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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若是能用高端木料去做盆景,可以吸引高端客户,但是他们现如今做这个也是刚刚起步,手头这三十五两银子估计只能买个好木料的边角料,况且:“二哥,就算我们用了特别贵重的木料去做盆景,咱县里又有几个县太爷?能出的起价格的人家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倒不如我们就卖个新奇,至少三四十两还是大部分有点钱的人可以负担的起的。”
林二娃听完林清的分析后“哈哈”一笑,手掌大力地拍了一下林清的肩膀,把林清差点拍的一个趔趄。没办法,兄弟四个中,林大娃林二娃林三娃都是属于那种身强力壮型的,此刻爽朗一笑,十八岁的小伙子手劲又大,林清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这个力度。
林二娃尴尬地收回手:“还是狗子你聪明,分析的对!呐,银子你拿去吧!你读书开销大,以后赶考就住客栈,省的来回跑累得慌。不过,”林二娃似乎想到了什么,悄悄压低声音道:“这事就你我兄弟两个知道就行,别告诉我娘。”
林二娃知道他娘的德性,心是好的,但是凡事涉及到钱财,那看的叫一个紧。
林清听了忍不住有些想笑,想了想接过装银子的匣子,从里面拿出来二十两银子,然后把剩下的十五两推给林二娃:“二哥,照理这盆景木料也是你找的,做也是你做的,能卖出这价格我也就出了个小点子。但是你也知道如果我这次县试能通过,是要去平阳府考府试的,我身上确实没什么银子了,这二十两无疑是雪中送炭!剩下的十五两我是万万不敢再收的。”
林清说的真情真意,林二娃也是爽气的人,听罢也不推辞:“人家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读书人弯弯绕绕的说法我不会,你也别跟我讲什么不是你做的就不该拿这个钱,到底谁功劳大我这个当哥的心里比你清楚。你觉得二十两当盘缠够了你就收好,剩下的银子我自己留五两买木料,还有的交给爷奶留在公中,以后给咱哥几个娶媳妇用!下次我再做了盆景拿去卖之前,你可一定要过来看看,这次你去考试都没看到成品,那玩意可是真的精巧漂亮!”
说完把银子往怀里一放,直接出了林清的屋,往林老汉和刘氏的屋走去。
林清摇头笑了笑,竟不知自家二哥原来是这么真性情一个人。不过想到刚刚林二娃一掌把他差点拍趴下,也是对自己如今身为男子的身高和力量不满意,想想家里男人都好像个子都要在175以上,林二娃个子最高,怎么着也得有180。看看自己十二岁了也就只有一米四的个子,只能安慰自己基因在那儿呢,吃好睡好一定能长高个的。
林清在家中歇息了十天,今天就是放榜的日子,林三牛一大早就带着林清往县城赶,一路上驴车都赶的比较快,看来林三牛的心情也是比较急切的。
县试是最基础的一次考试,但是也是学员最参差不齐的一次考试,一般头场考试就筛下了不少人,例如字迹不佳的,没有避讳的,卷面不洁的,用典不正确的,这些卷子都不会经过县太爷的眼,在副考官那一关的时候就被辍落了。
所以呈到县太爷手上的卷子,都是能达到最基本要求的,然后再比照后四场考试的卷子,进行一个综合排名,只取前五十人,剩下的则只能下次再来。
等林清父子赶到放榜处时,那边已经是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林清踮起脚尖却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墙,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再次暗叹如今的身高。
“二狗子,你别急,还没放榜呢!”林三牛看到放榜处还没红榜张贴,马上告知林清。
林三牛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了鞭炮声,然后只听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发——案——”
立即整个人群都沸腾了,大家都往前涌去,争着去看榜。
林清被人群带的东倒西歪,正想说要不等大家看完了他们再上前,却被林三牛整个人抱起,扛在肩上,步履稳重地带着林清向前面挤去。
原本林清还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叫林三牛把他放下,却发现现在自己一眼就能看清红榜了,连忙稳住身子定睛看去。
县试的红榜是中间一个红色“中”字,案首为“中”字之上第一个座号。林清看到了案首十七号,心中一紧,却发现是黄字十七号,那不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大高个吗?
林清按捺下心中的急切,再次往团案上看去,林三牛发现能看清红榜后也停在那边不敢再动,他不识字,现在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等着林清告诉他中与不中。
团案分内外两圈,一共五十个座位号,并不写上名字,内圈是前二十五名,外圈是后二十五名,若是未在榜上者,则表示出圈,即未中。林清的座号是玄字十七号,林清扫了一下,终于在内圈中看到了自己的座号,心下当即一松,拍了拍林三牛的肩膀:“爹,爹,快放我下来吧!我中了,中了!”
林三牛听到“中了”两个字,都感觉自己脑中翁了一下,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要不是林清连续拍打了他几下,他都回不过神来。
林三牛一下子把林清抱了下来,拉着林清的手就往外面挤,一边挤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太好了,中了!中了!中了!我儿子中了!”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待看到林清还是一个小少年,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前途无量”。
一个年过四十的读书人,看到林清一介小童都过了县试,连连大呼上天不公,发髻歪斜,满脸泪痕,让人看了不忍直视,可悲又可叹。
团案前的名次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然而林三牛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想法,只想拉着林清赶紧回家,告诉家人这一天大的喜讯!
眼前这颗山楂树已是红透,大片的绿叶也挡不住一颗颗火红的小果子争相冒头,三两个一簇直压得树枝往下坠。
张立学口中吹了一声唿哨,将书袋往地上一扔,几步起跳就够上一个树枝,摘了几个山楂在自己身上擦了几下就丢在自己嘴里,一边叫着好吃,一边将手头剩下的几个山楂扔给林清招:“快尝尝,有点酸,但是味还不错。”
林清有些迟疑地捏了捏手中的山楂,无奈肚子此时也不争气得响了一声,只好丢掉包袱,学着张立学的样子将山楂丢入口中。
野生山楂酸味很重,只有微微的甜,林清吃着整张小脸简直皱到了一起,口腔中分泌了大量唾液,使得林清不得不一直吸溜着嘴。
张立学看到了林清的囧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叫你天天学夫子端了一张脸,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清心道难怪刚刚他表现的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原来是想看看他吃到这么酸的山楂时的囧样……也真是够用心良苦的。
张立学笑完之后就让林清过来跟他一起摘山楂,野生的山楂树不高,才一米五左右,张立学踮个脚就能摘到,林清却是不行。只能乖乖听张立学的话,撑起他的书袋给他装山楂。
等张立学摘累了,才停了下来,扯过林清的书袋然后将一半的山楂给他倒了进去。
“这,太多了吧。我要一小半就行了。”林清看着刚刚还鼓鼓的书袋马上扁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道。
“嗨,这有啥。想吃了再来摘就是,咱村里人不来这,没人想起来吃这个。”张立学满不在乎得说道。
其实对农家来讲,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都是珍贵的,尤其是食物匮乏的家庭,将山楂晒干了泡水喝,有滋有味的,来了客人端上一碗山楂水,都是不错的了。
只不过大人们平时都忙着耕作,后山叫是叫后山,其实也不过一个略大的小山丘,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灌木,并没有什么动物出没,也没有太多野菜可挖。所以张家村的大人很少上来,这里便成了小孩子们的乐园。
林清前世从小到大都在城市生活,在这里六年时间因为身体差,也很少出去玩,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小伙伴在山上摘山楂玩,颇有些野趣。况且张立学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林清在他面前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那谢谢你了!”
张立学被林清的笑容有些晃了眼,平时这人总是学着荀夫子不苟言笑的,原来还是会笑的啊。虽然头发有些稀稀拉拉的,脸色也有些发黄,但是林清的五官却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长眉大眼,鼻梁高挺,仔细看到也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孩。
因为正好在换牙的时候,一大笑露出了缺了一个门牙的牙齿,让张立学细看之后,然后顿时爆发出一长串的笑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说呢!你,你咋不爱笑!原来不是学夫子,是你掉了一颗门牙!啊哈哈哈哈!”
这一笑,一下子将之前张立学对林清的一些隔阂给笑没了。
其实张立学对林清的感觉有点微妙。在林清没有入学之前,张立学一直觉得上私塾也就那么回事。大家都是一样的,过来学个两年,以后能识文断字即可。就算其中有些学习非常刻苦认真的学生,也不过是希望能早点结业,给家里省下一部分银钱。
但是林清不一样。
他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他们花了近两年才学会的东西,林清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将“三百千”背的滚瓜烂熟,还能认识上面所有的字!
这是什么概念啊?!当时他们学习的时候,荀夫子可是每天只教四句话,还让他们反复抄写,习字认字。林清则是荀夫子念了几遍之后,他就能跟着念,还能指出念得是哪一个字。
这让一向在张家村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张立学心中有羡慕也有嫉妒,也隐隐觉得林清年纪虽小,但是却比他聪明的多。
所以他今天到后山,鬼使神差的谁都没有叫就叫了林清。
这种感觉很奇怪,又想靠近林清多了解他,又对他心中怀有一些卑劣的嫉妒之感。
但是此时张立学觉得,林清也就是个小屁孩,除了聪明一些,和他家里的弟弟也没什么区别。
顿时那种古怪的感觉烟消云散了,对林清也不由得亲近起来。
林清有些恼怒得闭上了嘴巴,其实这也是他入学之后不爱笑的原因。自从发现自己掉了一颗门牙,林清就格外别扭,平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学堂里除了荀夫子知道外,其他人也不知道。
此时张立学一笑,让林清顿时有些羞恼,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准备转身就走。
“诶,走什么!不吃白萝卜了?快,哥带你过去。”张立学已经熟练地自称为“哥”了。
林清心中一动,想到了来后山的目的,立马回头乖乖跟着张立学走。
张立学心中微有得意,领着林清在灌木从中左拐右拐,然后在一处地方蹲下,直接用双手将旁边的杂草拨到一边,然后用手在地上刨了起来。一边刨一边说:“这个萝卜长得不好,须子多肉少,到时候哥让你多吃点。上次我看到了后没有挖出来,又养了几天,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