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洺笑道:“我这也是误打误撞。”
“别谦虚了,你就是观察入微。”白童惜也笑:“我们这些天天和小曦生活在一起的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真是太差劲了,你说是不是呀,小曦?”
她说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孟年曦从宫洺的怀里探出一条肉胳膊,用白白嫩嫩的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妈妈的脸,像是在安慰她不要自责一样。
白童惜接住他的小手后,放到唇边亲了两下:“小曦真乖,都会体谅妈咪了。”
宫洺看着他们母子之间的互动,眸底不禁溢满了笑意。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留在北城,看着自己的干儿子平安快乐的长大,可惜时间不等人,如果他不带小雨离开的话,他和小雨将永无宁日。
“小白,我和小雨后天就要出国了。”
闻言,白童惜停下和孟年曦玩闹的动作,看向他,伤感道:“这么快?”
“是啊,我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宫洺把俊脸往孟年曦的额头上贴了贴,不舍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北城。”
白童惜:“是卓家太固执了。”
宫洺:“应该说,是卓易太固执了。”
白童惜低低一叹:“我以为经过祁嘉明那件事后,会让他对你有所改观。”
宫洺苦笑:“也许在他看来,但凡对他妹妹一次不忠,便终身不用吧。”
白童惜鼓舞道:“那你就用今后的每一天去向他证明,你爱卓雨,视她为命,让他后悔!”
宫洺坚定的说:“我会的!”
白童惜在这时想起:“对了,芊姨跟不跟你们走?”
“我妈……她说她不想走。”说到这个,宫洺就头疼。
白童惜犹豫了片刻后,说:“不瞒你说,其实前段时间,我已经私下里和芊姨交流过了,她确实说她不想离开北城,我还答应她,替她劝说你。”
眼见他的眉头颤了一下,白童惜连忙补充:“不过后来,我听说卓易派人去你家闹,我就觉得芊姨最好还是跟你们一起离开为好,免得被他伺机报复。”
在听完她的后半段话后,宫洺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管我怎么跟她说,她就是不肯走,
我若是勉强她的话,怕她在国外过得不快乐,我若是成全她的话,假设她在北城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便是不孝,至于孟沛远的人情,我是真的不想再欠了。”
“……”白童惜原本还想说,实在不行他们会帮忙照顾芊姨的,没想到他却不愿意再麻烦他们了。
不过,她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完全能够理解他此时做出的决定。
“可是你们后天就要出国了,也就是说,如果你今天和明天都说服不了芊姨的话,那你们就只能自己离开了?”
宫洺说:“是的!所以我现在正愁着呢。”
白童惜同情的说:“要不,我今晚打电话帮你劝劝吧,希望芊姨不要骂我背叛了她。”
宫洺像是一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一样:“你的话,我妈是一定会听的!特别是自从她知道小雨把你推下楼后,就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所以说服我妈这件事,就全权拜托你了啊小白!”
白童惜顿时有种责任重大的感觉:“可……要是我的话,芊姨也不听呢?”
“不会的,我相信你!”
被他用“你一定可以”的信任眼神盯着,白童惜更加压力山大了。
“那……好吧,我尽力就是了。”
“嗯!”
*
同一时间。
孟沛远和乔如生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
他已然潜移默化地将对付淑姨的事,转交到了乔如生的手中,至于他们会是个什么走向,他一点都不关心。
再说乔如生。
在得知淑姨曾经去香域水岸找过白童惜后,他便更加恨她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明知亲生女儿就在自己的眼前,居然还有脸去替一个绑架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求情?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一想到白童惜当时的心情,乔如生的心便一抽一抽地疼。
他一定要为她出口气不可!
一上车,乔如生便拿出了手机,拨去了九溪十八岛别墅。
片刻后,电话接通,一把心惊胆战的女声随之响起:“老、老爷?”
乔如生听出是淑姨的声音后,立刻命令:“你现在马上出来,我要见你!”
淑姨在电话那头弱弱的问:“老爷……您不是要我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您的面前吗?”
是,他是说过,如果她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能保证会对她做什么。
而他现在,确实很想对她做点什么!
此时,乔如生那颗被恨意所支配的大脑,充满了暴力倾向,就连前头的司机都被吓得一动不动。
“我说了,我现在要见你,你不想要我帮乔司宴了?”
一听这话,淑姨忙不迭的说:“要要要!老爷,请您把地址给我,我马上动身去找您!”
她却不知,乔如生此时的眼神有多可怕,她越是在乎乔司宴,他心中的怒火便燃烧得越旺。
面无表情的报了个地址后,他说:“我等你。”
结束通话后,乔如生捏着手机靠在椅座上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给我联系几个打手,要专业的。”
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车里除了他,便只剩下司机了。
司机“啊?”了声,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一向与人为善的老爷,也有找打手的一天?!
乔如生猛地抬眼,透过后视镜对上司机那惊恐的小眼神:“没听见?”
“听、听见了。”司机咽了下口水后,不确定的问:“老爷,您要打手干什么啊?”
“自然是为了教训一个人。”
从乔如生口中得到准信后,司机摸了摸鼻子,问:“老爷,您要教训谁?”
乔如生说出了淑姨的名字。
淑姨这个人,乔家人都不陌生。
也因此,司机又大吃了一惊:“老爷,淑姨不是很早就在乔家当佣人吗?她是犯了什么错吗?”
“这你就不必问了。”乔如生沉声说:“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司机只好压下好奇心:“是。”
乔如生又说:“好好把人收拾一顿,但别给打死了,另外,我今天来白家和吩咐你去做的事,你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听见了没有?”
司机忙说:“好的老爷!”
*
回到乔家后,乔如生注意到鞋架上,安冉最近常穿的那双鞋不见了,不由问周围的佣人:“夫人呢?”
佣人道:“夫人?她跟您是前后脚出门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闻言,乔如生还以为安冉是独自一人去山上上香了,便点点头,不再过问。
岂料一分钟后,家里的门铃再次响起,这次回来的人是安冉。
眼看她走近,乔如生柔声道:“冉儿,这么巧,我也是刚回来。”
“不是巧。”安冉将手包放下,落座后,奇怪的问:“你今天去白家干什么?”
闻言,乔如生眉宇紧皱,不可置信的问:“冉儿,你跟踪我?”
安冉迎上他的视线,说:“是,但我这么做是逼不得已,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所以才想着跟踪你,看看你都去了哪里,见了些什么人,
如生,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跟你开诚布公的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的魂不守舍是不是跟白家有关?”
乔如生眼看瞒不住了,索性点了点头。
安冉见他愿意承认,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用再疑神疑鬼的了。
“当时我离得远,只看见你分别跟白家的佣人还有孟沛远有过交谈,至于白家的大门,你却没有踏进去过,你是专程去找孟沛远的吗?”
乔如生本可顺着她的话回答“是”的,但最后他却没有这么说:“不,我是去找童童的。”
“白小姐?”安冉想起:“听说她刚生了个儿子,你是去祝贺人家的吗?”
“不是,我之前就已经给白家送过婴儿用品,以作祝贺了。”
想到那个还未曾谋面的男婴是他的亲外孙,乔如生的神情便整个柔和了下来。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安冉,有些不是滋味的说:“合着我这么多天来的关心和担心,还比不上白小姐见你一面让你开怀?”
原以为会等来他的道歉或者安慰,却听他说:“冉儿,童童之于我,意义非凡。”
这句话,若是平时,安冉笑笑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她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酸水和苦水:“是啊,白小姐对你来说,比我和司宴可都重要多了!”
乔如生刚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听安冉又道:“既然白小姐能够治愈你的魔怔,那我还上山拜什么佛?干脆我明天备些礼物,去求她让你快点恢复正常得了。”
语毕,安冉抬脚就走。
乔如生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奈何他现在自己也是一团乱麻,根本安慰不了她。
安冉回到房间后,就哭了。
她以为乔如生很快就会进来哄她,但他并没有。她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中听了?酸味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