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会场在永歌森林。
只见赛诺安和贝莉亚在众人的簇拥下,从银月城的大门走了出来。
这天的贝莉亚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袍,一群可爱的小花童们在她的身后,露着甜甜的笑容,为她捧着婚纱的尾翼。
她右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米色的珍珠,一头漂亮的银很自然地拂在肩头,头顶戴着一束纯白色的花冠,美得如同北欧神话里的爱神Frigg。
赛诺安也是一身纯白的装束,白的那样的刺眼,让我都不敢再去看。
多好笑啊?
他和他的贝莉亚公主,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
这是属于他们的婚礼,俊男美女,是那么的相配。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使眼泪没有从眼眶滑落。
呼吸困难的望了赛诺安一眼,想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
可我很快就现,这是徒劳,因为,我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甚至,在那一瞬间,我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谁,自己又是谁?
手中突然传来一阵温暖,赛文用手掌包裹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
我呆若木鸡的望着赛文,问自己,为什么要哭?
远处,在众人抛洒的玫瑰花瓣下,摄政王洛瑟玛.塞隆将赛诺安与贝莉亚的手交叠着放在了一起。
贝莉亚露出了胜利者般高傲的表情,扬着骄傲高昂的下巴。
……
思绪被拉到了五年以前,和杨威分手的那天。
他说:“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只是……”
他说:“以后,你总会遇到你喜欢的,其实我相信感情都是上天注定的……”
他说:“傻丫头,早点睡吧……”
想着想着,我默默的流着泪。
一退再退,退到无处可退,我甚至装作没有看到那个叫做贝莉亚的牧师。
可是,最终,却是三个人出来见面,六目相对。
杨威说:“对不起,我爱的是她。”
那天一个人从咖啡厅出来,我觉得自己就像那歌唱的那样。
“天亮了,没有做梦,也没有死掉。”
为什么,事情明明过去那么久了,心口还是会痛,还是会觉得这样悲伤呢?
为什么,见到他,还是会被牵动着自己的情绪,还是会有那么一丝期盼呢?
我又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在赛诺安眼中,只是个笑话。
就在泪水快要夺眶而出的那一刹那,我轻轻挣脱开了赛文的手,坚决的转身离开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永别了,赛诺安。”
原来,放弃一段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苦,更多的,居然是如释重负。
回到旅店的时候,外面正好传来了礼炮的轰响声。
“嘭——”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将我的思路轰炸的七零八落。
迅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我准备在婚礼结束之后,就离开银月城。
“咚咚咚。”就在收拾的这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泰瑞达斯正拿着两个高脚玻璃杯站在门口,姿态优雅的靠着门框,笑着问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喝酒?”
我露出了牙齿,不禁笑了:“好啊。”
下了楼,我们坐在旅店的大厅里喝起酒来。
旅店老板也去参加婚礼了,空荡的大厅只有我们两人。
泰瑞达斯捧着那瓶黑加仑果酒,往我的酒杯里倒了大半,然后才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起来。
我喝了一大口,然后出了一声“啊”的感叹。
“好喝?”泰瑞达斯微笑着望着我。
“好喝,”我也望着他,这人就和从前一样,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莫名的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酒?”我摇晃着杯子,问着眼前的人。
“啊,我不知道啊。”泰瑞达斯微笑着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只是猜想,你现在比较需要这个。”
说着,带着笑意,望着我的眼睛,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过我的眼眸,窥探到了我的内心。
“啊啊,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聪明呢,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醉了似的摇了摇脑袋,总觉得脸上变烫了。
“从前?”泰瑞达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你喝醉了吧?我们从前哪里一起喝过酒?”
想了想,又笑着说:“才一杯,你就醉了吗?也太没用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回应他似的,又喝下一大口,然后目光迷离的望着他的脸。
说道:“是啊,从前,你不记得了吗?第一次一起喝酒,黑加仑,还是我推荐给你的……”
说完,脑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磕,眼前一片朦胧。
“啊……原来是醉话……”
泰瑞达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
“这是什么酒?黑乎乎的?是葡萄酒吗?”韩冀天望着我捧着的玻璃瓶,笑着问道。
“嘿嘿,这是黑加仑,加了牛奶之后像饮料一样好喝,我倒给你尝尝?”我微笑着。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韩冀天订了一个大的蛋糕,我们两人窝在我租的公寓里庆祝。
调好酒,我将一个玻璃杯递给了他。
他喝了一口,抬起头说:“好喝。”
我的嘴角挂着藏不住的浅笑:“谢谢你赶来为我过生日,我很感动。”
“别这样说,为了庆祝……”韩冀天带着一点调笑的神色,说道:“为了庆祝若离同学,年年十八岁,干杯。”
“哈哈!干杯!”
待在他的身边,我永远能开心的笑,痛快的哭,待在他的身边,永远愉快多于痛苦。
那个时候,他和我的城市,相距几千公里。
然而我生日的这一天,他坐了四个多小时的飞机,来到我的身边,就为了说一句:“生日快乐。”
……
睁开沉重的双眼,我立刻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着坐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却在不停的晃动。
“啊……原来不掺牛奶的黑加仑,度数这么高。”我边揉着太阳穴,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醒了?”冷不丁的一句话,把我吓了个半死。
半天,才从眼前不断摇晃的房间里,认出了坐在一旁的赛文。
揉着额头,我拍了拍颤动的小心脏,说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