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抱住她,头抵在她脖子上,轻声说:“谢谢。”
那声音有着无尽的疲惫,楚天舒不由地心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慕容白没有动,闭着眼睛说:“嗯……再一会就休息。鹏哥你还有什么消息吗?”
南宫鹏说:“冷泽那里得来的消息,近日皇上与夏将军好像不妥,两个人似乎在为夏家千金的事僵持着。”
慕容白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睛也亮了起来:“明着是为夏未暖闹不和,实际上还是在为了争夺大明的权力闹不和。具体是为了什么,有确切消息不?”
南宫鹏说:“为了立皇后的事情。任海行一伙请立楚妃为后,夏将军自然是不肯的。不过皇上对立谁为后这事丝毫没有表态,就任两伙大臣们吵来吵去。”
“传闻夏未暖与先帝之死有关。又传闻这几天夏大将军都没有去上朝,是因为夏小姐死了。”
“死了?”慕容白先是不解,再是释然,“夏未暖那么高傲的性子,她要是真死了,估计也就是自杀了。不过我好奇的是,是什么逼得她自杀?”
南宫鹏摇摇头:“这个确实的消息没有,不过有传闻是皇上逼的。”
“很好,我们这一次回来得真是时候。”慕容白起了身,“鹏哥,你务必保护明天进宫之路顺利。”
南宫鹏应了一声,便又出去了。
慕容白踱来踱去,脑子转个不停。
“天舒,明天之行可能会有危险……不知为何,我直觉我们已经被人发现了。”
楚天舒心一沉,慕容白这是又要把自己撇开,他一个人出去的意思吗?
“白哥哥,不管如何,我们说好一起行动的。”
慕容白担心地说:“我是怕你有危险。不如我找个安全的地方……”
楚天舒无端地就想起隔壁的那个女人。
“不行,白哥哥,明天我是一定要随你一起去的。我也担心你有危险。”
“我有武功,关键时候还能自保,不用担心我。”
楚天舒就是不愿意被他甩开,无论如何她也要去看看慕容白与那个洛满星是何关系,洛满星的儿子又是什么来历,果然是前太子的儿子?
“白哥哥是觉得我是累赘吗?”
“天舒,我没有这个意思。”慕容白急了,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入了宫之后我们分头行动,我与洛满星去见皇上,你去见太后,把小肉团子接走。”
楚天舒想了想,同意了。事实上,她也非常相信小肉团子。
一夜无话。
慕容白睡得非常沉,楚天舒却难以成眠,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刚睡着没多久,她就被慕容白叫醒了。
“你看你,眼晴都红红的肿肿的,昨晚没睡好吧?”慕容白心疼地说。
楚天舒生怕他又找了借口不让自己跟去,强迫自己提起精神。
慕容白还是嫌弃她穿衣速度慢,三下两下帮她穿好,然后拿着热毛巾,胡乱地帮她洗了一把脸,再推到餐桌前。
“早餐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说完他就闪身出去了。
楚天舒头还昏沉着,赶紧胡混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却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声音。
她端着碗走到窗边,看到慕容白扶着洛满星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然后再把那个小孩子又抱了上去。
洛满星坐好之后掀开帘子,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白。
楚天舒木然地转过身,对自己说,多吃点,多吃点才有力气逃生。不能成为累赘。
我不能伤心,不能生气,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是吃早餐的时候……
慕容白不知何时又进来了,看到楚天舒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呆了一呆:“天舒……你慢点吃……我没有催你的意思……”
楚天舒没有理他,完全不顾形象地把那一碗全部塞进了嘴巴,然后用袖子把嘴巴一抹,抬起眼睛看着他。
慕容白心中一个格登,他总觉得今天的楚天舒不太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
他不敢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
因为楚天舒已经站了起来:“我吃完了,可以走了。”
慕容白点点头,把人皮面具戴上,拉着楚天舒走了出去。
一个车夫,一辆豪华马车。
楚天舒与慕容白,一个丫环一个随从,跟着马车后面。
京城百姓大都能有眼色,看到如此豪华的马车都知道马车主人非富即贵,一般都让着走。
眼见再拐两个弯就到皇宫门了,突然几匹马驰骋而来,并不避让,直接撞了过来。所幸马车夫反应及时,及时把马儿脱了缰,几匹受惊的马全部跑了,马车上的人并没有事。
慕容白知道这事并非意外,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果然骑马的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全数跃下,持刀便砍向自己。
一时之间,虽然热闹却还算平静的街道,跳出无数手持凶器的人。
他们撕掉伪装,露出统一着装。
那些真正无辜的路人早吓得不是尖叫逃离就是伏地不动。
一队是护住马车与慕容白楚天舒,另一队则是要取他们性命的。
慌乱之中马车夫单手拖动马车费力前行,慕容白护着楚天舒跟着马车往前走。
对方似乎对马车中的人不甚关注,几乎全部杀手都集中在慕容白身上。慕容白单手打退了几个杀手,夺了武器,拉着楚天舒且战且前行。
一时之间竟是南宫鹏安排的人占了上风,马车夫已经成功地抢到了一匹马套在马车上,慕容白拉着楚天舒刚想跳上马车,不料想后方突然冲过来又一队人马,为首的那个持刀便向慕容白砍来,慕容白一个闪身,拉着楚天舒的手一松,便眼睁睁地看着楚天舒被人掳上马。
“天舒!”慕容白着急地大喊着,无奈对方刀剑如潮水般袭来,他只能先应付着。
南宫鹏此时也率另一队人马来到,双方好一阵厮杀。
“鹏哥,你先别管我,天舒被人掳走了,快带人去追!”慕容白且打且退,退到马车边上与南宫鹏汇合着急地说。
南宫鹏一剑刺入对方心脏,喷出的血溅了周围人一身。他狠狠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你若是进不了宫,便会死在这里!”
楚天舒莫名其妙地被人夹着带离了慕容白,而那人还一直在骑车,这种颠簸的滋味令楚天舒想吐。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喊着,双拳拼命地地打在那人身上。
那人不管不顾,却是极不耐烦。
楚天舒大叫:“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吐了!啊!我要吐在你身上,你可别怪我!”
这一招看来有用,那个却似乎是个有洁癖的人。他停住马,把楚天舒把地上一扔,厌恶地说:“赶紧吐,吐完赶路!”
“哎呀!”楚天舒冷不防被摔下,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断了。这几天真倒霉,刚从树上摔下,又被人从马上摔下……
两个人都是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旁边一直跟着的另一个人像是手下,此刻说:“少爷,红梅主的意思是,这个郡主若看着有用,就留着。若是太麻烦,就咔嚓掉。属下看此处偏僻,不如就地解决了吧。”
楚天舒一听便急了起来,知道她是郡主还这么嚣张,到底是什么人?红梅主?是什么人?
“本少爷说有用,便杀不得。”那人牛气哄哄地,又催楚天舒:“愣着干嘛?刚才说要吐,还不赶紧的!”
楚天舒气哄哄地说:“吐不出来!估计非要吐在你身上才能吐得出来!”
“你!”那人居高临下拿剑指着她,“信不信本少爷不高兴,一剑便把你刺穿!”
楚天舒知道,若他真有心杀自己,刚才在手下说这话时便杀了。他不杀,必是自己还有点用处。因此也不怕,只用清亮的眼睛瞪着他。
那人也料不到楚天舒敢这样挑战他,还愣了一下,接着便有些恼羞成怒,手一扬,那剑尖便直直向楚天舒刺去。
这回是真的死定了吗?楚天舒心中悲鸣中,后悔激怒了敌人。她的脑海中闪过小肉团子那内嘟嘟的笑脸,还有慕容白那笑得有些坏坏的脸……
她未反应过来,那人的剑尖突地被什么东西打偏了,掉落在地。
接着一个人影极快地闪了过来,抱起自己就跑。几个飞跃过后,已是几米之外。
那手下下马便要追,但他的少爷却并不同意。
“算了吧,随她去吧。你没看见她往宫门去的吗?进了宫我们可惹事不起。”
“少爷,”那手下一副都是你的错的眼神,“我们要如何回去向红梅主交代?”
少爷没有出声,而是拿下面罩,露出一张年轻而又英气的脸。
“原来,这才是我的姐姐啊。有意思,可比那个水冬青有意思多了。”
手下郁闷地说:“少爷逢人就叫姐姐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少爷笑而不言,心里在说,你知道个头。这个可是真正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