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荣锦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自己骗了别人一家,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太恶劣了。
杨小宛靠在枕头上,说道,“父亲深受打击,郁郁寡欢,天天喊着对不起我,是他误信项荣锦。再之后他老人家就中风了,不久便去了。”
“……”
死了?
“我本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但因为一直照顾父亲,又忙着处理父亲的后事,想要打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月份太大,只能生下来。”杨小宛继续说道,声音凄楚,“那些年,我们都是受人白眼过活的,幸好有裴家接济,至少物质上不缺什么。”
裴家。
江唯一想起,项御天的母亲和杨小宛算得上是闺中密友,所以杨天皓和项御天也年幼相识。
“过去好多年,我在裴家再一次听到项荣锦这个名字。”杨小宛慢慢说道,“他是泰国项家的主人,只手遮天的一个人物。”
“……”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我才懂,我是被什么样的一个人给负了。”
“……”
江唯一静静地聆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慰老师。
事隔多年,才知道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背景,这种感觉一定跟刺刀剜自己一样吧。
“后来,我母亲也过世,我就决定带天皓离开这里,因为我再受不了这个地方。”杨小宛说着,眼泪不断地落下来。
“老师,要不你休息一会再说吧,我让人来给你治病,好不好?”
江唯一现在觉得,杨小宛真要害项荣锦,那也是项荣锦活该。
“让我说完,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回忆,太痛苦了。”杨小宛声音虚弱地说道,伸出手慢慢握紧她的手,握得有些用力。
江唯一只好道,“好,您说,我就在这里听着。”
“我带着天皓在法国生活,待天皓成人有自己的事业以后,我就无法再安坐下去,便只身离开去了泰国。”杨小宛说道,大概是止痛药的药效生效了,她说话没有之前那么缓慢。
只是她身上仍然伤痕累累。
“然后你就到了项荣锦身边服侍他?为什么,他那么对你,你还对他留有感情?”江唯一不解地问道。
她这样不难受吗?
“我这辈子就他这么一个男人,我当时就想去问问他,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那么对我?”杨小宛说道。
他是玩玩而已。
可她是真心的,一生一次的真心。
“……”
江唯一怔然。
其实这种答案根本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因为根本换不回什么,只是杨小宛执念了二十多年。
“可当我乔装成他身边催眠师接近他时,他竟然一点都认不出我来,呵。”杨小宛说到这里笑了,看着江唯一道,“江小姐,别说后悔,他连我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我觉得我这么多年过得就像一个笑话。”
她竟然还会指望着项荣锦对她有那么一丝后悔。
她笑着,眼角有泪淌下来。
“乔装成催眠师?”江唯一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