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根一愣,道:“这车货要运到香港?”
胆子稍大些的司机叫郑广荣,他忙笑着点头,道:“是的,我们车上装的这些服装都是青州的工厂加工的,本来我们有几十辆车一道运到上海黄埔码头。然后从那里再装船从水路去运到香港去。但我家里有点事情,所以就落后了些,这不货船早上七点就要开了。我们不得不连夜赶路!说起来还真的感谢恩人你,要不是你后果真的难以想像了!”
郑广荣说完,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来还不由的浑身颤抖。
葛天根淡淡一笑:“我叫葛天根,别老是恩人长,恩人短的叫了。”
郑广荣却恭敬的道:“我们哪敢这样直接叫恩人的名字呢?这样吧,我刚才听那人叫你大师,不如我们也叫你大师吧。”
葛天根未置可否,反正现在叫他大师的多。
“郑师傅,不知道这装货的船带个把人行不行?”葛天根本来就是要去香港乘船去曰本的,而恰好郑广荣他们送货的那船也是到香港。所以葛天根便随口问道。
郑广荣却将大腿一拍,叫道:“大师,原来您也是要去香港?搭个船怎么不行?这次他们船上押货的人我就认识,叫阿威的,是个香港人。我跟他说说保管成!”郑广荣也是个热心人,再加上葛天根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忙拍着胸脯应承下来。能为恩人大师做点事情,那可是荣幸之至!
货车到达上海黄埔江码头的时侯,天刚刚亮。滔滔的黄埔江水也像刚刚苏醒过来。一层薄薄的水雾虚无飘渺的如一阵青烟淡淡的在浑浊的江水上飘过。
黄埔江的码头上停了一大排的车,江边的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大货船。一名身穿花格子短袖T恤的中年人嘴里叼着根烟卷正站在码头上左顾右盼!看到郑广荣的车驶到了码头的货场边便忙跑过来。老远就用憋脚的普通话嚷道:“老郑,你个憨仔,怎么到现在才过来?你看看这时间,要是再晚半个小时,我们的船可就要开了!”
郑广荣忙跳下车,陪着笑,然后又塞了包烟给花格,笑道:“威哥,路上出了点事情。所以担搁了点时间。不过,幸好没有误事。”
阿威接过香烟,骂骂咧咧的道:“就你老郑事多!大家快过来把这车货装到船上去!”手一挥,那边货场上的工头带着十几名工人便过来卸车装船了。
郑广荣却悄悄的将阿威拉到一边,笑道:“威哥,我还有个亲戚,他要到香港去。麻烦你给捎带一程怎么样?”
阿威却将头摇的跟波浪鼓式的:“这可不行!你也知道香港的水警查的特别严厉。这要是抓住了可就是偷渡,连我都要陪着吃罪的!”
郑广荣却悄悄的递了一卷钞票塞在了阿威的手里。阿威用手感觉了下钞票的厚度。跟他心理预期差不多。这才嘟囔着说道:“老郑,这也就是你,换了其他人就是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带的!好吧,看在老郑你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次。让他跟我上船吧。”
“那就麻烦威哥了,一路上还请威哥多照顾!等下次威哥到我们青州,我请威哥品偿咱们青州大菜!”郑广荣见阿威已经答应稍捎带葛大师去香港,十分高兴,忙许下承诺。
阿威平常就喜欢美食,听了郑广荣的话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他眉开眼笑的说道:“细不细啊?那我们可这样说定了哦!”说罢,叼着烟卷向着货船上走去。
郑广荣走到葛天根的身旁,笑着说道:“大师,我已经跟阿威说好了。他同意您坐货船去香港。”
刚才葛天根见郑广荣与那个阿威在一旁悄悄的说了半天话。而且还见郑广荣好像还塞了什么东西给阿威,他知道郑广荣肯定是给了好处给阿威了。于是便笑道:“让郑师傅破费了。”
“大师说的哪里话?呵呵,能为大师做点事情,可是我郑广荣最荣幸的事情!对了,大师,快上船吧。一会船可就要开了。”郑广荣微笑着催促道。
葛天根点了点头,笑着挥了挥手转身便上了货船。
赵九爷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激动万分。马上就要跟自已的老领导见面了!在谈大将军的门前,赵九爷将身上的衣服拉了又拉。
门开了,出来的却是谈家的保姆。
李志昊常来,保姆自然是认识他的,笑着对李志昊道:“是李先生来啦,快请进来坐吧。”边说边将二人让进了院子里。
李志昊笑道:“阿姨,我谈伯伯呢?”
“他刚睡下呢,李先生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你们还是明天来吧。毕竟老将军的年龄大了些….”保姆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谈大将军也是快年过百岁的老人了。可保姆的话还没说完,谈大将军却在里屋听见了,他轻轻的咳了声问道:“是志昊吧?”
李志昊尚未说话,赵九爷却激动的站了起来,虽然谈大将军的声音变的苍老了,但那口音却未变!
赵九爷整了整衣服,走到里屋的门口用激动的略带颤抖的声音大声喊道:“658团大刀队队长赵九斤向谈政委报道!”
里屋的人突然停顿了下,然后谈大将军激动的问道:“你,你是赵九斤!”说着连鞋子也没穿,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便冲到了门口,却见一名矍铄的老人站在门口,右手行着军礼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睛里分明含着激动的泪水!
谈大将军一把拉住了赵九爷的手激动的问道:“真的是你!?九斤!?”
赵九爷也激动起来,他哽咽着连连点头:“谈政委,是我,我是赵九斤!”
两个并肩做战的战友跨越半个多世纪后,他们的手终于又牵在了一起!只是当年的铁血战士,现在却已变成了耄耋老人了!有太多的话想说,可两位老人却只是定定的凝望着,感慨万千!
终于,良久之后,两位老人平静了下来。
李志昊知道他现在在这里是多余的了,便悄悄的离开了谈大将军的家。而谈大将军却与赵九爷屈膝长谈,一夜未睡的两位老人,第二天却仍然是神彩熠熠。
梁子民虽然重登青州市委书记的宝座。但他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愉悦的感觉。宝贝儿子梁杰还被关在青州看守所里。而最让他感到压抑和恐慌的还是曰本人牧野千夜!自已最重要的把柄都被人家捏在手里。
这就好比在梁子民的脖子上勒了一道无线的线!人家要什么时侯勒他就什么时侯勒他!这此天来梁子民最怕的就是电话响,可这事上的事情是越怕什么来什么。梁子民刚刚坐定,电话便向催魂一般的急促响了起来。
梁子民惊魂未定的用颤动的手拿起了电话机,牧野千夜那如鬼魂附体一样的身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梁桑!重新掌管大权的感觉很好吧?哈哈!”电话里的牧野千夜笑的极其的嚣张。
梁子民强忍住心中的不快,他知道现在自已的把都握在牧野千夜的手里。要是惹恼了他,将这把柄给抛出来的话。他梁子民可就粉身碎骨了。
“是牧野先生啊,多谢关心。”梁子民的语气不冷不热。
牧野千夜却也不管梁子民的态度,干笑数声道:“梁桑,我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说是麻烦,其实用的就是命令的口气!
虽然对牧野千夜的语气大为不满,但梁子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的问道:“不知牧野先生要我做什么?”
牧野千夜冷冷一笑:“梁桑,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以称的上是举手之劳!我要你将清溪村的那座大坟给推平了,还有就是将掘川君的遗物跟墓前的头骨交给我!”
“什么!你竟然让我去把那那座大坟给推平了!不,不行,牧野先生,头骨跟物品我可以想方法搞来给你,但是将大坟推平了,这件事情可就很难办了!”梁子民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他妈的曰本人不是强人所难吗?
牧野千夜的口气却异常的强硬起来,他在电话里冷冷的说:“那就是你梁桑的事情了!明天这个时侯我,静等梁桑的喜讯吧!”说完,也不等梁子民答应,便将电话给挂了!
梁子民急忙对着电话里喊道:“牧野先生!牧野先生!”可电话里却传来了一阵忙音!
梁子民将电话扔了,恨恨的一拍桌子,骂道:“他妈的人曰本鬼子真是可恶!”
但骂归骂,他梁子民可不敢得罪牧野千夜。梁子民只觉的身心十分的疲惫,瘫倒在大转椅上,抱着头无力的哀叹。
想了半天,忽然梁子民的脑子一动,他抓起电话给城管局的张来发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哪位!”张来发根本没看电话的来电显示,此时他正将新来的女打字员叫到办公室来安排她工作呢!小丫头才刚刚大学毕业,工作经验缺乏,张局长当然要以身试教了。正抚摸着打字员的白嫩,细腻的小手在跟她拉着家常呢,这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却打进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