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安没有说谎更没有吹牛,他用的摄像头都是些高精度的军用货色,甚至连几人脸上的毫毛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声音也完全没有半点失真。
通过这些摄像头,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这个厕所内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忠实的在手机上一五一十的显示了出来。
在视频播放到厕所门口传来一阵巨响的时候,柳尚昆视线从保镖手上举着的手机移了开来,没有看向脸色苍白,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崔泽安,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夏云。
保镖掐掉了视频,收回了手机,沉默着回到了警戒的位置。
“小子,在我踹门进来的时候,你心里都有些什么想法?”
夏云怔了一下,没想到柳尚昆看完视频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想了想才慢慢的说道,“想法很复杂,第一个也是最强烈的一个就是,我特么的终于不用吃我自己吐出来的那些恶心的东西了,要是真的被逼着吃了那些东西,我会做一辈子的噩梦的!”
柳尚昆也微微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小便池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也是有些恶心的立刻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其次,我这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今天受到的屈辱,应该也能暂时先收回一点利息了!所以我心里很感激老太爷您!”
柳尚昆摸了摸下巴,看着夏云忽然说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这枚弹壳呢?”
夏云没有迟疑,直接说道,“既然您老人家进来管这件事儿了。那肯定不会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离开,自然会给我说话的机会,只要我有这个机会说话,不管您有没有看到这枚弹壳,证据都摆在这些摄像头的视频里。我相信您老人家会有一个公道的处理方式!”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
柳尚昆笑了起来,忽然又问道,“你想我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有没有想起了你那个兄弟的情况,然后希望我也像当时那样,宰了这个小混账,给你做主?”
夏云又怔了一下。然后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老太爷您开玩笑了,这次事情的性质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崔泽安更不是之前那个小纨绔能比的,小子夏云再怎么不懂事。也不敢提出这种要求!”
“今天的事情,完全由您老人家来做主,您说什么夏云都照做!”
开什么玩笑,柳尚昆要是真的因为今天这事儿宰了崔泽安,那还不天下大乱才怪,不说夏云,连顾小影甚至李仲达都兜不住!
上次彤彤那丫头只是把崔泽安踹进了医院。都闹的这么大,最后还是李仲达亲自出面道歉,才把这事给揭了过去,要是这次宰了崔泽安,夏云都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虽然不甘心,可他知道自己跟这些豪门家族的差距!
小打小闹的,也许对方看在自己背后的王冬与顾小影面子上,不跟自己计较,但是要动真格的话,对方分分钟就能把自己整个家族都从世界上抹去!
夏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领教到权势带来的碾压性后果。
柳尚昆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最担心的也是这点,看在这枚弹壳跟老连长的面子上,今天他肯定得给这个小子做主,但是万一他老连长的这个曾孙子是个愣头青。受了点委屈就要当场跟人死磕,那他倒是有些麻烦了。
毕竟今天的这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真追究起来,也就私自开枪的罪名大了一点,而且还落不到崔泽安的身上!
除此之外,也只是年轻人争风吃醋的那点破事,又没整出人命来,而对方是整个天朝都数的过来的老崔家的独苗,他也不能下重手处理。
问完了夏云,柳尚昆依然没有看向崔泽安,而是转向了崔泽安带来的那两个黑西装小平头,脸色一肃,“你们哪个部队的?”
两人对望一眼,最终由那个对夏云下手的那个小平头行了个军礼,大声报告道,“核心警卫局下属警备团第七大队第三中队预备役二级军士长刘启祥,向首长报道,请首长指示!”
“预备役的?”
柳尚昆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虽然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今天的情况,这个小子显然不是你们的长官,让你们做的事情也明显是助纣为虐,违犯军规……交出你的士官证跟配枪,回去向你长官坦白情况,自领军法!”
“是!”
刘启祥和另外一人没有犹豫,又行了一个军礼,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士官证跟配枪解下,交给了柳尚昆身后的保镖,然后退到了崔泽安的身后。
夏云站在一旁,看着刘启祥跟另一个小平头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自己保安公司的总教官周铁仁,当年他也是一个中南海保镖,貌似也被一个太子党抓了壮丁充场面,跟人干了起来,结果双方正主屁事没有,反而他却落了个开除军籍的下场。
不知道这两个小平头的最终处理结果会是怎么样,但是夏云心里清楚,肯定要比自己跟崔泽安要严重的多!
这年头,终究还是要靠权势说话,在所谓的上流社会,个人的武力,实在是不值一提!
今天的事情,是给自己一个最大的教训!
夏云的表情越发的平静,心中某个念头却越发的清晰!
柳尚昆视线终于转向了崔泽安,想了想,把铁胆随手递给了自己身后的随从,又从他的手里,把刘启祥上缴的手枪拿了过来,放在手里熟练的把玩着,“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争风吃醋,仗势欺人,随便调用核心警卫局的战士,殴打无辜群众,甚至连枪都拿出来了,你家里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崔泽安脸色苍白,唯唯诺诺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完全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是是是,是我错了,老太爷您教训的是,我回去就改过自新!”
柳尚昆微微一晒,“改过自新个屁,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是能改过自新,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改不改老子管不着,也没兴趣替崔敬德教曾孙子,不过今天既然被我撞上了,欺负的又是我老战友的后辈,也不能让你屁事都没有的拍拍屁股走人!”
“既然你这么喜欢用枪来吓唬人……”
说到这里,柳尚昆忽然把手里的手枪对准了崔泽安的脸蛋,扣动了扳机。
“嗤!”
“笃!”
一片寂静!
包括夏云与四个小平头保镖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柳尚昆上一句还说的好好的,下一刻居然就直接对着崔泽安开枪了!
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瞠目结舌当中,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尚昆手里手枪冒出了一阵火花,然后子弹擦过崔泽安的脸蛋,带出一条血迹,钉在了他身后的木质墙壁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一如刚刚小平头开枪警告夏云的情况,甚至连崔泽安脸上血痕的位置,也与夏云的几乎完全吻合!
崔泽安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下意识的捂着被子弹擦过的脸蛋,两条腿犹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一团尿渍与浓烈的屎臭,自他两腿之间蔓延了开来,沾满了他这条价值好几万的阿玛尼西裤!
下一秒,犹如女高音一般的尖叫声响起,崔泽安眼泪鼻涕直流的坐倒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号了起来。
在差点被一枪爆头的强烈恐惧当中,他完全失禁了!
柳尚昆皱了皱眉,怒哼一声,“给老子闭嘴!”
崔泽安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仍然一直尖叫着,配上满脸的鼻涕泪水,与屁股底下蔓延开来的屎尿,犹如三岁小孩一般分外滑稽又可笑。
柳尚昆又有些恼火的哼了一声,手枪在手里画了一个复杂而又漂亮的枪花之后,最终顶在了坐在地上尖叫的崔泽安脑门上,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啪!”
尖叫声戛然而止。
崔泽安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的晕了过去。
柳尚昆自然不是真的要一枪毙了崔泽安,夏云在旁边看的很清楚,刚刚柳尚昆在画了个枪花的时候,就已经飞速的把手枪弹夹里面剩下的子弹都退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刚刚扣动扳机的是空枪。
崔泽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脑门上顶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柳尚昆啪的一声,扣动扳机开枪了。
于是他晕了过去,被活生生的吓晕过去!
夏云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些古怪的感觉,来京城没两天,遇到三个纨绔太子党,一个被自己打成猪头,另外两个居然都是被当场吓晕过去,顾姨说自己是个扫把星,倒是没怎么说错。
只是古怪归古怪,夏云对于昏迷过去的崔泽安却是没有半点同情的心思,反倒是心里的念头更加通达坚定。
今天受到的奇耻大辱,自己总有一天,会十倍的还给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