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明真恨不得自己学那比干,要撞死在玉阶之下,他嘴巴张了张,却发现无言以对,只得乖乖点头就范:“臣尊懿旨。”
看来去长兴已经是势在必行了,不过想到去见郝风楼,徐景明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那个郝风楼真不是东西啊。
他这时称病,分明是早有预谋,只是可惜,即便是有预谋又如何,现在人家病了,总要看看。
虽然动身,可是新军的事,徐景明却要安排妥当,耽搁了几天,终于出发了。
而与此同时,长兴岛已经迎来了第一个客人——兵部尚书刘毅。
作为资深天子党,刘毅与其说负有使命,倒不如说是来试探郝风楼此次来的目的,或者说是探听郝风楼的心思。
他刚刚抵达,前来迎接的不是别人,竟是郝风楼,这让刘毅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这厮……不是东西啊。
一边称病,一边在这儿活蹦乱跳,这哪里把天子的威严当一回事了,现在这家伙在这儿活蹦乱跳的,这不是欺君罔上么?
只是形势比人强,刘毅发现自己对这厮,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作为兵部尚书,他毕竟不是活在梦里的人,他心里暗暗揣测,这个郝风楼是在表明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就是故意无视天子的威严,带着几分嘲弄的性质。
想到这里。刘毅倒吸一口凉气,心口有些堵。
上了码头,来不及观察长兴岛的繁华。也没心思去计较这儿曾是什么沧海桑田,因为郝风楼已经到了面前。
“下官刘毅,见过王爷。”
“哈哈……刘大人,我是素来有知的,大人的清名早已远播到了谅山,今日一见,嗯。名副其实,来。咱们到大营里再叙。”
紧接着,坐上了早已准备好地车马,岛屿并不大,所以只两柱香的功夫便抵达了大营。刘毅心里却是早已开始嘀咕,这郝风楼到底想做什么。
到了大营,分宾落座,刘毅自是代表着天子,本想说几句探问病情的话,不过现在郝风楼活蹦乱跳的,只好改了口,说了些嘉勉的话。
郝风楼便笑着摇头道:“郝家不过是为朝廷坐镇西南半壁罢了,功劳谈不上。但求无过,不求有功,此番入京。乃是要见太后,却不知太后的病情如何?”
开口就是询问太后,这郝风楼对皇帝和对太后的亲疏之别却是极为明显。
刘毅笑吟吟的道:“太后娘娘的凤体虽有些不爽,却还过得去,殿下不必担心。”
郝风楼便不由笑了,道:“这就好极了。”
而这表现。却让刘毅察觉到了,显然。徐太后是以病重的名义把郝风楼请来的,郝风楼随口问一句徐太后的身体,自己说身子无碍,这郝风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难道是说,郝风楼事先早已知道,徐太后身子并没有到病重的地步么?
既然早知道,还巴巴的赶来,这岂不是更证明了郝风楼来金陵探病是假,和徐家狼狈为奸是真?
说了几句话,郝风楼便安排刘毅休息去了。
这一次极为短暂的会晤,让刘毅越发的没底,他在长兴岛偶尔也会出去闲逛,见这岛屿上坐落了无数的军营,每日都是呼喊着号子,气势如虹的操练,这种不安的情绪就更加明显。
过了几日,徐景明来了。
徐景明的到来让刘毅很是提防,而据说郝风楼对待徐景明的态度比自己要热络许多,双方在大帐中密谈,足足到了深夜,不只是如此,徐景明所安排的下榻之处就在大营里头,反而刘毅这个钦差却被冷落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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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于郝风楼和徐景明来说,态度却是不同了。
这一对义兄弟酒也喝了,该客套的也客套了,郝风楼漫不经心的吃着茶,看着徐景明,突然道:“徐兄此番来,可有太后的话要转告?”
“话?能有什么话?太后只是挂念郝老弟,希望郝老弟立即启程赶去金陵一会而已,转告的话倒是没有的,郝老弟想知道,尽管去听就是。”
郝风楼却是摇头,脸色变得冷漠,他一字一句的道:“不,就算进京,也没这么快。不急,不急。”
郝风楼不急,徐景明却是急了,他忙道:“太后身子不爽,急欲见你,而你的病体既已大愈,何故还要拖延?我看即刻进京为好。”
郝风楼吃了一口茶,突然浮现出几分冷笑道:“你们让我入京,莫非是想让我为质罢了,徐兄真以为郝某人会上当?”
徐景明的脸色一变,其实方才郝风楼迎了他上岛好吃好喝的时候,徐景明就晓得这殷勤背后,指定没什么好事,以他对郝风楼的了解,自己吃了他的酒,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如今郝风楼突然翻脸,让徐景明始料不及,徐景明禁不住道:“郝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风楼深深的看了徐景明一眼,才道:“其实我此番来,只为一件事,那便是和徐兄商量一桩天大的事。”
“什么……”
郝风楼慢条斯理的道:“我看当今天子的年纪幼小,宠幸奸佞之臣,望之不似人君,遍观宗室,竟无一贤德之人,所谓天下有德者居之,既然姓朱的不成,那么不妨就改换门庭,徐兄看看,如何?”
徐景明的眼皮子开始狂跳,他哆嗦着要去端起茶盏来喝,结果手哆嗦得太厉害,啪哒一声,把茶盏摔在了地上,他想要弯腰去拾起碎片,猛然想起这是下人做的事,于是又直起腰来,便看到郝风楼一双眸子如刀锋一样的看着他,仿佛要剜他的心一样,徐景明连忙把自己的眼睛别开,口里带着几分颤抖的道:“郝老弟欲意何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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