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的在天空中飞翔,时间并不久。罂粟沙华只闭了会眼睛的功夫,飞机便又平稳的降落地面。
飞机停在一处简易的跑道上,四周尽是树林。看样子不像是个小镇,倒更像是一个隐藏在僻静之处的军事基地。
罂粟沙华走出飞机,发现树林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战火与硝烟,甚至连天空都是堪蓝堪蓝的,完全没有一点战争的味道。四周除了军人之外,也没看见一个百姓。
远远望去,飞机跑道上,有一对战士正列队迎接。
他们并没有穿着盛装,甚至都没有鲜花欢迎这位即将临产的女皇陛下。手里黝黑的机枪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来接待女皇陛下,倒是来抓囚犯。
当然,镇西元帅也懒得再弄那些虚的东西,反正罂粟沙华踏上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在地府里会怎样看待自己那是她的事,镇西元帅是看不见的。
走下飞机发现没有战火,罂粟沙华的黛眉悄然皱起,抓住镇西大元帅的胳膊柔声问:“元帅,这里是哪?怎么不像是木里镇?”
“刚才乘务员告诉我,飞机出了些小毛病,所以被迫降落。还好这里有个简易机场,刚好够陛下的专机降落,于是我便叫飞行员把飞机降到这里。”
大元帅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便大踏步往前走。罂粟沙华跟在镇西元帅身后打量四周,在此刻不像是一国君王,成了镇西元帅的跟班。
因为怕被千军发现,所以罂粟沙华走得很仓促。她甚至连随身陪护的刘阿姨都没带。
刚才她在飞机上就很不舒服,现在觉得肚子有些疼,但她仍强行忍住,跟在镇西元帅背后往前走。甚至她还要保持饱满的斗志,表现出自己最动人的一面,让前方的战士们激情燃烧。
只有充满激情的人,才有胜利的希望。
而看起来,镇西元帅确实没有骗自己,看机场的简易,甚至连士兵都没有穿盛装,也没有人为尊贵的女皇陛下敬献鲜花。如果不是临时决定而是有意为之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那就说明,镇西元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罂粟沙华自己都惊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暗道自己太过敏感。自己不应该怀疑镇西元帅。如果镇西元帅要对自己不利,他随时可以下手。
可是……为什么这里的地貌怎么不像木里?倒像是临近帝波罗边境的森林?在罂粟沙华依稀的记忆之中,木里方圆十里一片原野,怎么会像这里一样全部都是茂密的林子?
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剧痛打断罂粟沙华的思维,让罂粟沙华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肚子。
别是要生了吧?
念头刚升起便吓了罂粟沙华一跳。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医护人员也千叮嘱万嘱咐要罂粟沙华千万注意身体,不要因为工作的缘故让未来的孩子受委屈。罂粟沙华也特别注意,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但现在她却是孤身带着一帮亲卫简简单单就来到了这里,身边没人照顾。倘若真有三长两短,恐怕是灾难性后果。
自己呆不了多久,下午就要回去,应该不会出事。罂粟沙华轻声安慰自己。不过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却让罂粟沙华心中的不安情绪越加重了。
“元帅,我们这是要去哪?”看着镇西元帅大踏步往前走,罂粟沙华费力的跟上去。
镇西王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一帮人马来到机场外,终于有一队仓促迎接女皇陛下的队伍。一个将官大踏步走到镇西王面前敬个军礼,朗声道:“元帅,按照你的吩咐,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请上车!”
“唔!”
镇西元帅点点头,严肃的向这位将官敬礼,然后转过头来,温柔的对罂粟沙华道:“尊敬的女皇陛下,请您上车,我将与我的部下们陪你坐车前往木里。那里的人民正在夹道欢迎。”
镇西大元帅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事实上即便是真的前往木里,那里也没有任何子民欢迎罂粟沙华。在战火燃烧的第二天,帝波罗子民已经逃离木里阵境内。现在还留在木里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老百姓早跑到伊斯坦内地避难去了。
罂粟沙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她与镇西元帅同上了一辆车,十数个全副武装的亲卫紧跟在后面上了一辆大卡车。前方两辆车子开路,车队随即浩浩荡荡向前进发,一路上罂粟沙华探出头往外看,只见外面全是黑压压的森林,看不到一丝人烟,天空一直是蓝色的没有战争的味道,倒像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
甚至,罂粟沙华都能听见数不尽的怪鸟在叫。
罂粟沙华刚才还没消失的不安情绪又上来了,转过头问:“元帅,你确定这里是木里吗?好像不对吧?我记得木里四周曾经是荒原,怎么可能有如此茂盛的地方?我觉得这里倒像与帝波罗接壤的边境。”
直到现在尊敬的女皇陛下还不曾怀疑是大元帅在搞鬼,而是害怕自己和大元帅被手下坑了。
大元帅笑起来:“陛下,你什么时候来过木里?”
“八年前。”
“唔,这就对了……八年前,陛下还是和先帝一起来的吧?这些年木里的老百姓搞绿化,让荒原成为了森林,让黄山流下了绿水。木里的老百姓很懂得享受生活。”
镇西元帅说得很肯定,罂粟沙华便沉默下来。即便心里已经对这位辅佐自己的大元帅产生怀疑,也不敢有丝毫表露。说到底,她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得罪镇西元帅的代价。
这片地域并未大兴土木,更没有像样的公路,只有卫兵多年来用吉普车碾压出来的一条泥路。
罂粟沙华坐在汽车上,感觉汽车来回颠簸,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的滚动,恶心的想吐。她想叫镇西元帅停下车子。但看见镇西元帅目视前方很焦急的样子,最终忍住,苍白着脸努力平复浑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