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虽失地势,却拥有更多的震天雷,火力更胜,城上辽兵愈来愈乱乱。
粘罕见这震天雷果真有这般厉害的威力,不禁面色连变,不觉眯紧了虎目,望向旁边的金兀术。这时,金兀术却是全神贯注,紧紧地看着眼前炮火连天的战况,心中暗付道:“这震天雷果非凡物,只可惜尚有不少缺陷,若能加以改进,配发诸军,日后我金军攻城陷阵,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想着想着,金兀术的眼神变得更是狂热。粘罕看得眼切,不觉心中一揪,暗付道:“这小子,又不知有些什么天马行空骇人的主意!”
且说,金、辽两军先以震天雷互相对攻,半个时辰后,城上城下硝烟弥漫,城墙满目苍夷,城下一片狼藉,大大小小坑陷无数不计其数。粘罕正欲强攻,却被金兀术劝住,两人争执一阵,最终却是金兀术说服了粘罕,金军撤去。
耶律大石听闻兵士来报,急出敌楼到城边一望,见金军已然撤远,竟不喜反忧,心中暗付:“金人这般谨慎,怕是正待时机,一鼓作气来攻,绝不可丝毫松懈!!”
耶律大石想罢,连忙下令诸将迅速整顿各自部署,加紧防备之事。
随后数日,金军每日皆以震天雷而袭之,连日炮火乱攻,城墙愈加破烂,城内不少民房居所亦受牵连,城内百姓无不日夜担忧。
到了第六日,金军都憋了一股蛮劲,随着鼓号齐鸣,以震天雷作为掩护,数万金兵大举进攻。耶律大石急忙指挥各部应战,以震天雷、炸药、沸油、落石滚木等作为阻击。怎奈金兵来势汹汹,纷纷乘云梯,杀入城上。一众辽将拼死抵挡,厮杀正是激烈。陡然,一人高空跃起,手提刀斧,坠入人丛之内,嘶声厉喝,声威骇人,斧光刀影飞疾窜起,转眼间,竟就杀了数员辽将。
“啊~~!!金兀术,金兀术来了~~~!!”一员辽军小将很快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金兀术眼露凶光,满是血色的脸上咧开了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笑容。
“国将难保,惜命何用!?和这金狗拼了~~!!!”就在此时,一声巨吼,只见一员辽军悍将,提双锤奔杀过来,正是耶律阿古哲也。四周辽兵见了,无不振奋,纷纷赶来厮杀。金兀术大喝一声,身旁金兵如狼似虎,纷纷扑上。金兀术动身一跃,好似一头猛虎匍匐而动,刹那杀到了耶律阿古哲的面前,挺刀望耶律阿古哲当头就砍。耶律阿古哲怪目一瞪,拧锤就挡。‘砰’的一声,大锤竟被打退而去,刹时脱手飞出。金兀术赶上一斧横砍,耶律阿古哲闪过,右手提锤望金兀术砸了过去。金兀术凶目发光,毫不畏惧,一刀迅起,快得惊人,竟把耶律阿古哲连手带锤一同砍落。这骁勇无比的耶律阿古哲,在金兀术面前,竟如同蝼蚁般遭受揉虐,这一幕可把四周辽兵都给惊呆了。
“哇哇哇哇~~~!!!”耶律阿古哲惨叫刚起,金兀术飞扑赶上,巨斧寒光赫然闪动,那如同小巨人般的耶律阿古哲刹时被金兀术拦腰砍断。血雨散落,淋浴在血雨下的金兀术更显得骇人恐怖。几个就在旁边不远的辽兵吓得肝胆碎裂,跌倒惨叫,宛如已被逼得癫疯。金兵见状,无不士气大振,前扑后继涌上厮杀,辽兵一时难敌被杀得节节败退。须臾,金兀术又再杀来,辽兵无不畏惧,一时间已显溃散之势。
就在此时,连道弓弦暴响,金兀术面色一变,身形一退,拨刀乱打,砰砰连响之下,根根箭矢破碎落地。
“竖子~~!!休得猖狂,看我如何取你狗命!!”只见在敌楼之上,耶律亚虎嘶声大喝,拽弓拉弦,搭着三根箭矢,瞄准金兀术便射。弦动箭发,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倏然从人丛窜飞而过,骤然射向金兀术。金兀术大喝一声,巨斧猛提,朝着射来快箭,横砍过去,就这般细小,竟能看得眼切,刃过箭碎。霎时间,又是连道弓弦暴响,金兀术急一闪身,如同一头猎豹般灵敏,身法奇异。耶律亚虎所射快箭,无一能够着。陡然,金兀术暗取铁狮头,张口咆哮:“小贼!!看我暗器!!!”
喝响一起,金兀术甩手便射,铁狮头瞬间化作一道飞影,朝着耶律亚虎射去。耶律亚虎面色一变,急睁眼望时,铁狮头已将快到,根本躲避不及,连忙取弓挡住。
嘭~~!铁狮头本就用精铁打造,坚硬无比,兼之又由金兀术怪力所发,平常兵刃都难以抵住,更别说是一张弓。刹时,大弓破裂,铁狮头打在耶律亚虎的胸膛上发出一声惊人的巨鸣。耶律亚虎惨叫一声,往后就倒,下方兵士连忙接住,幸好耶律亚虎尚有气息,一队兵士连忙拥护带去。
“休想要逃!!”金兀术虽不知耶律亚虎的身份,但看他箭艺了得,而且又与耶律大石有几分相似,便已是猜到大概,立即窜身杀入乱军,辽兵急急来挡,却哪里抵得住这头绝世凶兽,都被杀得纷纷溃散。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疾呼声起,辽兵大乱,纷纷向两侧散开。金兀术眼睛一瞪,只见正面对着一尊庞然大物,竟就是震天雷,立即大喝一声,窜倒一边。蓦然,一声炮响,城上一处火光卷席。正在城下指挥兵马进攻的粘罕,忽地心头一紧,迅疾向四处望时,竟不见了金兀术的身影,顿时面色大变,疾言厉色叫道:“金兀术~~!!金兀术~~~!!!!”
“回禀将军,四太子适才引一军已杀上城去了!”一员辽将连忙纵马赶来,急急报道。粘罕大惊,猛伸猿臂,一把将那辽将揪了过来,面容已变得狰狞扭曲,竭斯底里地喝叱道:“为何不与我报!!?”
“四太子说辽人里尚有几个棘手人物,若不解决,大军难进!将军乃一军之首,当留在军中指挥,便由他替大军斩荆披棘!未免将军多心,故令我等不必通报!”那将士似乎极其畏惧粘罕,不敢怠慢,急急报说。
“混账!!若四太子有个万一,你等等着陪葬吧!!!”粘罕闻声大怒,一把将那将士揪落马下。
另一边,却说辽人用震天雷忽发袭击,一些金兵躲避不及,多被炸开,不少人更是坠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陡然,一人从浓烟中迸飞而出,随即一道迅影暴射,正中一人头颅,那些辽兵还来不及发射,忽见身旁有人猝然倒下,无不大惊失色。
突兀间,一身影窜飞过来,刀光斧影之下,血肉横飞,刹时间三、四个辽兵纷纷倒下。金兵看清那人,正是金兀术,无不胆气大壮,纷纷奋起进攻,杀声愈烈。
在城下的粘罕,听得城上杀声大震,自军兵马攻势猛烈,欣然大喜,急命各部兵马进攻突击。于是金军攻势一发不可收拾。辽兵死伤无数,渐有不少人都心生胆怯。混战间,金兀术突上城头,巨斧砍断铁链吊桥轰然而落,随即张口咆哮,这喝响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金兵激愤大进,争先恐后蜂拥杀到城下。金兀术转即引兵突杀,欲要打开城门,放城下大军入城。
且说,耶律大石赶回宫中,先做安排,已命心腹将士带领精兵,准备保护天祚帝还有一众臣子出城。忽然,燕德殿前,几员浑身血迹的辽将纷纷赶入,纷纷疾声报说,言金兵攻势猛烈,那金兀术更是凶恶无比,所幸披靡,鬼神难挡,自军兵马大多胆怯畏战,恐难守多时。
天祚帝还有群臣闻报,无不大惊失色,一些臣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跌倒在地。
“阿骨打你这狗贼~~!!朕宁死亦不会做你俘虏~~!!!来人呐,备朕之五龙金甲,朕要亲自督军作战,与金贼拼个玉石俱焚~~!!!”耶律延禧嘶声暴喝,倒显出几分帝王之色。群臣听闻,无不变色,急忙纷纷进劝,其实却都是唯恐耶律延禧拉着他们一同陪葬。
耶律延禧听罢,状若疯狂,咆声大哮:“都给朕闭嘴~~~!!!就是你等这些奸佞鼠辈,谗言奉承,教朕做了灭国的这千古罪人~~!!!朕之威武大帅何在!!?”
耶律大石一听,面色一震,忙单膝跪下,拱手拜道:“老臣在此!”
“如今国难当前,金人不久便杀入城内,朕不欲瞒你!当初夹山危急,朕得你降表,本欲不予理会,由你自生自灭。可满朝文武皆劝朕召你归来,却是盼你能替朕抵抗金人,待金人一退,再来秋后算账,正是狡兔死走狗烹!
但今日朕终于明悟,这大殿之下,诸多大臣,竟只有爱卿才是那精忠为国,忠肝义胆之高士!想昔年朕对你诸多猜忌,实在可悲可笑,无颜面再见爱卿!
来人呐~~!将这些奸贼宵小,害群之马都给朕尽数推出去斩了~~!!”耶律延禧眼红发赤,厉声嘶吼,群臣吓得惊恐不已,纷纷跪地求饶。那些扑来的辽兵,无不恨透了这群**奸贼,不顾其挣扎,强硬拖出。一时间,大殿里如群鬼凄叫,却又隐隐似有一股浩然正气扩散。
耶律大石老泪纵痕,万无想到他和耶律延禧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两人竟有坦诚相对的一日。只不过这一日,却也是来得太晚太晚了。
约是半个时辰后,金军在金兀术的带领之下,杀到城下,打开城门。粘罕立即下令,命大军突入厮杀。辽兵节节败退,眼见便要溃败。就在此时,城中各处鸣金号鼓齐响,耶律延禧与耶律大石并马齐走,率数千精兵来战。城内百姓听得耶律延禧亲自率兵,大受鼓舞,纷纷赶来助战。
霎时间,城内无论百姓、兵士,老幼妇孺,都蜂拥赶来与金人厮杀。金兀术引兵突进,在人潮乱军中左突右冲,径直突杀,简直是一尊杀人不眨眼,不知疲倦的绝世凶器。金兵随之进突,街巷内处处血色弥漫,人头涌涌。
粘罕纵马突入,在后嘶声大喝:“我等金人儿郎听令,辽人气数已尽,为兴我大金千秋万业,我辈当努力奋战,以报陛下之洪恩!!”
粘罕喝声一起,金军诸将无不精神大震,各引部署奋勇突进。辽人虽人多势众,不过多数都是百姓,更兼毫无纪律,只顾厮杀,渐渐地彪悍的金军占据上风。金兀术夺下了一匹战马,引数员金军将士,一路望乱军深处强突。
“竖子~~!!!尚可识得老夫耶!!!?”就在此时,一声咆哮如九天神雷轰然落下。前头人潮涌动处,一员大将飞马杀出,威风堂堂,眼聚精光,正是耶律大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