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汤下去,烈山部的族人有着明显的变化,越是年少,这种变化就越是鲜明。在月晕的感知里,六七岁的小家伙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而十一二岁的,情况也好了大半,有了再进步的潜力。
看着人群之中欢快的笑脸,月晕也不由露出喜意,只要再经过两次月神神力洗礼,烈山部这个燧人氏唯一的继承者便会再次焕发出生机了。
虽然药汤之下烈山部有了惊人的变化,但烈山部并没有准备什么晚宴之类的东西。为了这一锅药汤,他们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的时间,两天后又是满月祭礼,这个时间他们可没有半点闲工夫。
不过变化还是有的,在祭祀之前,姜言借助着祖先的威灵,做出了一个决定。在这次的满月祭之后,烈山部仅有的几名六到十岁的小孩将被送到太昊氏,在太昊氏那里学习到十四岁。
说实话,这个决定烈山部之中反对的人很多,虽然如今的太昊氏和烈山部已经不是一个体量上的存在。但在烈山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还是太昊氏孱弱到极点的战斗能力。让孩子去太昊氏学习,这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一件事情。
不过也有人支持姜言的想法,主要就是曾经前往东土的姜安和姜其这些人。
满月祭之后,在姜言的请求下,一直在阳山之中苦练的方兴作为这次护送氏族幼童前往太昊氏的领队,而姜安姜其和其他六名勇士则作为护送的队伍,以防意外。
不过在方兴出发之后的第二天,便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是冲我们这个方向吗?”
站在祭台之下,姜言一脸紧张的向一个站在祭台上的枯瘦老者问道。
“按照地气爆发的情况应该是荆山山系尾端那一块,离阳山还很远。不过山主一动,祸患千里,以我们烈山部现在的情况,稍有风吹草动便是灭顶之灾!”
这位老者是烈山部硕果仅存的两位人瑞,一手以地脉之消长观察山主活动情况的本事,从未错过。
这种地脉监察的手段,是当初燧人氏仗之监察天下山主异动的看家本领。不过这手段对资质要求太高,必须要灵觉敏锐的人才能修习,现在烈山部之中,已经还没人能够继承这份手段。
“荆山山系那里早就没有氏族存在的痕迹,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惹得山主大动干戈?”
满是疑惑不解,姜言拧着眉自言自语道。
“按照我的猜测,那里应该是两个山主在争斗,不然无法掀起这般剧烈的大地震颤。”
摇了摇头,那个老者以一种近乎肯定的语气说道。
“怎么可能?山主不争,这是他们千年来的规矩!”
听了老者的话,姜言下意识的反驳到。
“山主不争那是因为燧人镇世,如今燧人氏已经烟消云散,自然又有一番变化。”
老者浑浊的双眼半阖着,走下祭台,喘了口气,随口说道。
“那今后是不是山主们相互征伐,我们烈山部就不用担心三十年一度的攻山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欣喜的笑意,满是雀跃的问道。
姜言却没有丝毫轻松下来的意思,反而因此冷下脸来:
“山主相争是因为根本不用在乎我们氏族。换句话说,以现在烈山部的情况,还用得着群起而攻之吗?姜长首领已老,族内已经没有第二位祭巫,便是随便一个山主,都足以让我们烈山部彻底消亡!”
在姜言冰冷的话语之下,烈山部的族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这里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十多年前的大战,至少还有些印象。虽然现在氏族情况渐渐好转,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这点力量在一个山主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看到被自己的话解开冰冷现实族人一个个惶恐的面容,姜言心中无奈长叹。虽然继承者烈山部之名,但现在的族人自出生起便是疾病缠身。体弱心难强,这一代的族人已经很少有曾经烈山部无畏无惧的气魄了。
“放心,阳山所在的济山山系之中的山主基本已近被先辈清理,短时间内我们烈山部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不过烈山部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必须要变强才能在中土生存下去。你们已经在月神神力的帮助下消去了禁术的后遗症,也饮用了祖先带来药汤恢复了本源,若是努力,未必不能成为祭巫。”
环视众人,姜言一改冰冷的语调,略带激昂的说道。
被姜言安抚下去的族人渐渐散去,只留下姜言和哪位老者留了下来。
那老者看了看满是疲惫之色的姜言,不由笑了两声,说道:
“你小子这个首领做的不错,这样我和姜长这两个老不死的也可以放心了。”
姜言无奈苦笑一声,自嘲到:
“像我这般没有实力的首领,烈山部千年以来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听着姜言的话语,那老者也不由沉默下来,拍了拍姜言的肩膀,说道:
“七十年前的禁术后遗症实在太大,不然以你的果毅,祭巫是肯定的。现在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听了这话,姜言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也对,以烈山部现在的情况,首领还是弱一点的好。若是太强了,折腾两下烈山部也就完了!”
看着姜言的样子,老者不由叹了口气,准备离开。不过临走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顿下了脚步,转过身说道:
“姜言啊,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我们烈山部的先祖虽然将济山山系清理干净了,但因为燧人的遗嘱,只是驱逐出境而已。七十年前的那场大战,那位被驱逐的山主就是主力,不过最后被当时的首领借助禁术之力重伤击退了。四十年前和十年前的战斗都不曾见到他,但以山主的能耐,这些年再大的伤势也该好了,你要注意一点。”
听了这话,姜言忽然感觉到脑海一疼,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一双赤红的兽瞳,足下践踏着烈山部族人引以为傲的石屋,一只锐利的独角冲天而起,沾着一层层褐色的血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