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祈将那方素白锦帕拿到眼前,细细查看。
锦帕通体素白,其上一株白牡丹雍容华贵,绝色倾城。
他探出手去细细摩擦锦帕的背面,竟连一丝线头也找不到,当真是天衣无缝。
周天祈又翻看了一阵,将锦帕递还给白罗织。
“小道见识浅薄,只知这方锦帕不凡,但别的,可就真不知了。”
白罗织很有些失望地接了锦帕:“竟连道长也不知晓吗?”
难道真的要去找那个人?
白罗织心中不禁想起前一阵时日找上府邸的那对男女,心中阵阵不愿。
要说,那个仙道炼气士也曾救过她,她本应心存感激,但不知为何,对着他,她心底总会浮现种种不喜。当日被救的那一瞬间的悸动也早已烟消云散,再来,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有些戒备。
真是莫名其妙。
周天祈沉吟了一番:“能得到这方锦帕,更因这方锦帕心神不宁,想来是夫人与这方锦帕有缘。再者,这方锦帕上的那株白牡丹,这特殊的针法,不知,夫人可曾想到了什么?”
白罗织一听,很有些触动,但总不知道是什么。
坐在她身旁的萧元堂也在一旁皱眉苦想。他是儒门学子,十数年苦研经纶,本应是对这些鬼神之事不甚了了,但因为白罗织的关系,他对于神话传说也有些了解,更对白牡丹一族的传说很感兴趣,不多会,便恍然出生。
“牡丹仙子!”
周天祈和白罗织乃至堂中众人尽皆扭头看他。
萧元堂面容平静,眼中光华湛湛,很是自信。
“该是牡丹仙子!”
他侧头迎上自家娘子的视线,重复道。
白罗织脑中一道亮光划过:不错,就是牡丹仙子。
周天祈也插话道:“就是那位与吕祖缘结三生的牡丹仙子?”
“该是这位先祖。”
白罗织点头,也不多想,便开口问道:“不知道长近日可有空闲?”
周天祈稽道:“本是出门历练的。”
白罗织闻言,看了萧元堂一眼。
萧元堂与她夫妻十数年,却是明白的,他点头。
白罗织转了视线,垂下眼睑,走下座位,向前一步盈盈下拜:“此锦帕乃是先祖所留,似有玄妙,但......小妇人恳请道长出手相帮。”
周天祈沉吟半响,为难开口:“事关机缘,小道贸然插手,这......”
白罗织苦求:“小妇人心有所感,此行只怕凶险,即便关乎机缘,却也没有性命来得重要。小妇人恳请道长看在小妇人夫妇与道长多年前便已结缘的份上,出手相助一二,小妇人自是感激不尽,铭感五内。”
周天祈被白罗织说动,最后也只是点头:“夫人如此说,小道也不好推拒。也罢,小道便陪你走这一趟,至于里面的东西......”
白罗织轻点头:“里面的东西,自然是各凭机缘。”
先祖与吕祖有三生情缘,她的洞府中,定然有吕祖留下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那男子会来寻她的原因所在。
吕祖留下的那些东西,她绝对不能全部放弃,就是只能拿到那么一点点,她也要拿到手。而那个男子,他也绝对不会让出。但是,眼前的这个周天祈会,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愿意找他的缘故。
明明都没有与这两人深交过,可白罗织却莫名其妙的就得出这样的结论,甚至还对此深信不疑。
周天祈看着已经收了礼回到座位上座好的白罗织,点头:“那就依夫人所言。”
“若道长不嫌弃,不若就在这落脚了吧。”
“也好,就是打扰先生和夫人了。”
“哪里,道长能留下便是我等的福分。哪能说打扰?”
待到她身边的侍女将周天祈等人带下去安置后,萧元堂松了一口气,笑看着白罗织道:“这下可好了,有了道长帮忙,终于能放下心了。”
白罗织看着这个因着自己不开怀也沉闷了几天的男人:“是啊,可以放下心了。”
她话中语义有些深,萧元堂却是并不理会,只笑看着白罗织。
整个大堂中飘满了温暖的气息,松弛了身体,舒缓了神经,没过多久,萧元堂竟就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白罗织走到萧元堂身边,伸出葱白的玉手,轻轻描绘萧元堂嘴角的笑意。
“谢谢。”
仿若叹息般的声音,带着很淡却又不可忽视的满足,消隐在这寂静的厅堂中,完全没有打扰萧元堂的休息。
三日后,周天祈手持白罗织送到他手上的那方无缝锦帕,慢慢地翻看。
洛卿站在周天祈旁边,突然开口:“天祈,真的要去?”
周天祈放下锦帕,转头看着洛卿,点头:“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去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仿若叹息般的声音,带着很淡却又不可忽视的满足,消隐在这寂静的厅堂中,完全没有打扰萧元堂的休息。
三日后,周天祈手持白罗织送到他手上的那方无缝锦帕,慢慢地翻看。
洛卿站在周天祈旁边,突然开口:“天祈,真的要去?”
周天祈放下锦帕,转头看着洛卿,点头:“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去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甚至,他到洛阳,也是因为它。
当然,他不能跟洛卿直说。
见周天祈不说话,洛卿横了他一眼,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好吧。”
大不了,就将沈昭交给萧元堂。
周天祈主意打定,待到白罗织寻到线索,前来相约之时,便直接将沈昭托付给了白罗织,白罗织又转手将沈昭交给了萧元堂。
因此,待到他们出之时,也只有白罗织和周天祈,再带上一个洛卿。
白罗织看到洛卿,也不惊讶,只对着洛卿见了礼,随后便开口将自己所想到的一一道出。
她其实本性纯善,对周天祈也很信任,便没有丝毫隐瞒。
“没想到,那一方锦帕,居然会是一副地图!”
周天祈似真似假地叹道,脸上满是佩服之意。
“是,先祖以天衣针法,将地图绣成牡丹,又以自身气息掩盖,若非同出一脉,若非通晓天仙针法,恐怕小妇人也是束手无策。”
白罗织将那方已经显出地图的锦帕递给周天祈,自己在一旁叹道。
周天祈看了两眼,便又将那方锦帕递还给白罗织:“我等于这洛阳不熟,一切还得看夫人你的了。”
“好说,道长随我来便是了。”
说完,她接过那方锦帕,转身就走。
一路隐身前行,刚转过一个小巷,就被两人拦了去路。
周天佑在空中显出身形:“青城弟子周天佑,请夫人现身。”
他的旁边,便是亭亭玉立的齐凝意。
周天祈和白罗织对视了一眼,白罗织消了身上的消隐法诀,冷了声音道:“不知周道长有何见教?”
见是白罗织,周天佑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左右看看,却只有白罗织一人,心中疑惑,奇怪,这周天祈呢?难道他还没有和这白罗织汇合?又或者,是剧情改了?
想到这里,周天佑心中一颤,随即消了这个念头,不会的,剧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该了的。
周天祈一定来了,还一定就在边上!
周天佑笑道:“天祈,既然来了,怎地不出来?”
白罗织闻言一惊,但只是藏在长袖里的手微微掐紧,面上却不显半分。
难道,道长与这周天佑是一伙的?
周天祈,周天佑?
只瞒了她一人?
不对!道长不是这样的人!再者,道长若真要独吞,先前又岂会这般待她?
周天祈和洛卿隐在一旁,闻言也是眼中一惊。
为什么他会知道他在这里?
难道是他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但是不对啊,他们已有近十年没见,再说,他们相见之时,他都对他很谨慎,也并不曾让他靠得太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天祈心中念头百转,更是不愿意与周天佑接触了,一边越加小心地收敛气息收隐身形,另一边也怕白罗织对他不信任,露了马脚惹了周天佑注意。
毕竟,他们与白罗织相处时日不长,彼此之间先前也没有什么交情,这时还有一个洞府地图的诱惑在,换了个人来,只怕也是放心不下的。
“天祈?什么天祈?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人跟在本夫人身后?”
白罗织的声音冷了下来,视线冰冷地盯着前面的两个人,还不时地在身后身侧扫视,生怕真的又出现一个人,手中也已掐起法诀,似乎只要有那么一点的动静,她就要遁走。
但是,没有。
周天佑眉头一皱,身上神念不断来回扫视,却硬是没有什么现。
“凝意,这附近,可还有别的人在?”
齐凝意闻言,乖巧地应了一声,同时神念透体而出,直往附近虚空而去。
许久,她对着周天佑摇了摇头:“没有啊。那周天祈也来了吗?怎地不见人?”
她还特意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最后还是语带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天佑哥哥,我没现这附近有人。”
本来若是在平日,齐凝意这般模样,周天佑定是要好生安慰一番的,但此刻他却是没那个心情。
“真没有吗?凝意,你再仔细看看!”
齐凝意又是搜寻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白罗织在那里却是一副气坏的模样:“你们两个够了没有?若是没什么事,烦请让开,本夫人还有事,恕不招待!”
说完,转身就走。
周天佑有心阻拦,却是苦于没有借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罗织化光离开。</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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