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春耕祭典,董卓登基以来的第一天祭拜天地,乞求今年风调雨顺。
百官奏请董卓亲自主持,董卓想都没想便决定亲身前往。
清晨,朝阳初升。
董卓昂首阔步步出大殿,他目光环视满朝文武一眼,粗犷丑陋的面积上露出欢喜的神情。
而吕布由于官阶不够,便站在大殿门口,手持方天画戟,等候董卓。
宫殿下方,王允穿着黑色官袍,神情冷峻,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
“出发——”董卓一声令下,脚步至上而下。
董卓行至玉阶一半时,王允早已等待不及,大喝道:“左右何在,与我杀了此贼。”
“咚!咚!”
脚步声不断响起,大殿左右两侧出现了伏兵。
董卓见伏兵杀出,立即喝道:“王允,朕待你不薄,为何反叛?”
王允喝道:“国贼董卓,人人得而诛之,何来反叛一说,董贼,受死吧!”
顷刻间伏兵挥舞着战刀,快速冲向董卓。这些士兵神情兴奋,眼中流露出癫狂的眼神。因为杀死董卓,是绝对的一件大功。董卓欺压百官,弑君夺位,若是杀死董卓,不仅能够升官发财,还能青史留名,所以这些士兵快速冲上去,欲杀董卓而后快。
“铿锵!”
董卓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拔出宝剑急忙后退。他狠狠地瞪了眼王允,然后大吼道:“奉先我儿,保护我,快来保护我后退!”
董卓甩开双腿,快速朝大殿门口冲去。
吕布堵在大门口,听见董卓求救的声音后,立刻挥舞方天画戟朝董卓冲去。董卓见吕布冲过来,以为吕布是来保护他的,他心中一喜,只要吕布出手,大殿中的人都得死。然而,正当董卓面露兴奋之色的时候,猛地又睁大了眼睛。
“咻!”
方天画戟探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锐啸声。
吕布快速奔跑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抡起方天画戟。在和董卓即将碰面的时候,吕布低喝一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抡起方天画戟,猛然削出。大戟挂着呼啸声,只见一道寒光闪烁,董卓的喉咙上出现一丝血痕。
“砰!”
吕布昂藏站立,收回方天画戟,猛然插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董卓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吕布,嘴中嗬嗬出声。然而,喉咙上的一条血痕刚开始没有反应,却突地一下迸裂开来,猩红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溅出来,不可遏止。董卓依依呀呀的想要怒喝,却感觉喉咙处漏风,成了哑巴,无法出声。
他死死地盯着吕布,好似要将吕布的面貌记下来。片刻之后,董卓感觉脑中混混沌沌的,眼前漆黑一片,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嘭!”
一声闷响,董卓几百斤重的身躯一下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没有了气息,猩红的鲜血汩汩从脖子上流淌出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滩血泊。
一代国贼,就此身死人亡。
王允见董卓被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董卓被杀的消息源源不断的被传出去,董卓麾下的西凉兵得到消息后,不是四下逃窜,就是选择归顺吕布,使得吕布的实力快速膨胀,没用多长时间便收拢了无数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成为吕布麾下的势力。
等赶到皇宫的时候,吕布已经招降了上千士兵,轻而易举的包围陛下府,将董卓的家眷亲族全部抓起来。
因为董卓死后,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不仅要处死董卓亲族,还要稳定朝廷局势,所以王允又带着大军将董卓亲族押赴刑场。
董家几百口人,全部被枭首示众。
董卓的尸体也暴尸东市,任由往来的行人唾骂。
守尸体的官吏剖开董卓的肚脐眼,插入已经点燃的捻子,点起天灯,因为董卓肥胖脂厚,天灯燃烧了几日才熄灭。
百姓们见董卓身死,都露出畅快的神情。
董卓身死,天下间风起云涌。诸侯们得到消息后,都把目光放在长安,等待着长安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西凉铁骑桀骜不驯,不是轻易就能驯服的。
蜀中,秦帆却不慌不忙,一头扎进了工匠院。
此时,工匠院铁匠铺里的炉火烧的正旺,铺外冰雪覆盖、滴水成冰,铺里却是热浪袭人,一百多名铁匠袒胸露腹、满头大汗,有鼓风箱的,有锻打的,也有添加炉火的,一个个忙的不宜乐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
秦帆神情凝霜,冰冷地站在铁匠铺前。
“滋——”
一名铁匠用火钳将一枚U形铁块浸入水中,只听一阵滋响,水里腾起一股热气,然后平静的水面就翻腾起了水泡。
秦帆身后,庄夏满脸困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问道:“主公,你让赵二兴师动众抓来这么多铁匠,就为了让他们跟着蒲元鼓捣这铁疙瘩?这玩意既不能当暗器使,又不能当兵器耍,整它管啥用呀?”
秦帆眉头一皱,冷然道:“你懂个屁!”
无怪乎庄夏不懂,既使这个时代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来了,怕也不懂得这铁疙瘩的妙用,这铁疙瘩看似不起眼,却能极大地改善战马的耐久力与负重能力,因为——它就是马蹄铁!
跟秦帆一样,它也是超越时空的利器。
正是由于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才使骑兵的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从而使骑兵从战场的辅助兵种逐渐演变成主力兵种。
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不但促成了重装骑兵的出现,而且还使骑兵的远距离连续奔袭成为可能。
三国时期的西凉骑兵虽然厉害,却只能在局部战场发挥威力,也缺乏连续突刺的能力,远不能跟后世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相提并论!
蒲元把冷却后的四块U形铁疙瘩呈送秦帆面前,恭敬地说道:“主公,您要的马蹄铁打好了。”
秦帆把手一挥,冷然道:“好,钉马掌!”
铁匠铺外早已经竖起四根柱子,一名士兵牵来一匹战马,早有四名士兵上前将马匹的四肢牢牢地绑在柱子上,一名腆着大肚皮的壮汉抢上前来,呸地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将战马的一只前掌弯转过来,手中锋利的匕首运用如飞,顷刻间已将马掌脚底的角质削得又平又滑。
铁匠递过马掌和打造好的铁钉,壮汉将马掌贴在马蹄下,将铁钉一一钉上。
随后,一行人又来到木匠铺。
一名满头大汗的木匠将一具马鞍交给秦帆,敬畏地说道:“主公,按照你画的图样,小的已经做好一具样品,您先看看有哪里不妥?”
秦帆道:“来人,牵马!”
早有士兵将一匹雄壮的骏马牵到秦帆面前,秦帆亲自从木匠手里接过改良后的马鞍覆于马背之上,以麻布织成的布带穿过锁扣紧紧锁死,然后回头森然喝道:“赵二!”
赵二神情一凛,森然道:“在!”
“上马!”
“遵命。”
赵二答应一声,上前两步伸手扶住马鞍翻身上马,一屁股刚刚坐下就惊咦了一声道:“咦,怎么这边多了一个马蹬?哈哈,不过更舒服了。”
赵二话音方落,不远处马蹄声响起,只见庄夏已经高踞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出现了,庄夏手执狼牙棒,眸子里杀机凛然,整个人就像一头发现猎物的猎豹,已经牢牢地将赵二锁定。
“比武开始!你们两个尽管全力发挥,胜者赏十坛梁州醇——”
秦帆森然一笑,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焰。汉末三国时候,马蹬还只有单边一个,目的只是为了方便骑士上下马,并非为了提高马上骑士的稳定性和灵活性。
换句话说,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马蹬对于骑兵战斗力的影响是多么重大。
“喝!”
“哈!”
庄夏断喝一声,眸子里燃起灼热的杀意,策马迎向赵二。
赵二亦大喝一声,策马相迎,两骑对进,霎时相交,庄夏和赵二同时刀戟挥出,毫无花巧地斩击在一起,那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顿时响彻云霄、久久始竭。
两人胯下的战马同时昂首发出一声悲嘶,交错而过。
赵二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遭天雷噬体,眉目狰狞的脸庞霎时一片血红。不过,赵二却仍然牢牢地骑在马背上。
反观庄夏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庄夏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落,幸好这厮力大无比又反应迅速,危急时刻双腿猛然发力使劲夹紧了马腹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然而,他的好运也止于此了,可怜的战马本已不堪重负,这会又遭庄夏如此摧残,再坚持不住,咴律律悲嘶一声,力竭倒地。
庄夏庞大的身躯被扔出老远,砸在地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旁边围观的士兵们都被这一幕惊的呆了,庄夏居然被赵二一刀扫落马下,这岂不就是输了?
赵二终于缓过气来,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庄夏。你也有今天,痛快,痛快!”
庄夏一骨碌从地上翻身爬起,黑着脸吼道:“不算不算,重新比过!”
“大丈夫当拿的起放得下,输便是输,如何不敢承认?”
“非我不济,实乃坐骑不堪重负,待我换过坐骑再比如何?”
“不用比了!”
秦帆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心下却是凛然,一个小小的马蹬果然可以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如果没有马蹬相助,赵二决不可能赢下庄夏,只怕早就被更擅长马战、武力气力更强的庄夏扫下马了。
谁说小石头就不能砸碎大瓦缸?
一个小小的马蹬,一片小小的马蹄铁,就足以帮助秦帆建立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大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