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洞庭湖上,水寇船只jing良,阵型严整。韩世忠知道这些都是杨幺麾下jing锐,只要赢了这支水师,杨幺如断双臂。只是,杨幺麾下jing于水战,天下闻名,这说是简单,做却是难于登天。
韩世忠不敢轻敌,遂先扎军,把守营寨,ri夜cāo练,俨然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
ri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杨幺见韩世忠不敢进军,胆气愈大,便亲自率兵前来试探。
这ri,只见湖上船只纷纷,浪cháo翻涌。水寇中军主帅大舰上,竖着一面怒虎青旗,金鼓时鸣,震撼江波,看去已是十分威武。
宋兵在湖口上观看,无不sè变,暗暗称奇。杨幺又将下余大小舰船,零散分扎,借着湖上芦苇掩蔽,多设疑兵,隐现无常。让官兵不知来了多少敌兵。
韩世忠见状,心中愈惊。不一时,有几只小舟飞来,嘶声搦战。韩世忠却不敢出,命人严密把守,轻出者斩。那些水寇见官兵不出,胆子也大了起来,竟开始叫骂。韩彦直大怒,教人以乱箭shè之,将水寇shè去。
杨幺听说韩世忠不敢与他水上作战,倒也不急,麾下头目纷纷前来请战。杨幺却与众人谓道:“官兵远途而来,船只皆不如我军,我等也无需急于与其厮杀,待过了一些ri子,官兵粮食耗尽,自然撤走,到时我军再掩杀在后,自然必胜无疑!这些ri子,我等时不时派兵前去打探、sāo扰便好。”
众人一听,无不称赞,于是都依杨幺计策,只扰不攻。令韩世忠军烦不胜烦,却又不敢出兵厮杀。韩世忠报回朝廷,说明利害,恳请jing锐水师。哪知赵构得报,不但不发兵,而且怒加喝叱,命韩世忠务必要在尽快击破水寇,否则诸军皆要受罚。
韩世忠听之,忧心更盛。这夜,韩世忠来到岸上,见水寇寨上灯火,数十里不断,一些小舟快艇再点上许多灯火,往来巡游,穿梭极快,煞是好看。
韩世忠隔江遥望,宛如看到各处火光,连成一条极长的火线,将湖边隔开,大风一吹,波涛浪涌,各条小船上,还有许多条火蛇隐现,飞驶于万顷江波之上。霎时间,寨上灯火一起晃动起来,更似江面上涌起了一座火山。皓月疏星之下,顿成奇观,可谓奇迹。
“诶,如今战事难举,大宋好不容易,渐有复苏之迹,却又遇上近百万贼匪作乱,一时间根本镇压不住,此仆彼起。这些年来,外敌内乱,国家有才将士,几乎死尽,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平庸之辈,但遇上贼寇均是望风溃逃,决不敢拼死作战。国家如今只有自己和岳家军两军守护,可岳飞却又遭到陛下猜疑,一直迟迟不肯派出,王、杨两人势大,宋难以坚撑多久啊!!”韩世忠长叹一声,脸上尽是落寞之sè。
大宋这些年,起起落落,原本以为赵构是个明君,哪知做了皇帝不久,渐渐开始变得刚愎自用,由其秦桧投来后,他更是渐渐疏远韩世忠这些忠臣,也难怪韩世忠会如此心灰意冷。
而当下,韩世忠军虽然有不少人也熟水xing,但苦于军器简陋,所乘又多是由附近征集而来的民船渔舟,战船甚少,军中将士、兵众,见到洞庭水寇的军势,都是情虚胆怯起来。未战先以畏敌,可朝廷却不派以援助,还催军作战。韩世忠想到此,又是连声叹气不止。
就在此时,只见一英姿飒爽,美艳无边的妇人裹着一见大红凤凰袍,走了过来,听韩世忠连声在叹,笑道:“夫君乃当世虎将,世人听之,无不敬畏。怎会在月下叹气,如此弱之?若天下义士知得此事,定会好生失落。”
韩世忠一听这话,不由面sè一震,转身笑道:“让夫人见笑了。”
韩世忠说罢,还不忘脱了身上披风,盖在梁红玉身上。梁红玉嫣然一笑,美得就像是夜里一团光焰,夺尽天地光华。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战事难举,只是时机未到,夫君何必多虑?寇匪残忍冷酷,在湖南一带,残杀近五、六万百姓,使得湖南一带怨气冲天。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失道者必遭天裁。前不久,彦直替夫君收服了不少寇匪头目,何不以义理说之,让他们暗中与杨幺私通,而我军则布以埋伏,但诱得杨幺来袭,一举擒住,何不是好!?”
梁红玉,聪明英勇,颇通兵法,此计一出,韩世忠不由大喜,一把执住梁红玉软如无骨的手,好似个孩子般惊喜叫道:“夫人此计真是好极了,若在岸上厮杀,就算杨幺数十万大军一同杀来,韩某人也不会惧,何况是设伏袭击!!哈哈哈哈哈~~!!”
梁红玉见韩世忠笑得如此欢喜,也是笑了起来,那倾国倾城的娇容上,如同绽放着如同珍珠宝玉般璀璨的光芒。
于是,次ri韩世忠忙召来伍尚志还有几个头目,先以大义说之,又依其妻先前所教,朝廷听说杨幺在湖南所作所为,大怒不已,陛下如今已命岳家军,前来讨伐,不ri将到。又说岳飞为人忠义,平生最是痛恨外敌匪寇,但若遇上必杀无疑。
伍尚志等人听之,无不大惊。如今的岳飞已非当年的无名小卒,这些年来岳飞一直在最前线与金人作战,屡杀金人悍将,更击败有着‘恶灾’之名的金兀术,上十万金兵也奈他不何。甚至有些传得神乎,说岳飞是佛祖座下的大金鹏化身,拥有无上法力,当年汴京一役,岳飞摇身一变,变作了一头万丈金鹏,双翼一拍,狂风顿起,金人各处营地都被掀翻。金兀术和斡本无不俱之,因此把营地屡屡后撤,才有了后来金兵三番撤营之事。
当然,事实绝不是如此。金人之所以屡番撤军,全因当时邓云在后扰乱。不过,百姓却更愿听大金鹏这个传说,如今河东、河南一带的百姓,几乎都把岳飞视若神明,其他地方的百姓,不少也是如此认为。
伍尚志虽是投了官兵,但心中还是十分在意寨中弟兄,连忙向韩世忠求情。韩世忠却说,要救众人xing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擒了杨幺等头目。伍尚志一听,顿时觉得为难,毕竟洞庭水寇,军威盛大,官兵船只简陋,只要在数十万水寇中擒住杨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
当然,伍尚志并无将心中所想直言说出。韩世忠却也知道他的想法,遂把其妻梁红玉的计策告之。伍尚志等人一听,面面相觑,都有犹豫之sè。
“大金鹏自入伍从军至今从无败绩,就连金人的jing锐队伍,遇上我那兄弟,也是必败无疑。待他赶到,两军联合,要破杨幺并非难事,可到时定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如何抉择,全凭你等主意,我也不会强迫。”韩世忠说罢,扭头就走。
伍尚志一咬牙,拱手一作,跪下急呼:“将军且慢!!末将愿意!!”
韩世忠一听,顿时一喜,暗暗想道:“哈哈,看来岳飞这名头好生好使,ri后定要多多加以利用。”
于是伍尚志等人依计行事,当夜伍尚志派一心腹乘小舟,趁着夜sè,潜回水寨。伍尚志心知杨幺多疑,所以先教他的心腹来找樊成以为内应。
说也正巧,他那心腹刚下了船,就被樊城的手下找到。那小头目正是曹成当年麾下的小参谋张用。张用素来机jing,很快就认出了这人是伍尚志的心腹,立马说是自己前不久入伙的同乡兄弟,替那人解了围,然后一个细问,知道大概,便想:“杨幺为人多疑,明知如今国家多难,却趁机发国难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张用虽是贪钱,不过也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哼,竟然如此,倒不如帮一帮那韩巨虎,让他欠我一个人情也好。”
张用一抹鼻子,眉头一转,竟然替伍尚志那心腹引见樊成。张用在寨里人缘甚好,众人虽然见他身旁那人有些面熟,但也没有怀疑。
很快,张用带着那人来到樊成的帐内。樊成一见张用,顿时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滑头一来准没好事,快说,这回又要借多少钱?”
只见这樊成虽是不如伍尚志高大,只有五尺左右,但满脸胡渣,双眼凶恶,一看也是个猛汉子。不过别看樊成长得粗犷,为人却是义气。张用这人爱赌,可却十赌九输,平ri里经常找樊成借钱还债。
张用听了,一抹鼻子,笑道:“嘿嘿,樊头领你这回倒猜错了。我这番过来,却是来替你引见一个故人。”
“故人?”樊成一听,遂朝张用身旁那人看去,不禁面sè一变,认出这是伍尚志的心腹蔡明。那蔡明连忙拱手拜道:“樊头领,小人此番冒险前来,乃领了伍头颅的命令,是为了寨里数十万弟兄的xing命。还请樊头领听小人一言,倘若樊头领不信,要杀要剐,小人都认了!!”
樊成本就与伍尚志交好,这下一听这蔡明说话,也敬佩他的胆气,便道:“你且说来一听。”
于是蔡明将岳飞将要率军来援之事告之。樊成也听过岳家军的悍名,心里一时也没了底,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倒戈背叛,道:“哼!!那岳飞就算有滔天本领,若没jing良船只,要破我军水寨,绝无可能!!”
张用眼珠子立刻一转,面sè一沉,严肃起来道:“樊头领这话倒又说错了。实不相瞒,岳飞与我本是同乡兄弟。我早就听说,这岳飞出生时,家里金光万丈,乡人纷纷来望,竟见有天上有佛陀之相,四处响起佛号,庄严无比,乡人纷纷下跪,以为神迹!或者这岳飞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佛祖座下大金鹏投世!若真是如此,但若岳飞化作金鹏,双翼一刮,兴风作浪,我军船器再是jing良,也刹那尽毁,弟兄们都坠落水中,到时官兵在发起突袭,如之奈何!?”
“这岳飞真有这般厉害!?”樊成立即瞪大了眼,张用出身汤yin,他是早就听说,而岳飞是汤yin人的事情,也是天下皆知。这下一听玄乎,樊城这人又是单纯,对于张用、伍尚志两人素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