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宅位于汉南省省会淮城西南市郊,那里地段,寸土寸金,住都是汉南省达官显贵。随便拿出一栋别墅,价值都是其他地方数十倍,管如此,却还有数之不富豪商贾趋之若鹜,用有钱人话来讲,能住那片地皮上,那就是身份地位象征!
白家大宅则是这片黄金地区中数一数二豪宅。
从庭院到大宅,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独具匠心,华贵非凡,尤其是白家大门,堪称宏伟,高出院墙数倍,外面包裹着雕花金丝楠木,花纹由金粉描边,古典中透着奢华,大气显。
大门正上方嵌着一块扇形牌匾,这牌匾竟是用翡翠雕成,黄金铸字,也许那翡翠算不得通透,却极好地彰显了白家财大气粗。
白玉糖时隔数年,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心境竟是出奇平和。八岁时,她眼中高不可</a>攀白家大门似乎矮了几分,再没有那种让人畏惧沉重和压抑,剩下只是陌生森冷。
“妈,还有几步就到了,怎么不走了?”白玉糖见夏婉婷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关切道。
夏婉婷瞧着眼前盈盈浅笑白玉糖,眉眼间忧色重。她深呼了一口气,轻柔握住了白玉糖手,“妈没事,只是觉得很久没来了,有些……紧张……”
紧张吗?
白玉糖瞧着夏婉婷苍白脸色,眼中划过一抹刻骨冷冽。
这个大宅带给她们母女记忆,岂是紧张两个字可能表达?!
不过,转眼之间,白玉糖眼中冷冽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宛如春风般让人舒爽柔和,“妈,别担心,一切有我!”
夏婉婷闻言,轻轻点头,眼眶温热。
这就是她女儿啊,她亏欠良多女儿,也是她想要守护一辈子女儿!想到这儿,夏婉婷眼中一阵坚定,脚步也越发稳当起来。
随着一阵优雅门铃声,厚重华美大门应声而开,一个</a>五十多岁中年男子不疾不徐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国字脸,长相平庸,身量不高,很是精壮,一双眼睛蕴着些许温良,只有那微微抿紧双唇,透出几分干练精明。
这个表面上看去忠厚无害中年人正是白家大管家白鲟。
白鲟显然是早就料到白玉糖和夏婉婷两人到来,稳步迎上前去,身子微微前倾,带着一种礼貌性恭谨,“三少奶奶,糖小姐,你们来了,请进。”
一如白鲟往日性格,不冷不热,不卑不亢,除了白老爷子之外,对于白家每一个人他几乎都是一视同仁,就算对着夏婉婷和白玉糖这对不受宠母女俩,也不会露出丝毫轻视。
“有劳白管家了,白管家这些年过得可好?”夏婉婷温婉笑道。
瞧着夏婉婷如水笑颜,白鲟唇边冷漠淡了一些,“三少奶奶挂心了。”
白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带着夏婉婷母女走了进去,穿过景色宜人园林和成群佣人,直到接近大宅时候,白鲟才再次开口,“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小姐,二姑爷,玉川少爷,玉朗少爷,子岩少爷和玉莹小姐都里面,家主还没到。”
夏婉婷闻言,脚步一顿,微微点了点头,温婉如水眼眸中透出几丝感激。
白玉糖路过白鲟身边时候,轻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白鲟能够主动给他们提供一些眼下情况,已经足够她说出这两个字了。
直到白玉糖和夏婉婷身影走进大宅,白鲟才算回过神来,古井无波眼中露出了细微波动:这个曾经让人嘲笑欺凌糖小姐似乎改变了不少……
白玉糖母女一踏进白家大厅,便看见两男两女坐正宽阔柔软沙发上品茗聊天。
左边两人,男看上去四十</a>多岁,身形微胖,一张门面倒是保养得极好,可以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坐他身边女人则很是端庄,长相也算清雅秀丽,一副豪门贵妇矜持模样。
这两人正是白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白锦程和苏丽英。
坐他们对面便是白奇峰老爷子二女儿白锦华,还有她丈夫林远翔了。
明明是差不多年纪,白锦华看上去却是比苏丽英年轻许多,面若银盘,身段丰满,长相也颇为娇艳,只是她身上那份豪门贵女傲气太过严重,为她整张脸蒙上了一种锐利之感。
与她相比,她丈夫林远翔气场就弱了许多。
林远翔也算是一个长相俊朗男子,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却依旧是身材挺拔,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只是那双微眯眼睛会不经意间,泄露出几丝阴郁暗光。
这四人本来正谈笑风生,却视线接触到夏婉婷母女俩时候,戛然而止。
白锦华脸上迅速染上一抹毫不掩饰厌恶,“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们母女俩啊,你们当你们什么身份,居然比我们来还要晚!明明是吃白饭,却要我们这些大忙人等着,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白锦程和林远翔脸色也不怎么好,却都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若有似无投注到了夏婉婷身上,眼中划过一抹讶异惊艳。
几年时间不见,夏婉婷离开这个高门大宅,似乎越发年轻了,整个人温婉如水,散发着一种岁月沉淀成熟风韵,雅致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是引人,也难怪一上来就夺了白锦程和林远翔两人心神。
注意到这一幕,白玉糖墨玉般淡然沉静眸子中泛出几丝不易察觉冷色。
早十几年前,白锦鸣刚刚去世之后,白锦程二人就曾经暗地里对夏婉婷动过心思,她们母女住白家大宅那几年,夏婉婷没少受到白锦程二人骚扰轻薄,不过碍于白老爷子威严,白锦程二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后来,她们母女搬出了白家大宅,也离开了淮城,才算是逃出了白锦程二人视线。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人竟然还敢打夏婉婷主意,想到这儿,白玉糖沉静眼眸越发墨色幽沉,深不见底。
白锦华眼睛长头顶上,一直轻蔑盯着夏婉婷母女,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公那点花花肠子。
但是,白锦程眼中淫欲却是被苏丽英逮了个正着!
苏丽英登时心中火起,她优雅交叠身前双手不自觉微微收紧,白皙手心甚至被扎出了几道红痕。
明明对夏婉婷风情绝美容貌妒恨得要死,苏丽英脸上却是未露分毫,声音平静和缓,带着几分豪门大妇端庄,“锦华啊,你别跟她们计较,出身卑贱人毕竟跟咱们不一样,不守时间,没什么教养,也是应该。”
夏婉婷听了白锦华和苏丽英话,身子不由得颤了两颤,温婉如她,面对这些如狼似虎姑嫂姨婆,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呵呵……”还没等夏婉婷开口,一声宛如山涧幽泉轻笑便从她身边倾泻开来。
这声音如珠如玉,宛如翠竹相击,声量不大,却好似冰雪一般,瞬间让整个大厅都清凉了几分。
“两位长辈,你们这话还真是有意思!你们二位会这里纡尊降贵等我们?以我们母女俩分量能入得了你们二位法眼吗?这个家里,真正能让你们一等,或许只有白老家主一个人吧,莫非你们是等家主等得不耐烦了?还是说家主没什么教养,不守时间?若是这样话,你们可以当着家主面说出来,不需要把气撒我们母女身上,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么多张嘴,传到家主耳朵里就不好了!”
说话正是一直都未开口白玉糖。
她一说话,才将众人视线第一</a>次引到她身上。
这一看之下,白锦华四人俱是微微一愣。
只见白玉糖婷婷而立,清婉约似空谷幽兰,沉静恬淡如画中之人,若不是那脸上一片妖娆血红污了这幅画卷,当真让人难以想象,这将是一副怎样绝代名品!
这就是白玉糖,那个懦弱只会哭哭啼啼丑丫头?!
这变化</a>还当真是让人……不喜啊……
白锦华和苏丽英两人本来就妒忌夏婉婷美貌,如今她女儿气质如此出众,是让她们妒火攻心。
还有,这丑丫头刚刚说话,完全就是往她们身上泼脏水,这让白锦华和苏丽英两个豪门贵妇如何忍受?
白锦华几乎是毫不掩饰眼中怒火,阴阳怪气嘲讽道:“哼!你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啊,竟敢随意</a>编排长辈,夏婉婷,你女儿教真是好!不过,也难怪,人家都说,相由心生,你这丫头长成这副德性,嘴巴毒一些,倒也合情合理。”
白锦华说完这话,白玉糖还没什么反应,夏婉婷却是不干了。
要知道白玉糖容貌是她心中永远痛,就算她性子再温柔,也绝不容许有人当着她面诋毁自己女儿!
“白锦华,你说我可以,但是,不要扯上小糖,你身为一个长辈,这样侮辱一个晚辈,难道这就是你们出身高贵人教养?”夏婉婷如水眼神,这一刻,竟是比平日凌厉了许多,透出一种骨子里大气。
“呦,我本来以为只有小伶牙俐齿,原来大也这么牙尖嘴利,夏婉婷,你不会是忘了以前教训了吧,你记着,这里是白家大宅,容不得你们母女这里撒野,小心我让人把你们赶出去!”白锦华慢慢悠悠站了起来,一副颐指气使模样。
夏婉婷闻言,如水眼眸不由得颤了颤。
她不是胆怯,不是恼怒,只是觉得无力,时隔这么多年,她再次踏上白家,却依旧是受到百般刁难,不被接受。这里让她难受,却又让她怀念,因为这里是他爱男人家,但是,这个家带给她伤痛却远大于幸福……
白玉糖看着夏婉婷沉默,子夜般眼眸越发沉静悠然,深不见底。
“撒野?赶出去?白锦华,你也知道这里是白家大宅吗?那你又知不知道今天是谁让我们来这里,怎么?你想越俎代庖吗?家主现还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白玉糖这话说是不愠不火,却字字是诛心之言,她这话直接让白锦程,林远翔和苏丽英三人‘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白玉糖却是丝毫没有给白锦华等人反驳机会,而是冲着身后大门处淡然地笑道,“白管家,看了这么久,您是不是也该出来说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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