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县的达鲁花赤带了好些官兵,恭恭敬敬的接了铁穆尔离开。铁穆尔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跟巧云说,可最终并没有说出来,只长叹一声,便离开了庄子,跟那些人走了。
送走了铁穆尔,说实话巧云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铁穆尔看起来也是不简单,若是他在庄子上有什么闪失,那还真是不好说什么结果呢。说起来巧云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她每次救人,对方的身份都非比寻常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运气了。
不管怎么说,铁穆尔离开,高子墨也不再来庄子上搅扰,巧云总算是可以清静几天。当然,庄子和织坊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其实也清静不下来,只是不用再担心罢了。
一转眼,最炎热的六七月就在忙碌中过去了,进了八月,多少的能感觉到凉快些。而此时织坊那边也一切都预备妥当,所有的机器都制作好,按照巧云的要求各自组装起来了。巧云也派人,在附近许多村子招收了许多女工。
沐阳这边好多人家都养蚕织布,女孩子差不多就都会缫丝织布,技术也都很好。可越是这样,招工就越是不容易,好多人宁可在家里自己干,也不爱来织坊受别人管。故而这招工的事情进展并不算顺利,好不容易,才招了七八十个女工。
幸好庄子上还有二三十个女孩子,巧云都提前培训好了的,这样基本上也能差不多够用。毕竟第一年,也没那么多的棉花,人手太多也是浪费,能把这些人都训练出来,也是很好了。
织坊、机器、人工,全部预备妥当,只等着棉花成熟采摘,接下来就可以开工了。八月中旬,地里的棉花开始陆陆续续的吐絮。这时候,巧云便领着那些女工们,在地里摘棉花。
“姑娘,这就是棉花?我还真是整不明白,这也不是花啊,怎么就叫棉花呢?”刘庄头带着人也在地里帮着忙活,看着地里那白生生毛茸茸十分可爱的东西,刘庄头却是满心不解。
巧云也摇头,“我也搞不懂为啥叫棉花,可能人家以为这是开花了吧?”这个她真的不懂,不能胡乱说。“对了,刘叔,你让人都小心点儿啊,那个棉花壳儿特别扎人,都小心别扎了手。”
别看这棉花白生生毛茸茸的挺可爱,但实际上摘棉花可不是个容易干的活呢。棉花是棉桃成熟炸裂之后露出里面的纤维,而棉桃炸开以后,会变得干硬,上面尖尖的,一不小心就会扎了手。
果然,巧云这头才刚说呢,那边就有人喊了起来,“哎呀,好疼,这东西扎人呢。”
“都当心些啊,别被扎到了,那个棉花壳儿硬着呢,特别扎人。”巧云赶忙高声的喊道。
女孩子们听见了,都各自小心,可即便是如此,还是不时的就有人被棉花壳儿给扎到了手,哎呦声此起彼伏的就没断过。这东西大家都是第一次见,根本不熟悉,干活当然就不顺手,等着过了一阵子,渐渐地就没人喊了。
巧云也没闲着,身前弄了个围裙兜着,跟众人一起在地里摘棉花。这是棉花种子第一次在大辽收获,但是看起来,成果还算让人满意。
棉花的种植需要很多人工,整枝、打顶、去底叶等等,都必须精心管理。巧云把前世的那些技术都拿过来用了,一直以来都非常用心的管理,水肥等也都比较及时,后期更是用了几次叶面肥,所以这棉花的长势的确比在占波时要好了许多。
在占波时,巧云特意打听的,说是一株棉花上头,顶多能结六七个棉桃就很好了,所以棉花的产量不高。但是经过巧云等人的精心管理,一株棉花上面,基本上可以结十几个到二十几个棉桃,这可是好几倍的产量呢,巧云当然高兴了。
棉桃生长的位置不同,成熟的时期也有早晚,而棉花的品质,也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就有所区别。一般来说,靠近地面的,因为会沾上泥土等,品质略差,而顶端的因为生长期太短,很有可能在霜期来临之前,还没能吐絮,所以品质也不算好。
品质最好的,就属中层的棉花了,吐絮早,棉絮洁白柔软,这个才是纺织的最好原料。至于其他的,一般都是用来填充被褥或者是棉衣等。
巧云也是这样吩咐众人,让大家都把棉桃区分开,此刻还没到霜期,只需要把底层的单独存放即可。
对于这种新鲜的农作物,大家都非常好奇,干起活来也充满了热情。女孩子们每天都在巧云的带领下,进棉田寻找可以采摘的棉桃,看着各自围裙里那些白生生的棉桃,众人也是满心的成就感。
棉桃采收不是个短时间的事情,每天都得进地里溜达,随时随地采摘,以免棉桃掉落,或者是因为采摘不及时被雨水淋湿。若是这样,棉花的品质就要下降了,不免可惜。也幸好,最近的天气不错,倒是很少下雨,巧云就带着众人始终在地里忙着。
“姑娘,明天就是中秋了,这中秋节怎么过,还得请姑娘拿主意呢。”这天傍晚,巧云和众人从地里回来,刘庄头的媳妇就过来问中秋节的事情。
“呀,明天就是中秋了?这日子也过得太快了吧?”巧云闻言倒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竟然是快中秋了。“中秋是大节,这个不能含糊,刘婶,这样吧,今年中秋还是大家一起过,就跟端午差不多。”
巧云喜欢热闹,尤其是过节的时候,就觉得大家伙在一起欢欢喜喜的最开心了。眼下楚睿风出海还没回来,青雷也留在海宁陪月蓉了,巧云身边只有小石头。中秋节呢,他们两个一起未免太凄凉,所以巧云决定,还是大家伙一起过。
有了巧云的吩咐,中秋节这天整个庄子的人又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节,庄子里巧手的媳妇,还烤了月饼。晚间众人吃过酒席之后,谁也没走,就在空地上坐着,一同品茶吃月饼水果,共同赏月。
巧云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不由得心中失落,“思远,你此刻再哪里呢?什么时候能回来?”楚睿风出海五个多月了,巧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尤其是眼前这样的时候,那种思念之情,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