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凤泉绍拂袖起身,抬脚向外走,却又猛的一顿,咪着眼看向黄氏,“若非你带她去东岳寺,她会出事吗?”
这就是诛心之论了。睍莼璩伤
试问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而且,哪个会想到好端端的出去烧香散心来着,结果倒好,菩萨没保佑,竟然出了这等大祸?
黄氏哭倒在桌子上,即担忧又无助榛。
夫君靠不上。
若平西王世子寻不回寒儿……
林嬷嬷捧了细白瓷的小盅悄声上前,看着黄氏憔悴的面容,心疼的劝着,“主子,您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多少还是用点吧,不然,二姑娘回来,您若是病倒,不知道姑娘得多伤心呢。忆”
“嬷嬷,一想到寒儿下落不明,我哪里吃的下?”黄氏幽幽一叹,不过是两三天功夫,精致的面容似是苍老了好几岁,便是连眸子都黯淡不少,接过林嬷嬷手里的燕窝粥轻抿一口,幽幽一叹再次随手放到了一边,“也不知道寒儿现下如何,若是,若是……”
林嬷嬷也叹气,被那么一个人掳走……便是真的能全身而退,日后二姑娘在这京城里还有好?哪家个世家勋贵选妻第一要紧的不是家世好,身家清白?二姑娘这么一来……
她摇摇头,对上黄氏无助的大眼,她心头一软,“主子您就放心吧,咱们姑娘打小有福气,吉人天佑,定会平安归来的。”
黄氏点点头,想了下猛的起身向外走。
“夫人,夫人您慢点。”
对着林嬷嬷摆摆手,黄氏边向外走边道,“你随我来就好,我去小佛堂。”若是寒儿能平安归来,日后她定给菩萨重塑金身!
时间一点点过去。
凤倾寒觉得简直是一种煎熬。
身后,楚青衣的呼吸粗重而急促,很明显的,这人也在压抑着。即得分心怀里的这个,还得分着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若是因为两个人厮缠在一起而被第五长青捉到,岂不是也恁冤了点?
在这种互相折磨里,总算到了子时。
拥着凤倾寒咪眼小憩的楚青衣缓缓睁开眼,蓦中一抹精芒掠过,轻轻的在凤倾寒脸颊落下一吻,“咱们该走了,媳妇儿。”
“你的人到了?”
“嗯。”
真的到了?凤倾寒挑了下眉,不过他即是不说,她也懒得多问什么,眸光流转间,红唇轻掀,“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等。”
“……”
黑暗的屋子里一团静溢。接下来,两人均是一阵沉默,彼此能听的到对方的呼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深夜里,突然一声尖锐的高喊,“走水了,走水了……”
嗯?
籍着隐隐的月色,对上她满是疑惑的眉眼,楚青衣微微的点下头,而后,伸手握住她的手,低低的道,“一会怕是会惊动第五长青,不过没关系,这里还是大业,他不敢待太久,所以,不管如何,紧跟着我,而且,”他微微一顿,语气极是凝重的道,“任何情况下,保全你自己,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凤倾寒心头一顿,扬了扬眉毛。
眼底,在她不曾发觉时,有种酸涩涌出。
有多少年,她不曾听到这样的话?
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记忆里,全都是一些暗黑色的回忆。
魔鬼式的训练,残酷而残忍。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之后。
便是各种各样,九死一生的任务。
一桩桩,一件件。
谁会说一句,保全自己?
那些人要的是结果,是任务的成功。
为此,哪怕是她的命去换。
谁又会在乎?
眼圈有些湿润,她难得的反手握住楚青衣的大手,“楚青衣,要是咱们这次都没事,你就来娶我,好不好?”
“咦,好,说话算数。”
“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那是自然,这天底下能伤到小爷的还没几个。”看着他一脸傲娇的模样,凤倾寒缓缓的低笑起来,这一刻,空气里流动着一种温馨,可在其后,楚青衣却莫名的觉察到一种哀伤,很奇怪,可却是很真实的感觉!
只是,来不及去深究。
他侧耳凝神,听到外头已经乱起来。
伸手握住凤倾寒的手,正欲起身,猛的,隔着门,外头响起第五长青的声音,“喂,女人,你没事吧?”
凤倾寒眉一凝,出口的声音带了几丝被人吵醒之后的起床气和朦胧的睡意,“外头怎么这么吵,搞什么啊,好不容易歇一晚,还不能睡个好觉……”
“后院走水,你要不要起来?”
“不要,我要睡觉,别吵我啊。”
听着里头嘟囔着困死的话,第五长青菀而一笑,终究是女孩子,这几日连天的赶路估计是累惨了吧,他摇摇头,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几名属下,“派几个人过去看看,暗中盯着。”
这个时侯他们住的客栈着火。
不能不让他小心谨慎。
还有,他挑下眉,看向左首边的黑衣人,“楚青衣那头有没有消息?”不知怎的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让他觉得很是不安。
“昨天中午送来的情报,已经摆脱了咱们的人,至于去向,暂时还没传过来……”
伸手揉了下眉心,“让他们继续搜查。不得大意。”被楚青衣摆脱掉这是肯定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会比他预期中的晚了那么一天多?
心头有几分诧异,却被他快速滑过去。
因为。那火势越来越大,风借火势,竟然直接就烧到了前院,他们的房子这边。暗夜里,映红半边天。
“主子,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
“我知道了。”
挥手打发了暗卫,第五长青眉头微皱,望着那冲天的火势看了半响,蓦的转头,“传我的话,收拾东西,连夜启程。”
“是,主子。”侍卫恭敬应下,一连串的手势打下去,而后,那侍卫扭头,略一犹豫开口道,“那位姑娘……”
“我去叫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五长青这话说的极是干脆,便是那侍卫都挑了下眉,“太子,咱们马上就会出边境,带不带她已经没什么作用,说不定还是个累赘。”
“我自有安排。”他转身而去,平静的声音里是不容置义的坚持。背后那侍卫眸光微闪,满脸的若有所思:太子不会是动了心?
敲了几下门,没动静。
第五长青挑眉,“女人,姑娘……”
嗯?
眸中厉色一闪,他毫不犹豫的抬脚踹门。
屋子里,一角。
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人,整个缩在被子里。
第五长青先是松了口气,还好人在。
只是,下一刻,他便猛的脸色一变。
身形一闪,唰的掀起被子。
暴力的一拳直接把旁边的桌子给砸碎。
被解开穴道的侍卫满脸惭色的跪在地下。
“属下失职,请太子责罚。”
他竟然被人暗中点了穴,丢到了床上……
恨不得眼前有条地缝钻下去,“太子,属下该死……”
“你出去。”
“太子……”
“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房间里没有人的那一瞬,胸口里的怒火足以媲美外面的冲天火势!
半响。第五长青冷静下来。
眸光一闪,便看到对方该是从后头走的。
这么说,外面的火势也不该是意外?
楚青衣啊楚青衣。
没想到还是被你给摆了一道!
眸中精芒一闪,他转身向外走,“即刻起程,连夜过关。”没关系,路还长着,咱们且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