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本来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
大概是身边的气息太过熟悉,让她忍不住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耗尽力气的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一个力道从旁边传来。
被人这么一推,乔晚一下子就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正确的说,是清醒了一半。
她一边用一只手揉着眼,一边用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那个推她的人:“别闹。”
这语气是说不出的熟稔自然,让乔晚和沈宴都是一愣。
乔晚只是想到了那个时候,沈宴便是这般很不耐烦地将她推醒,然后冷淡地说了接下来的安排,便转身离开。再到后来,他的声音和表情却有了细微的不同,仿佛指尖的力度都有了变化。
而她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慢慢习惯成自然。
那时候乔晚看在眼里,却未曾记在心里。过去这么久,甚至已经算是隔了一世,她才恍然惊觉两人关系的变化。
沈宴却是莫名地心头一窒。
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多出了一些怅然而熟悉的感觉,但很快那些莫名的情绪就被一种奇怪的酸涩感占据了。
他总觉得这个同桌经历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她刚才是以为在跟谁说话?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像是对那人完全信任依赖的样子?
沈宴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多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症状。
他克制住了自己想在心口碰一下的打算,语气平静地对着乔晚说道:“已经到了,下车。”
“哦。”乔晚刚刚睡醒,加上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这时候还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就跟着下了车子。
见他们要走,司机这才打开车窗怒刷了一把存在感:“哎哎哎,等等,你们还没给钱呢!”
沈宴匆匆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他一边转过头一边伸手去摸口袋,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耳朵也一下子红了。
乔晚被司机那一嗓子也叫得彻底清醒了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沈宴看过来的眼神。
她一愣:“怎么了?”
“给钱,”沈宴指了指出租车的方向,“我是带你回来才会坐车的。”
就算早就知道沈宴此人十分欠揍,乔晚此时也有一种想动粗的打算。
她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掏出钱包把车钱给了那个司机。
司机大叔见此面色更是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着乔晚说道:“小姑娘,这种小男生可不行哩!还是趁早断了吧。”
既不绅士,又小气,连车前都要女生给,还留着过年吗?
说完以后,大叔摇了摇头,踩了油门就要离开了这里,让想解释的乔晚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站得较远的沈宴倒是没有听见司机的话,见乔晚走过来时表情奇怪,难得地多出了几分心虚。
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无理取闹了。刚刚分明就是他将人塞进车子里的。
可是……
他就是不想承认,从不遗漏什么东西的自己,今天居然会忘了带钱包。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在这个同桌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哪怕只是一个小错都不行。
乔晚倒没有注意沈宴此时的心理。
她的注意力被眼前的房子给吸引了。
这儿她居然是见过的!
就在沈宴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年少时的他和一对夫妇站在这栋楼下拍了一张合照。
原来,这里是他的家?
她的怔然,让沈宴误以为是委屈了,顿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憋了一会儿才开了口:“我……你家住在哪里?”
乔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将今天才知道的那个地址说了出来。
“那好,这一周我去接你。”
沈宴仿佛十分自然地就说出了这话,面上却始终不敢去看乔晚的表情了。
他欠了她一顿车费,然后加倍偿还,这下乔晚总不会生气了吧?
这脑回路,乔晚当然不可能跟得上,一下子就停了脚步:“为什么?”
沈宴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打算,哼了一声:“你这脚,每隔几天时间都不能完全康复的,难道你想自己走去学校?”
说完以后,他就扶着乔晚进了单元楼,完全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等到进了电梯,乔晚才突然想起来——她可以坐公交坐出租车,还有父亲可以开车接送,什么时候需要自己走去学校了?
但看了看站在旁边平视前方,就是不转过头来的沈宴,乔晚却微妙地保持了沉默,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电梯里的墙面上如果有镜子的话,可以看到此刻她那双焦糖色的眼睛中,蓦然便多出了几分微亮的愉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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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司机: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看脸,这种小气的男生哪能过日子?还是我这种才是真男人!
沈宴:呵呵。是不是男人不是说出来的,是……
乔晚:是做出来的?
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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