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云家所在的西席那边,全场都是让午夜马上弃赛的声音。
辉夜的可怕,举世皆知,他不仅实力高到恐怖,出手更是残暴无比,栽在他手下的人,非死即废,连重伤都是轻的。
没有人愿意看到如此一个天纵奇才废在辉夜的手下。
尤其是那些知道淮王野心的人,他们无比确定,若是辉夜出手,必定会让午夜横死赛场。
午夜如今体力几乎耗尽,更是连一丝一毫挣扎的能力都不可能有。
淮王最初那掌控全局的笃定和淡笑早已消失不见,从午夜胜第三场开始,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如今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是他主动提出这场东西两席的比赛,是要将云家彻彻底底逐出五大家族之列,同时也将忠于冰绝宫主的势力的锐气、尊严践踏个彻彻底底。
在向南止战败了之后,他心中大笑,因为一切,都和预想中的一样顺利,这种将对方完全碾压的局面,让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帝星之王的画面。
但现在,他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碾压的局面,折辱对方的快感,转眼之间,被午夜一个人,给粉碎了个干干净净。
他淮王府的小王爷,仲王府的小王爷,实力全开,底牌尽出,却非但没能如愿的杀了午夜,反而全部惨败,并重伤于午夜之手。
虽然,有辉夜在,这场对决,最终还是他们东席获胜,但他践踏对手的目的,却是彻底落空,反而狠狠的涨了对方的锐气,更是大大的涨了云家的锐气。一直以来都掌控着全局的淮王,这次却是完全落空,甚至有了后悔的感觉。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主动挑起这场对决。
在全场都喊着让午夜放弃最后的比赛时,他暗中咬牙切齿,今日不在赛场中“名正言顺”的“失手”杀了午夜,今日之后,午夜必然处在云家,甚至冰绝宫主最坚实的保护之下,要杀他将变得难上加难,那么,这个天资、潜力让他淮王都感觉到心惊的午夜,必将成为扎在他心中的一根毒刺,一日不除,寝食难安。
不过,任凭全场呼喊,午夜却是始终没有做出要弃赛的举动,他在剧烈喘息好一会儿后,缓缓站起,目视东席,不紧不慢的道:“不是还有一个人么?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你们已经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了么?”
午夜这话一出,西席那边全部狠狠吓了一大跳,向南鼎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喊道:“午夜,你战到现在已经足够了,最后一场不要再打了。”
独孤雄图直接冲云鸿吼道:“云鸿,还不把这小子拉下来!”
云鸿却是没有说话。
冰绝宫主月眉微斜,她忽然开口道:“午夜,你对面没有出场的最后一人,实力可是远比你想象的强大的多,你现在连战五场,体力大耗,已几乎没有再战之力,你确定还要再打最后一场吗?”
午夜毫不犹豫的道:“我虽然消耗有些大,但还没有败,既然没败,当然要打!我午夜这辈子败过,但还从来没主动认输过!”
冰绝宫主眉头大皱,眸光之中带着深深的警告:“你可是觉得自己的这种坚持很是高贵?哼!大丈夫能屈能伸,知进知退。毫无价值,只凭一腔热血的坚持,很多时候不过是愚昧的找死行为!”
冰绝宫主的话,已是提醒的足够清楚,午夜却是咧嘴一笑:“我午夜……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愚昧之人!冰绝宫主,你又凭什么断定我这最后一场一定会输?”
纵然是面对冰绝宫主的目光逼视,他依然是毫无退让,冰绝宫主不再多言,默然看了一眼云鸿,淡淡道:“既然你坚持,那便好自为之吧。”
本是满心恨意和焦躁的淮王心中大舒,狠狠盯了午夜一眼,默默冷笑起来:这小子的天资和潜力惊人无比,但终究还是年少轻狂,好好的活路不走……却偏偏要自己找死!
毕竟是来自帝星城之外,想来并不知道辉夜实力的可怕,所以在梦想着用自己仅存的那点力量来最后一搏……想到这里,淮王又眉头一动……为什么云鸿没有出面强行拉下午夜?
难道,午夜还有什么底牌?
淮王皱眉思索,从午夜这五场比赛所展现的综合实力、气息变化,还有现在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力竭状态,他思索良久,也想不出半点午夜能战胜辉夜的可能性。
除非两人交战之中,天上忽然降下一道劫雷把辉夜劈死。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云鸿紧攥的左手,虽然云鸿将阴力牢牢的封锁在掌心,但在他凝心探知之下,依然清楚到感觉到了一股密度高到极点的雷电阴力。
原来如此。
这午夜心高气傲,云鸿是怕强行拉他弃赛会伤了他的自尊,让他心生怨气,所以想在午夜和辉夜交手陷入危险时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淮王顿时冷笑了起来,既然知道了云鸿的举动,他便有绝对的把握,在他出手之时将他挡下……而且是阻挡他擅自干涉比赛,名正言顺的挡下!
“夜儿……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淮王向辉夜王传音,连续低沉的说了三次“杀了他”,可见对他已是产生了多么重的杀心。
作为辉夜王的父亲,他自然最为了解辉夜的脾性……他心性狠毒狠辣,虐杀对手是他最大的乐趣,但同时也傲慢到极点,几乎从不将任何人真正放在眼中,也是因为他的这个性格,他在面对午夜时,很有可能会傲慢的赏他恢复的时间,而不屑于和一个力竭的人交手。
所以,他用三次“杀了他”来提醒。
接到淮王的传音,辉夜的眼皮稍稍动了动,他鼻间微微的冷哼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到赛场。
他站起的那一刻,便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并没有释放体力气场,但注视着他的人,却又分明感觉到了一种沉重至极的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