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王绮芳有些无语的看着从内堂闪出来的四个宫女,半垂下头,掩住眼底的暗讽,忙用惶恐的语气说道:“多谢三公主提醒,都是妾身考虑不周,慢待了四位贵人妾身原想着自己跟着夫君出门,国公府却无人照看,幸得四位姐姐能干、忠心,便将她们和几个贴身旧仆留在平州,代我照顾国公爷和大夫人却忘了四位姐姐是御赐的贵人,七娘真是该死,竟然慢待了四位姐姐,还求三公主恕罪。”
说着,王绮芳就要叩头,三公主见状,忙叫人拦住:“好啦,本宫知道你是想把能干的人留着府上照顾两位老人,但外人可不知道呀,倘或哪个御史知道了参你一个“大不敬”你岂不是还要连累国公爷?”
王绮芳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白,这是三公主的威胁,顾不得多想,连连叩首道:“都是妾身的错,竟辜负了陛下的隆恩,真是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三公主恕罪!”
见王绮芳态度谦卑的扣了又扣首,三公主这才满意的给拦着王绮芳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将人搀扶起来。
两个侍女对主子的暗示心领袖会,用力架住王绮芳的胳膊,将她强行拉了起来。
“好啦,本宫念在你素日忠心的份儿上,这次就绕过你了。陛下那里,本宫也会代你请罪。行啦,你也别太害怕了,日后记得忠于陛下、守住本分这也就走了。”
三公主点了点椅子,用熟稔的口吻说道,“坐吧,也不是外人,在本宫面前还做什么假?”
三公主这话听着像熟人之间的抱怨一词,但听在王绮芳耳朵里,确实另外一个意思:老实点儿,别做有损朝廷、悖逆皇帝的事。李家的丹书铁券能救你一次,但下一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王绮芳心里悄悄的翻译着三公主的这番话”脸上仍是一昏惊慌的模样,战战兢兢的偏着身子挨坐在椅子上,待三公主说完这话,她又慌忙站起来,低着头乖乖的应声道,“是”是,三公主说的极是,妾身定不会忘了三公主的训示,日后定当效忠陛下,恪守本分。”
“嗯”这才对嘛。”三公主敲打了王绮芳一通后,又见她认罪态度良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一笑,道:“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跟几位儒商合作,一起开发种植草药?”
如果说刚才的敲打是开胃菜,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天的正餐。王绮芳的精神高度集中,几乎是第一时间在心底将三公主的话反复的揣摩,生怕自己漏掉了任何信息。
三公主的话音刚落,王绮芳再次恭敬的站起来欠身回话道,“回三公主的话,确有此事。上次妾身进献给陛下的灵药,已是妾身库房里珍藏的最后一批。妾身知道这些药材,对陛下意义重大,可又担心新补种的药材无法正常供应陛下所需,反复考虑后”这才特意选了儒商会天字、地字号的儒商,跟他们一起合伙为陛下种植药草。”
王绮芳说这话有两个意图:第一,告诉三公主,自己手里真的没有存货了”倘或隆庆帝再想要,只能等新种植的那一批:第二,往后这草药不是她独家所有,即使草药出了问题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另外也是希望三公主不要时时盯着自己。
“嗯,你能为了陛下而分出自己的富贵,倒也不失忠头之举。不过,药材关系重大,切不可有半分疏忽。即使和众人合伙,最后你也要把好关,懂不懂?!”
三公主才不管王绮芳的那番〖言〗论,她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草药好不好,我只管找你王绮芳负责。
三公主的话说得如此直白,王绮芳哪会听不懂?她悄悄撇了撇嘴角,心里无比企盼李靖天赶紧行动,也好把这位姑奶奶赶紧调出京城。
不过,心里再有怨言,王绮芳也不能有丝毫表露,只得连连点头,应声道:“妾身明白,多谢三公主提点。”
三公主轻轻领首,郑家这些日子在忙活什么,她当然知道。嗯必皇兄那里也有所耳闻,“哼,这些人还真以为京城是他们的后huā园,可以任他们胡乱折腾?
不过,王绮芳的表现,三公主还是比较满意,若是再能将李家的动向了解得更加准确,三公主将会更加放心。所以,她这才飞鸽传书给平州的几个人,让她们火速赶到京城。
今天三牟主又明确的敲打了王绮芳一顿,相信,即使她再恶心这四个宫女,也会老老实实的随身带着,除非李家真的要造反。
谈完了正事,三公主又随便跟王绮芳说了着京城的趣闻,待喝完一盏茶,这才命四个宫女好生伺候王夫人,打发王绮芳几个出了公主府。
唉,得。这回府里可热闹咯。
王绮芳坐在马车上,苦笑着摇摇头,想到府里还有两个别有用心的表小姐,她的头都大了。
但接下来的事告诉王绮芳,这远远还不够,李家的内院还可以更热闹。
几天后,卢秋娘的女儿接回来了,小娘子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与她同行的竟然还有个带发修行的尼姑。
“大少奶奶,静安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我、我早就被父亲派来的人捉走了。”一身浅粉色细葛布襦裙的小丫头,娇娇怯怯的立在王绮芳近前,可怜兮兮的说:,“您肯收留我们母女来府上,已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按理说,我、我不该再给您添麻烦,还带个外人来。
只是,呜呜,只是,庵堂遭了火灾,静安又是孤女,除了跟着我来京城,已无处可去。
说道这里,小娘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求大少奶奶开恩,收留静安姐姐吧,她只是带发修行,并不是真的尼姑,不会给府上带来什么晦气。”
王绮芳很不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的女子,说实话,当初她听了卢秋娘的1故事”还以为卢秋娘的女儿既然能跟着母亲一起逃出家门,
应该也是个爽利的女子,可、可谁知确实这么一哥弱柳扶风的病西施模样。
如果不是朝代不对,她还真以为面前跪着的是有名的扬州瘦马呢。
王绮芳一时想多了,楞了神儿,竟忘了给答复。
小娘子呜呜咽咽的哭求了好一会儿,不见王绮芳有所回应,悄悄的抬眼看了她一下,见主座上的人面沉似水,也看不出喜怒,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态度,只好再次哀求道:“呜呜,大少奶奶,您这么高贵,这么仁慈,定不会让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对不对?求您看在我和母亲的面子上,也让静安姐姐留在府上吧?!”
不知怎的,王绮芳听了这话,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说话,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而且,听了这话,她总有种腻烦的感觉,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表嫂,我知道我们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求您看在表哥的份上,就让静安陪柔儿一起留下来吧。大不了,从、从我院子里调些人手出来照顾她,好不好?”
卢秋娘也凑了上来,站在女儿的旁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也要跪下。
王绮芳见状,忙让人拦住,笑着说:,“嘻,瞧表妹说的,多大点儿事呀,还用得着你求?呵呵,既然是柔儿的恩人,那就一起陪你住在东跨院吧,幸好那里还有几间空房子,只管住下。至于丫鬟嘛?唔,陈嬷嬷手上还调教着几个,等教好了规矩我再给柔儿送过去,不知表妹觉得如何?”
“谢谢表嫂。”卢秋娘低着头,感激的道了谢,又特意交代女儿”“柔儿,还不谢谢表舅妈?!”
“柔儿谢过大少奶奶。您真是个善良的好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柔儿并没有按照母亲的吩咐称呼王绮芳“表舅妈”而是仍然执着的叫着大少奶奶。
王绮芳忍住扶额的冲动,笑着说:“呵呵,都是亲戚,哪来这么多客套。柔儿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也累了吧,来人呀,还不伺候表姑娘和柔儿姑娘回房歇息?!”
紫株早就看出主人的不悦,听到这话,忙答应一声,伸手召来两个小丫头,将卢秋娘母女两个“请,了出去。
看着柔儿柔柔弱弱的背鼻,王绮芳一拍额头,终于想起那句话为何这般耳熟了,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心里暗道,难道还有爱好Qu——的穿越同仁?若不然,怎么也是这个调调儿?
“善良?仁慈?高贵?这不是骂人嘛!
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王绮芳叫来清风”“去,查查这个柔儿和静安是怎么回事?还有卢秋娘的夫家又是个什么情况?我要详细的资料。”
清风答应一声下去了。
刚刚出去的紫株又一脸怪异的走了进来,屈膝启禀道:,“大少奶奶,门外有人求见。”
“谁呀?”王绮芳端起茶杯,方才虽然没有说多少话,可她就是觉得心里直冒火,嗓子也有些干。
“帮人说她是大少爷的未婚妻”
噗心王绮芳终于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险些脱口骂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都特么的跑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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