,赵立夏和赵立秋才开始往回走,迫不及待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赵家小院儿里顿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欢呼声,方怡难以置信地问:“这是真吗?不名单上,那表示他一定还活着,对吧!”
赵立夏肯定道:“立冬吉人天相,一定还活着!”
王芊芊怀里抱着被吓哭出来小家伙,喜极而泣,久久不能言语,赵立冬没事,真是太好了!没有人知道这几天她心情有多沉重不安,她才嫁进赵家不过三月,若是赵立冬有个三长两短,她“克夫”名声恐怕就要变成“克亲”了!
就众人高兴时候,门外又来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士兵模样人,得知赵立夏名字后,取出一个鼓鼓信封递给他,笑道:“这是赵校尉托我们转交给你们,他如今受了伤,不便写字。”
一听赵立冬受了伤,连字都写不了,赵立夏急切地问:“他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
那士兵答道:“不算太重,就是肩膀被砍了一下,所以手臂提不起力气,我们出发时候他还躺床上休养,如今应该无大碍了。”
肩膀被砍了一刀,光是想想就觉得严重得紧,这些士兵军中见多了受伤了人,所以才觉得无大碍吧,不过赵立夏也没多言,将几人请到院子里,留他们吃了顿饭,吃饭间两位士兵说了许多赵立冬军中事,之前一直是做文书工作,前阵子方侯爷用了计谋,将那群蛮夷引到事先设好埋伏之地,瓮中捉鳖,赵立冬也是那场战役中救了秦将军一命,所以被升为校尉。等送走那几个人,赵立夏回身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叮嘱他们不要告诉方怡赵立冬受伤消息,众人乖乖点头,方怡如今还坐月子,实是经不起操心了。
不管怎么说,赵立冬还活着,对赵家这些人来说就已经是天大喜讯了,哪怕得知他已经升为了校尉,也远远没有得知他还活着激动,他们看来,功勋什么并不重要,赵立冬生命安全才是他们意!
等到夜里要睡觉时候,赵立夏才突然想起赵立冬托士兵转交信封还没拆,当即拿出来拆开了,随即被吓了一跳,这信封里装是赵立冬送给小侄子礼物,只是这礼物也太贵了吧,一条金链子,上面缀着一只巴掌大金猪,颠颠这重量,十之□是实心,另外还有手镯脚镯各一对,也都是纯金打造,赵立冬哪来这么多钱?一旁赵立秋瞅了两眼,兴趣缺缺道:“他不是救了秦将军么?许是将军赏给他吧,跟一条命比起来,这点儿黄金也算不得什么了。”
赵立夏听后,抿了抿唇角,只觉得手里东西愈发沉重起来,这些可是赵立冬拿命换来!
赵立秋说完,心里也不大舒服,拍拍赵立夏肩,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大哥,别想那么多了,如今立冬受了伤,之后战事想必就不用他上场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不是?”
赵立夏苦笑一声:“只希望这场战事早日结束,让他早早回来,那校尉什么,不做也罢。”
“应该就要结束了,没听那两位说吗?之前那场战事已经将蛮夷剩余主力部队一网打,剩下都是残兵败将,应该不用太久了。”
“但愿如此吧。”
……
另一间房里,方怡和王芊芊躺一起,也说着话:“今儿我们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啊,之前都担心三弟安危,如今得知三弟安好,真是太好了。”
方怡脸上带着浅浅笑容,道:“你这些天才是辛苦了,屋里屋外都要你操劳,立夏立秋他们心思都不这上面。”
王芊芊笑道:“这有什么辛苦,不过是多说几句话功夫,辛苦活儿都没轮到我。倒是姐姐你,可要放宽心好好调养,不然得伤了身子了。”
“知道立冬没事,我这心情自然就好了,身体也会慢慢好起来。”
正说着,小家伙突然眉头一皱,哇一声大哭起来,王芊芊立刻翻身坐起,麻利地将小家伙襁褓掀开,果然就瞧见那尿片儿上一片深色,帮小家伙换了干净尿片,有把他递到方怡怀里,让方怡喂奶,王芊芊自个儿下了床,把尿布拿到门边儿木桶里拿水漂着,等明儿再一起洗。
这般折腾了一会儿,小家伙吃饱喝足,砸吧着小嘴儿睡得香甜,方怡满脸慈爱,拿手指点了点那粉嫩小脸蛋儿:“你这小东西,就见不得我歇会儿。”
王芊芊也笑道:“还说能睡个好觉,看来只能偷偷睡上两三个时辰好觉了。”
“那赶紧,睡吧!”方怡催促着,她看得出来,王芊芊眼底乌青比她还严重得多呢,这几天夜里,都是王芊芊陪着她睡得,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合眼,她看出王芊芊心底不安,她想借着让自己忙碌方式来打消这种不安。方怡当然猜得出王芊芊是为什么不安,却也说不出安慰话来,只因为她自己也同样为了赵立冬而不安,如今得知他人没事,无需多言,所有人心结都瞬间烟消云散!
这一晚,若是有人趴赵家小院儿各个房间里偷听,准能听到不少呼噜声,这是沉睡标志。过了这一晚,赵家所有人都恢复了活力,连那走路步子都轻起来了,逸仙居客人们都察觉出来了,笑着问是不是又有了喜事。
白婶儿今儿来有些晚了,原来是跟白城山一道去买了许多食材,据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他们夫妇两,不然赵立夏他们只怕过艰辛。白城山一进门就让赵立夏去把孩子给他抱出来,按理说生儿是不易往屋外带,但是眼下是夏季,温度偏高,不怕冻着孩子,再者方怡坚持要让孩子每天都见见太阳,说是这样才健康。
小家伙出生已经有十来天了,如今模样是可爱极了,白嫩嫩小脸儿,粉嘟嘟小嘴儿,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但是偶尔醒着时候那大眼睛就骨碌碌乱转,若是有人他耳边说话,他还会扭头朝着那边看过去,嘴里还不忘啊两声,好似跟人说话一般。比起刚出生时虚弱,这会儿倒是养得白胖了许多,让大家安心不少。
逗了会儿小家伙,白城山把人往赵立夏怀里一塞,挽起袖子就打算操刀:“中午请齐大人和左老弟过来吃饭吧,晚上再请杨婶儿他们过来,这一阵子,也多亏了他们帮衬着,如今赵立冬人没事儿,还升了官儿,借机庆祝一下,一起吃个饭也是应该。”
赵立夏忙道:“这事儿应该我来做才是,反倒还要叔你来提醒我,真是不该。这请吃饭是应该,不仅是他们,还有叔和婶儿,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哪还能让你来做饭给我们吃!”说着,就要伸手去接白城山手里老母鸡。
白城山笑道侧开身子:“去去去,一边儿去,就你那两下子,也就下下面条儿哄哄你媳妇儿,真要做出菜来,保管没人吃下!跟叔还客气什么?去左府请人来就是了。”
赵立夏心知白城山说理,他们一家子,也就方怡能烧出一桌丰盛饭菜来,王芊芊和那几个丫鬟都只会几样点心,烧出来饭菜就很一般了,跟白城山手艺完全没法儿比!心里感激又多了一分,赵立夏却没再坚持,跟方怡说了一声就去套马车往左府请人去了。
齐父到来又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经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