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个丰收年,等野果林后一茬果子都掉光了,树上叶子便开始飘落枝头,深秋到了。清晨屋顶上出现第一层白霜,朝阳从地平线升起,山谷中弥漫着雾气,露水覆盖苍茫原野上,如一层银白色布料一样闪烁夺目。
安娜指挥仆人找出过冬时衣物和棉被,趁天气还未转冷,拿到外面去晾晒,除掉一整年压橱柜中霉味。
少女身材苗条,曲线毕露,有一头浓密茶色长发,散落下来能垂到腰间。她眉目间散发着青春活泼气息,声音像银铃一样动听,看着就让人心情愉。
冬季到来前,她就要正式踏入社交,成为一个可以谈婚论嫁姑娘了。
踏入社交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像踏进了第二次生命,这项活动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表现好,就能成功钓到一个男人,然后顺利迈入婚姻;如果搞糟了,则可能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婚姻对于一位成功绅士来说,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他可以选择晚婚或者终生不婚,人们不会对他单身生活有任何闲言碎语。相反,事业有成单身汉不仅享受‘钻石王老五’美誉,而且还享有终身追求女士权利。但婚姻对于女人而言就要苛刻多了,淑女们要努力把自己嫁出去,越早越好。
就像所有太太都希望把女儿嫁给一位有地又有钱绅士一样,所有先生都希望自己儿子能娶一位身负厚重嫁妆淑女。说是每一位小姐都要精通音乐、绘画、外语等增加自身修养技能,可说到底,男人乎无非只有两样,美貌和嫁妆。稍微有点地位男人挑拣对象时候会比较意妻子容貌,而没钱又没地位男人,恐怕就只会盯着女人嫁妆了。
霍尔男爵女儿邦妮小姐是整个弗农小镇上嫁妆厚姑娘,她踏入社交时就放出了风声,婚后会带上3英镑嫁妆。这可真是笔令人眼红财富,即使贵族圈里也是笔不菲嫁妆,会让所有年轻小姐都嫉妒发疯。所以管邦妮小姐不像她哥哥那样美貌,却也是众多宴会上宠儿,年轻男子疯狂追逐她,各种示爱手段层出不穷。
安娜喜欢卡洛斯先生,这点我是了解。这位先生英俊潇洒、风趣机智、体面正派,而且还是男爵唯一继承人。如果安娜能嫁给他,无疑是非常风光。男爵夫人头衔会带给一个女人毕生光辉和荣耀,这意味着她将不仅仅是上流社会中一员,她会变成一位贵族,变成真正有身份女人。伴随着头衔改变,人们称呼她时候,都是用‘男爵夫人’这样特定称谓。所有非贵族上流社会人士见到她都要向她行礼问好,这是种来自于阶级高人一等。
所以我希望安娜能嫁给卡洛斯先生,不仅仅是因为她爱他,我希望满足妹妹愿望,因为卡洛斯先生确是个很好丈夫人选,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争得你死我活了。
可是要当男爵夫人却不是这么简单事情,卡洛斯先生身边有钱有身份未婚少女不知凡几,想要脱颖而出还是要靠那两样,嫁妆和美貌。
安娜为了收拾过冬衣物跑上跑下好几趟,小脸红扑扑,看到我总是盯着她,于是奇怪问我:“哥哥,你光看我干什么?”
我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咳了一声说:“过几天我会请人来家里帮你做衣服。”
安娜耳根都红了,她知道做衣服原因,讷讷说:“不必太破费。”
“傻姑娘,这时候不破费什么时候破费。”我笑道。
安娜咬了咬嘴唇,轻轻哼了一声,满脸通红跑去了楼上。
这时,书房门打开了,一个秃顶老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满头大汗,面带惶恐,见到我微微欠了欠身,也不多寒暄就告辞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拜访爱德华,他简直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房子,我必须要说这严重干扰到了我们日常安静悠闲生活,不过近连安娜都不把他当外人了。
爱德华很好接受了那个关于如何讨好女人建议,他经常给安娜带来一些小女孩玩意讨她欢心。然后大谈跟我深厚情谊,甚至编出了许多从未发生过惊险故事,弄得安娜以为我们是小说中那样过命生死之交,以至于多次感动流泪,说什么,上帝保佑,哥哥能有您这样一位忠诚可靠朋友。于是每一次我开口把他往外赶时候,安娜都私下里谴责我对一位如此重要朋友过于冷淡,天知道她哥哥经受了多少磨人骚扰。
爱德华走出书房,吩咐一位男仆出去送信,然后走过来坐我身边。
此时小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爱德华迅速我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靠我肩上,深深嗅着我身上气息。他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宁静一刻。
而此时,我却有件很尴尬事情要对他说。
“爱德华,我有件事情……”我不安攥着拳头说。
见我郑重其事,爱德华认真看向我,等待我下文。他会客和工作时候是非常正经,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很严肃感觉,尤其是他眼神,非常深邃威严。所以我不太习惯他凝视我表情,因为我会被他看发虚,继而心头慌乱,甚至生出无法直视他念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皱起眉头问。
“不,是……是这样……”我结结巴巴说:“我妹妹就要晋身社交了,你知道……要……要晋身社交……所以……我手头……”
“呵呵。”爱德华忽然闷笑了一声:“你是想要借钱吗?亚当。”
我满脸通红垂下头,感觉非常难受。绅士即使生活艰难,也不应当放弃尊严,开口向人借钱。何况我和爱德华是情人关系,加不该有钱财上瓜葛,这很不好,可是我现很需要钱。
过去我也总想着要省下钱财为安娜积攒嫁妆,可有时候头一热就散出去不少,如今只有区区5英镑。如果安娜只是嫁给普通牧师或者律师倒也足够了,可是安娜喜欢卡洛斯先生,那么我至少要给她准备4英镑嫁妆,才能让她这位先生眼中拥有一席之地。
“是,我想要跟你借钱,而且要借很大一笔钱,不知道……你……”我心一横,迅速说道,但是心情却极为复杂,非常忐忑不安。
“好。”他笑着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却没有放松,盯着他说:“我说是一大笔钱,我需要35英镑。”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我要这么多钱,但依然耸耸肩说:“可以。”
“不过……你想把你妹妹嫁给哪位爵爷吗?”他好奇看着我:“我一直都以为你会把你妹妹嫁给……怎么说呢……那种老实巴交人,就像你一样。”
他答应借钱让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听他把我形容成老实巴交,我又微微有点不忿,我怎么会是老实巴交呢。
“我现每年有15英镑收入,以后收入还会增加,我会慢慢还给你。我知道我家没有那个资本,这样做有些认不清身份,可是安娜是我重要亲人,作为她哥哥,我应该力满足她愿望。即使后不能成功,我们也起码尝试过了,她不会因为连努力都没努力,就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而黯然神伤。”我说:“何况她是奎因特庄园小姐,原本是有这个资格去争取那个男人。”
“听你这么说,安娜小姐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还身份不低。”爱德华问。
“你没发现吗?我以为她表现非常明显呢。那位卡洛斯先生,她迷恋他简直迷恋忘乎所以。每次看到他,她连路都不会走了,满脸通红,像只羞涩小鹿一样。她还用她那糟糕画技给那位先生画过几幅肖像画呢,藏画板隔层里,被我不小心看到了。”
爱德华听我感叹完毕,然后感触颇深说:“我完全尊重安娜小姐愿望,并会全力以赴帮她实现心愿。我与她有过相同经历,可以深刻体会到安娜小姐因为暗恋而纠结苦闷心情。不过安娜小姐要幸福多了,至少她暗恋人没有狠心拒绝过她,没有相恋之后还总是把爱人往外赶。”
他现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向我抗议之前赶他出门事,看来他对此很不满。自从上次我们林中木屋相会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亲密相处了,他好像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多次试图说服我再去一次。
上次木屋经历让我很多天都不好意思面对他,他行为太过分太下流了,戏弄我简直像戏弄玩物一样,而我一想起自己当时荒唐模样,脸就热像要融化一样。
“爱德华……我认为我们需要克制一下……我是说……那种事……”我结结巴巴说。
开口讨论这种事让我非常尴尬和不自,我已经私下里酝酿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克服羞愧说出来。可是说出口瞬间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跟他讨论,这会使我陷入被动。
果然,爱德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带着玩世不恭腔调说:“那种事?你不说清楚,我可不知道是什么事。”
“得了,你知道是什么!”我压低声音说。
爱德华似乎来了兴致,他把手搭我腰上,不怀好意上下摸索,嘴唇凑到我耳边呢喃:“好吧,假设我知道。”
我抓住他手,阻拦他继续骚扰我,然后摆正脸色,严肃说:“我是非常认真,爱德华。我觉得我们太堕落了,那种事不能那样……那样做……”
“不能那样做?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说出来听听,然后我配合你。”他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似乎被我几句话说升起了欲念。
“天啊,我就知道。”我面红耳赤说:“不能拿到光天化日下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把这些下流事挂嘴边,忘了我刚才说吧。”
懊恼之下,我起身就要离开。爱德华一把拉住我,把我压靠椅上,贴着我耳廓说:“好了,我不戏弄你了,你说完,你心里是怎么想?你想怎么做……那种事?告诉我,我都听你……”
他声音沙哑不像话,灼热呼吸打我耳边,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激动。我咬咬牙,不顾羞耻迅速说道:“你知道……我们……做那种事时候,不应该赤|裸|身体……应该穿上睡袍,减少肌肤接触,就像……教义要求那样,这样可以防止人们沉迷于肉|欲享乐,减少罪恶和欲|望滋生。许多男女婚后都是这样,我们……也应该这样,能够防范堕落……”
我是实话实说,前世我和妻子仅有几次都是这样。我们彼此穿严严实实,吹灭蜡烛摆好姿势,然后迅速结束,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对方身体。那时候我就不会像现这样慌张难堪,手足无措,不会沉迷于这种下流浪荡事。正派人都应当学会克制,而不是放纵欲|望。
“呵……”爱德华盯着我看了很久,双手我身上摸了个几个来回,双眼迷蒙说:“好,我都听你,我们什么时候试试?我一定全部遵从您指示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安娜妹妹要选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