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
说曹操曹操到。朱玲正在想着战荳荳,战荳荳就主动出现了。
“嗯,豆瓣呀,什么事?”豆瓣是战荳荳在班里的公开外号,荳荳班长,简称豆瓣。别人叫可能还带着点亲昵的成分,但是朱玲脑海里想的,只是豆瓣酱——那种黑黑糊糊的东西,液体和固体夹杂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你身体好了?没事吧?”战荳荳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所以她从来不会用什么坏的心思去想别人,虽然夏立秋提醒她不要和朱玲深交,但是正常交往总是正常的吧?作为班长大人,她自然要好好关心班里的每一个同学。更何况,她还有疑惑要解开呢。
朱玲皮笑肉不笑,哟,关心是假,来兴师问罪是真的吧?“谢谢豆瓣啦,好多了,你也知道,女孩子那种事情很麻烦的。我从小体质寒,刚来这里,似乎水土不服,痛经。”
……痛经也是病?战荳荳瞪了两只眼睛扫过朱玲的小腹。自己的大姨妈来的时候就跟漏水的水龙头,干净顺畅悄无声息的滴完,就没了。所以除了要用点带护翼的小天使以外,她从来都不觉得大姨妈会给人造成什么麻烦。“啊?会这样啊?”
当然不会这样,朱玲心里冷笑:“当然,我还能骗你?”
战荳荳摇了摇手,她不是在说骗不骗的事情,她只是感叹大姨妈的威力,以前看那什么广告“那个不痛、月月轻松”的时候,她还觉得好笑,觉得这东西怎么会有市场,看来还是有的嘛。“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说,下次身体不舒服,也要提前说一下嘛。”如果不是自己有点小聪明,真要被6老儿扒皮了。
朱玲假装吃惊:“不是吧,我已经跟班主任请假,难道生病还必须跟班长请假?”
“……我不是说病假的事情,我是指本来你不是答应了新生代表演讲的嘛,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方便换个人选呀。”战荳荳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认为,做人应该守信用,答应下来的事情,能做到是最好的,就算做不到,也应该给别人一个交代,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消失。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吧?
行为上不负责任就算了,至少态度上要负责任嘛。
“什么演讲?哦,你说那个呀!”朱玲开始一副茫然的样子,而后恍然大悟:“可是我当时不是说考虑下,并没有答应下来啊。你后来没问我,我还以为你找了别人。”
擦!战荳荳只是心肠好粗线条太乐观,又不是笨蛋。
那么好的记忆力,当时朱玲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记下了:“那……我就考虑考虑吧,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班长大人可要多担待呀。”
这里的考虑难道是真的考虑?这不就是中国人委婉答应的一种表达方式吗?表示谦虚呀!
她这就用一句轻飘飘的话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了?这演讲这点儿小事,还要三催四请?
……哦,人家也没推得干干净净,至少人家很好的践行了后半句话: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班长大人可要多担待呀。
确实出问题了,确实让自己这个班长多担待了。
战荳荳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玲,看得非常认真——她虽然伶牙俐齿,论口舌之争一般无人能敌——呃,夏不冷那个死变态例外,但是她一般只当耍嘴皮子是一种娱乐休闲活动,不喜欢泼妇吵架,特别是对一些很无语的人,更没这个必要。她的心里正为朱玲可惜呢,你说这么好一姑娘,人美学习好,为什么就不能完美一点,品性也好一点?骗人是一种极不好的品格。
朱玲被战荳荳看的有点毛骨悚然,大战的外号,实践已经充分证明了。战荳荳不会冲上来把自己暴打一顿吧?……
“哦,不好意思啊,是我后来忘记了。”战荳荳忽然间又露齿一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儿了,那你注意身体撒。”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找事儿了。
朱玲看着战荳荳的背影,觉得那儿不太对劲。她应该生气的吧?自己这是故意在气她呀,就这反映?
她是真的笨到这么后知后觉,没觉自己的意图?
还是她其实是笑面虎,看似不在意,但都记在心里,准备随时给自己小鞋穿?
一想到后一种结果,朱玲顿时觉得脚底心都凉凉的,战荳荳那么孔武有力,扛得动两个孟轲然的分量;战荳荳那么彪悍,连老师都敢顶撞,连小混混都敢教训,自己这细皮嫩肉的……
朱玲忽然就有点后悔了,自己应该更加隐晦一点,反正目的达到就行了,何必还要图个嘴上高兴,故意为了气她……
朱玲犹自在这里胡思乱想,战荳荳已经溜回了座位上。她想的可没朱玲那么复杂,就是觉得这不是一个适合她路子的人,以后还是少打交道好了。
世上人有千千种,当然会有诸多不同个性和品行,人与人的缘分那么奇妙,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成为自己的知己交心。不可能别的人都按照自己的希望去改变来迎合,因为有些人注定和自己只能是泛泛之交。
自己又怎么有苛求他人的权利?
这就好像食堂吃饭,你喜欢的菜自然可以多买一点多吃一点,你不喜欢的菜,不吃就是了,也没必要非要把它倒掉。说不定你不喜欢,别人喜欢呢?
夏立秋微微偏,看着战荳荳,她知道她刚才去了那里。
战荳荳露齿一笑,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很中肯的评价了夏立秋的预测:“你说得对。”
这句话好像没头没尾,但夏立秋了然,回头继续试题,不再多问。
这才是真正默契的好朋友。
军训结束,安然也解放了。这一周的篮球场全部被高一新生们占据,害得他都没有机会好好打球。别人都在午前的三十分钟自习课时间好好学习,他习惯性的抱着篮球出来。反正自己成绩足够好,老师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立定跳投,三步上篮,远距离三分,篮下强攻,打球对他来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泄,身体被汗水浸渍的同时,身体的疲劳和心理的烦闷似乎也都随之而去。
他喜欢这种释放的感觉。
又是一个远距离跳投,球在手中抛出弧线的一个刹那,他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好像就是在这同一片场地,在这同一个位置,同样差不多的投篮姿势,因为看见一个女生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的穿过,微微一愣里球偏了路线,砸到了一种属于叫做战荳荳的生物。
一种他完全看不懂的生物。应该不太属于人类学范畴。
球场上的意外,他觉得她有点刁蛮不讲理,认为她属于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达意识冲动品行一般的体育特招生。
餐厅里的纠葛,他觉得她有点莫名奇妙,认为她属于那种神经兮兮不知自尊和检点为何物的花痴少女。
成绩榜时,他特意旁敲侧击的让饭桶去打探消息,当他知道排行榜上她真的坐在第十一的位置上,初时有点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但同时,也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敬佩——他自己心里清楚,当时打赌的诺言,对自己来说是多么有利。就算一个平时考第十的人,也不敢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能够考进前十,毕竟考试这种事情不定数太多,更何况她一直游移在五十名开外。
但是,十天,第十名,她却真的做到了。他本来还想过她会作弊之类,但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没有怀疑这点——因为大家是那么的信任,信任她的为人和品行,并且是那么理所当然。他开始有点好奇,她除了无赖狡黠刁蛮的一面外,还有什么。
于是有了毕业典礼上的诺言兑现。在讲台上的那一番冲动话语,他承认有一部分是因为受她在底下的挑衅刺激,有一部分是自己愿赌服输的自尊心作祟,但是好像还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
是因为气她在餐厅里面乱说话传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绯闻?
是因为在同一场典礼中她捧夏致又嘘他的不满伤害了他的自尊?
是因为他第一次朝女生开口表白,却惨被她当众拒绝?
“熊安安我告诉你,我和你没有可能!我的心里只有夏致哥哥!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想追我?没门!趁早死了这份心!”
“哼,到时候走着瞧!我安然要是追不上你,我就改名叫熊安安!”
这段话后来在他脑海里整整飘荡了一个暑假。
再后来的教务室处罚之争,他再一次见识到她一本正经的无下限和让人哑口无言哭笑不得的口才,他觉得她是一个级会耍小聪明的小人精,那时候已经开始后悔跟她扯上关系。
因为他没信心,没有对付的经验,也没有取胜的把握。
这样的人,在他的生活和生命里绝无仅有,但是,应该也就是这样一个过客吧?
暑假过后,他知道她也上了清扬。但是学校这么大,初高中近三千名学生,大家学习又那么忙,只要他单方面刻意躲避一下,应该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吧?
谁知道她就那么大刺刺的找上自己,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对他的拒绝置若罔闻。他气恼她的无赖,却无计可施。
再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她用美人计和美食一点点侵袭自己的领地,融入自己的圈子。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全线溃败。
他比不上她的厚脸皮,所以,他注定只能输。
脑海里放电影闪过一系列画面,一走神的功夫,篮球已经偏离既定轨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重重的砸在篮框上,然后反弹出去。
不好!安然在球弹出去的一刹那就暗呼一声,那条反弹路线的落脚点,目测正是一个女生低头即将走过的延长线。
他刚还在想着和战荳荳这无法逆转的篮球孽缘,结果一转眼现实就好像又要再次上演相似的一幕。
不会这么倒霉吧?安然脸都绿了。
祈祷一点都没有用,随着一声“哎呀”,球还是和女生来了个亲密接触,女生手中的书本掉落一地。
这一次不是人家穿球场吸引他的视线,也没有在倒地后就气势汹汹寻仇,所以安然还是很有肇事者的自觉性,跑上前停住球,弯腰搬女生捡起掉落的书本。
就如同电影里的画面,当安然的手碰到纸页的时候,女生的芊芊玉手也刚巧伸了过来,两只手差点在空中相遇。
安然不动声色的收回,直起身:“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女生抬起头,高挑的个子,足有一米六八左右,一头大波浪卷青春洋溢,散出无限的热情;眼睛在看似自然的裸妆下显得又大又魅惑,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粉嫩的唇角荡着一抹微微的笑意。
她穿着白色荷叶边衬衫,修身的剪裁更加突出了明显优于一般少女的育;下身穿着红白格子短裙,膝盖以上十公分的距离,让一双美腿更加显眼。
一个漂亮火辣的大美女。
安然心底轻舒一口气,还好,运气没那么差,不是战荳荳。
他怎么对战荳荳这么恐惧?
“没事,”美女魅力十足的电眼微微一眯,露出魅惑十足的笑容:“我没那么脆弱。”
“哦,没事就好。”安然收起球,转身回到球场继续。
……这样就走了?安然身后的美女,笑容顿时就僵硬在那里。这是什么男生?怎么和战荳荳混在一起的人,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个美女正是朱玲。
天之骄女的她一来学校就被夏立秋和战荳荳这个组合在各方面压制,早就郁闷坏了。面对才貌兼修的夏立秋,她羡慕嫉妒恨,美貌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互有簇拥者不分胜负,这还好;关键是成绩上,刚经过摸底考试,暂时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期中考试至少要两个月以后,她忍不起啊。
她本来想找一些别的方面证明自己比夏立秋优秀,可是不管她用什么方式挑衅,夏立秋就是那么一副淡定的万事与我无关的表情,让她根本就无从打击;想要孤立或者用一些别的方式教训夏立秋,可是夏立秋她不是一个人哇。
她的身边有个形影不离的女骑士,战荳荳。
战荳荳现在在朱玲的心目中,是一号仇恨对象。因为战荳荳不仅阻拦住了她打击夏立秋的道路,更是抢了她的班长之位,据说现在在班级里地位还越来越巩固,深得学生们喜欢和支持?
还有开学典礼演讲,那本来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也被战荳荳抢走了。
她压根儿不去想这是因为自己想要让战荳荳难堪而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只知道,这些荣耀原本都是应该属于她的。
她应该是这一届高一中最耀眼的存在,她必须凌驾于一切之上,不能有越她、甚至和她并驾齐驱的人,她要做的是独一无二。
但是现在,夏立秋和战荳荳阻碍了她。
文斗不过夏立秋,武敌不过战荳荳。她不甘心,也不想慢慢忍耐找机会,她必须尽快做出反击。
另辟蹊径。
这几日食堂,她早就注意到战荳荳夏立秋和清扬十帅之安然一直厮混在一起。
那是夏立秋的男朋友?还是战荳荳的男朋友?
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反正和她们有关系就是了不是吗?只要是她们喜欢的人就好。
而且安然,她也早就通过王倩打探清楚了。家世好,成绩好,外貌又如此优秀,是一个完全配得上自己的男生。
这在她的身边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男生,她很喜欢。
有这两条理由存在,那行动,还需要解释吗?
不需刻意计划,只需寻找小小的机会。这么多年游走于各类型讨好她的男生中间,朱玲早就积累起了丰富的经验。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
朱玲也有这个自信,给我一个机会,我将吸引所有男生的目光。
所以在一个安然习惯出现的时间和场所,朱玲也出现了。
而且老天爷似乎还很眷顾她,都不需要她做什么,就制造了篮球情缘。——据说安然和战荳荳也是这么认识的?
但是自己,和战荳荳那是绝对不同的。
面对自己这样的美女,只要给男生一个开口的机会,那就只有深入,没有退却。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但安然的反应为什么和想象中不同?
他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认识自己吗?
朱玲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挑战,媚眼中怒气一闪而逝。
深呼吸一口,勉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火气,继续保持迷人的笑容——她怎么忘记了,安然也是和自己同一类型的人呢,足够有骄傲的资本,平时只有女生追着他表白,他不会主动吧?
若是有时间,她不介意陪他玩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可是现在,她等不及,她等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打击战荳荳和夏立秋。
所以,她决定主动。
女追男隔层纱不是吗,更何况是她这样的校花。
------题外话------
哼哼,女追男隔层纱,战荳荳已经充分证明了这句话在实际操作中并不一定存在可行性……最近是不是不精彩?留言花花票票好像不太给力啊,扇子哭……小哥会尽快出场的,真人哟</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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