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姐,我不想见他”梅娘用力咬了咬唇瓣,似乎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的摇头道。
“妹妹,你相信姐姐吗。”王绮芳捕捉到梅娘貌似坚定的话语里,透着丝丝的脆弱,决然的神情还流露着点点不舍与期翼,便知道在梅娘心底深处,还是惦记着丈夫。
她微微笑了笑,继续劝道,“嗯?相信姐姐吗。”
“嗯,梅娘当然相信姐姐”,若不信任王绮芳,她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京城来。给王绮芳送货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毕竟她也不是神算子,哪里知道王绮芳不在京城的赵家,而是临时到庄子度假?
不过,相信是一回事儿,肯不肯听她的话则是另一回事儿。自从听到谣言后,劝她忍耐、以大局为重的人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用七姐姐所说的话做开场白。
接下来,七姐姐是不是该说,“如果相信姐姐,那就听我一句劝,好生和二少爷谈……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就算舍得二少爷,难道你就忍心舍下大郎?他可是你十月怀胎挣命似的生下来的亲骨肉呀……”
果然,梅娘心里模拟着王绮芳可能的说辞,耳边已经响起王绮芳柔柔的声音——
“……你既然相信姐姐,那就听姐姐的话,跟二少爷好好谈谈。”
听到自己不知听了多少遍的劝慰话语,梅娘有些抵触情绪,她刚要反驳,便听王绮芳话音一转,道:“若他真的变了心,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干脆和离算了……你又不是没有娘家做倚仗,又不是没有父兄替你出头,何苦受这个窝囊气?”
“和、和离?”梅娘没想到王绮芳会大咧咧的劝她和离,虽然这个词这些日子她自己时常挂在嘴边,可乍一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她怎么越听越别扭?
“对呀,和离。男人变了心,勉强做夫妻也不会幸福,干脆带着嫁妆走人。到那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王绮芳见梅娘一脸的错愕,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梅娘根本就没有真正想和离的打算。这也间接的证明了,梅娘两口子之间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梅娘自己不也说了嘛,钱之信对所谓的与齐王府攀亲之事,并没有亲口承认,更没有说要休离糟糠,另娶贵妻。而梅娘翻来覆去的也只是说,这些事都是府里人‘传说’滴。传说?王绮芳觉得是流言或者谣言更确切。
“可、可若是我们和离的话,大郎怎么办?”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拼着性命才生下来的宝贝呀。如果她与钱之信和离,孩子铁定带不走。到时候,自己主动离开了,钱家一定迫不及待和齐王府攀亲……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她的大郎怎么办?
“呵呵,大郎?他是钱家的孙少爷,自有钱家的人疼爱,不须你多操心”
王绮芳噙着一抹笑,用无关紧要的口吻说道。
“这、这不行,大郎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让他没有亲娘”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不经劝如果是王绮芳用大郎来劝梅娘,梅娘或许还不会放在心上,反而纠缠着钱之信‘对不起’她这一点不放;如今反过来,王绮芳不但不劝,反而鼓励她不管儿子径自和离,梅娘反倒自己顾虑起来
“既然你不想让大郎没了亲娘,何为不和二少爷好好谈谈?我想,事情恐怕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王绮芳见梅娘终于自己想通了,收住笑意,认真的说道。
“姐姐?”梅娘楞了下,似乎明白了王绮芳刚才那样说的涵义,便用力的点点头,“好吧,那就看着大郎和七姐姐的面子上,我暂且听听钱之信都是怎么说的”
深深的吐了口气,王绮芳扭过头,对紫苑吩咐道:“去,把二少爷请到花厅,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说话”
“是,二少奶奶”
紫苑连忙答应一声,出去传话。
而梅娘也在紫株的带领下,不甘不愿的去了花厅。
梅娘刚刚离开花园,清风便飘了进来。
“启禀二少奶奶,小的发现在北苑有身份不明的人打探您的消息”
“哦?什么人?查清底细了吗。”
虽然怀疑清风曾向李靖天泄密,但她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来到陵县后,王绮芳便把清风四姐妹分别安置在北苑和南苑,一来保护众人的安全,二来而是提防有居心不良的人来捣乱。
“回二少奶奶,小的跟踪了几次,发现他与郑三娘的奶兄李文接触频繁。”
“郑三娘?”王绮芳冷冷一笑,心说话,看来这位郑表妹还真不是一个省事的主儿,这才刚到京城、脚跟还没站稳呢,就开始派人玩儿起了跟踪。想到郑三娘来京城的借口,她忽然问道:“对了,郑三娘有没有派人去找牙婆?”
“有,不过,不是郑三娘亲自指派的,而是……”清风顿了顿,看了眼等着回话的王绮芳,带着几分为难,道:“而是赵天青调拨了自己名下两个得力的管事,特意‘借’给郑三娘使唤。”
“哦?赵天青?呵~,动作还挺快呀,这才几天呀,两个人就勾搭上了?”王绮芳对赵天青的厌恶,从来没有瞒过身边的人。比起李靖天,清风对自己的忠诚度可能差了点,但比起赵家的人,清风四姐妹对她王绮芳则是无比的忠诚。
“……”虽然知道二少奶奶不待见自己的夫君,可听到她这么毫不避讳的嘲讽赵天青,作为外人,清风还这不好搭话。
“她们两个勾搭上了,苏氏呢?就老老实实的安胎?”
王绮芳刚才也不过是自言自语,并不期望清风能回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想到二房后院里各有算计的女人们,王绮芳心情大好,笑着问道。
“因为苏氏的身子总是出状况,赵天青向赵太太求了两个老嬷嬷去贴身伺候……其中一个,是赵天青的奶娘”清风对这些内院的琐事并不感兴趣,不过二少奶奶有吩咐,她不得不留足了耳目去探听消息,“哦,对了,苏氏因和赵太太合伙开了间喜铺,与赵太太的关系大为改善。”
“合伙开铺子?当家主母和儿子的小妾?”王绮芳承认,她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有点被雷到了。这、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难道赵太太真的这么缺钱?连儿子屋里人的私产也要算计?
“没错,听说铺面很大,就在东市的平安坊,这个月刚装修完毕开了业。”
赵太太表面高贵、实则低俗的做派,清风也看不上。不过,主子既然有疑惑,她有责任解释,“……主要是苏氏很积极,不但出了铺面,连本钱也全是她拿出来的,赵太太一文钱都没有掏,年底干分红。”
“唔,这倒也符合赵太太的脾气,”王绮芳起初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赵太太的做法。
没办法呀,头前过寿的时候,被王绮芳几句颇具诱惑的话一**,赵太太大方的捐了一万多两银子,其中包括她积攒多年的梯己。如今一万两银子几乎打了水漂,以赵太太自私自利的本性来说,她不想法从其他人身上找补回来才怪。
这也是王绮芳有了两个舅舅做靠山,否则,赵太太首先找补的对象便是她。
另外,赵家的内务现在有王绮芳掌管,赵太太想从内账房或者仓库弄银子,根本不可能了。没有了进项、也开不了源,赵太太筹不到银子,也就顾不得体面和名声,见到苏姨娘的主动示好,便直接应了下来。
“作为回礼,赵太太把郑三娘送给她的一套三彩瓷器赏给了苏氏。苏氏得了赵太太的赏赐,很得意,天天用那套瓷器用膳”
清风继续说着赵家内院发生的点滴小事,确保二少奶奶即使不在府里,也要知道府里的一切。
“哦,难得难得,等等,三彩?”王绮芳忽然想到了什么,急促的问道:“是彩瓷吗。”
“回二少奶奶,是三色彩瓷”
清风不知二少奶奶为何如此紧张,有些不解的回道。
郑家不是经营瓷器的,王家也不是。郑三娘为何偏偏送给赵太太这么一套彩瓷?
唔,是巧合还是故意设计?
王绮芳想到某种可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时,花厅里,钱之信正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娘子。
“梅儿,咱们成亲这些年来,你可曾见过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难道,在你眼里,我钱之信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薄幸之人?再说了,那位什么王妃侄女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何来她相中我之说?”
“那、那……无风不起浪,如果你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府里为何有这样的流言?”
梅娘也知道自己没有证据便和丈夫吵闹,有些蛮不讲理,可她就是受不了嘛。自己马上要临盆了,府里却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待她千辛万苦的生下孩子,婆婆又说什么她年轻不懂事,带不好孩子,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让人抱走了儿子。害得她,想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随意。
“……”钱之信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发现梅娘不见后,他没日没夜的四处寻找。好容易接到作坊的报信,说是梅娘擅自拉走了赵府二少奶奶订制的玻璃后,他才猜测到妻子的去处。马不停蹄的一路跑到京城,不但受尽了庄子下人的白眼,妻子还是一点都不体恤的胡搅蛮缠,他真是有些累了。
揉了揉鼻翼,他继续解释道:“如果硬要说和齐王府有接触,那就是半年前,咱们的棉布刚刚上市的时候,齐王府的管事曾经找过我,说是要和咱们合作……哎,等等,难不成他是为了棉布生意,才故意散布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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