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打开了,方希悠,依旧没有注意到。
直到他出现在她面前,方希悠才看见他。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他。
“你回来了?”她摘下耳机,问了句。
“怎么还不睡?”曾泉问道。
“还有些材料要看看。”方希悠说着,见他走向更衣间去换衣服,心里愣住了。
难道他要留下来?他要住在家里?
方希悠愣愣地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准备去帮他换衣服,可是,当她的双脚站在地上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个问题——他会不会不喜欢她碰他?
于是,方希悠便坐在床边上,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你,很忙吗,这几天?”方希悠问道。
“嗯,还好。你呢?下乡怎么样?”曾泉问道。
“还可以吧!就是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却又不知道从何入手。”方希悠道。
“别着急,慢慢来。扶贫本来就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一个部门就可以解决的。”曾泉道。
方希悠看着他,见他要换睡衣,便转过身,说:“我现在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曾泉换着衣服,问道。
方希悠便把自己在调研中发现的问题告诉了曾泉,她说着,曾泉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给自己倒了杯水,曾泉就坐在沙发上听她说。
方希悠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
“基层的工作,和你之前的工作室完全不一样的。很多事情的处理,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简单,套路没那么多,比较直接,但是最根本的就是考虑老百姓的根本需求,什么纵横博弈倒是要少的多。不过你也没必要急,回头和他们精准扶贫的沟通沟通,可能会比较好的解决问题。”曾泉说着,喝了口水。
“我也体会到了。思路是不一样的。”方希悠道。
“不过呢,因为老百姓每家每户遇到的现实困难都不一样,所以也没有什么统一的解决方案。但是,目前来说,最根本的就是脱贫。你们可以结合省里的部署,制定你们的计划。这样困难会更好一点,毕竟扶贫这件工作,不是一个部门就可以完成的。”曾泉端着水杯子,说道。
方希悠看着他。
很少,他们,这样谈工作。而且,是她并不了解的领域——说领域一点都不为过,她是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要用另一套思路。
“而且,你也没必要事事躬亲,有些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了。你跟着跑来跑去,有什么用呢?”曾泉道。
“如果不了解真实的情况,我怎么知道下面的人跟我说的是真是假?”方希悠道。
曾泉看着她。
方希悠低了下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顿了下,才看向他,道:“你,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
曾泉不语,静静坐着,转过视线。
“你不想回家,我,理解。所以,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还是分居吧!反正,反正在这个家里,也,不会有外人知道。我,不会逼你什么的。”方希悠道。
“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曾泉看着她,问道。
方希悠也看向他,苦笑了下,道:“你何必这样讽刺我呢?离婚协议书,是你写的。我签了字了,如果你想让协议有效,随时可以——”
“你就是这句话,是吗?”曾泉打断她的话,道。
方希悠使劲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压制着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