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念看了看院落,顿时露出一笑,纵然是西北仓临时的住所,熟悉的幔纱,大有几分原先紫薇宫的样子。
岑九念仿佛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定了下来的,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不管是在日落还是大荆,岑九念这才发现,这种安心并不是在哪里,而是在他身边。
“合卿多久回来?”她突然发现自己此刻非常想见到他,一刻也等不了。
“公主别急,甚木已经派人去了浮玉山脉。”甚木低着头,装作忙碌地从收拾着岑九念的东西,衣衫、鞋袜好在一直都带着,甚之立刻抬着热水,岑九念见此,心想也该好好洗一洗。
“岑公子——”沙奕奔向一侧的院落,脚不沾地,岑景玉坐在的轮椅之上,一转头,就见沙奕好不体统,反复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沙奕,出了什么事?”岑景玉眉头微皱,离岑合卿他们出来还有七日,过去了两个多月,那浮玉山脉的幻境也十分平静,瘴气也慢慢地进入了幻境之中,实在没有任何能够让沙奕慌成这样的事。
“公子,公主,公主回来了——”沙奕喘着气,一把扶住了轮椅,飞快地说道。
岑景玉一愣,手中的茶杯咚的一声重重撞在在桌子上,不等沙奕来推,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公子,你别着急,公主好好地,就是……就是……”沙奕欲言又止,连忙一边推着岑景玉朝着门外走去。
“就是什么?”岑景玉问的随口,人好好的回来就成,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公主——公子,你去见了就知道了。”沙奕见自己实在说不好,立刻加快了脚步,片刻已经来到了正院门外,只见甚木甚之已经候在门外,屋内传来细微的水声,一旁从大荆带来的御医悉数都被甚木甚之喊了来。
岑景玉眼眸微深,心下一沉,未开口,一名御医立刻一脸喜色。
“恭喜公主,恭喜公主,依甚大人之言,公主胎象稳定,行动无碍,看着样子该是这月内诞下皇子,这日子还需细细诊脉才知。”
“你说公主有了?”岑景玉顿时脱口而出,心跟着砰砰地跳了起来,这个月,那是,那是在大荆未中宫的日子。
等候的时辰无比漫长,良久这才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甚木甚之飞快地推门而入,只见身着一身白色锦缎中衣的女子,大腹便便,一头长发沾着水汽滴在脚侧。
岑景玉愣愣地看着这熟悉的面庞,甚木甚之立刻上前,更衣擦发,候在门外的御医立刻低下头不敢相视。
沙奕小心翼翼地推着岑景玉进入屋内,岑九念原见屋外许多人,更有几个是日落国原先的御医,心想是甚木甚之将御医喊了来,也并未细看。
岑九念躺在宽塌之上,仍由甚之小心翼翼地擦着长发,一转头,却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顿时一愣,下移了已经从宽塌上跳了起来,甚木心跟着一跳。
“公主,您小心。”岑景玉本能地要上前,却忽然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样,不由缩回了手。
“岑景玉,出了什么事?”岑九念目光落在男子的脚上,岑景玉倒是抬头微笑,那一向高傲的面孔带着笑。
“公主无需担心,只是暂时……”话未说完,手腕不由分说被面前的岑九念抓住,下一刻立刻闭上眼,一丝黑灵已经飞快地钻进了岑景玉体内,岑景玉神色一变,仿佛感觉到自己经脉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却逃脱不了。
“公主,你如今身怀六甲,不宜——”御医陆陆续续进来,见此情形大吃一惊,跟着就要上前。
“公主,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已经无妨——”岑景玉一听,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可是身形却完全动不了,只得干着急,甚木甚之也不敢妄动。
片刻,岑九念睁开眼,看了一眼岑景玉,说着就在男子的身上搜寻了起来,所有人一愣,岑景玉面色一红。
“公主要找什么,臣自己——”未说完,就见岑九念一把揪住了自己衣袖中衣物,猛地一拽,顿时,一个手掌大小的石人别岑九念一把抓在了手里,此时还不忘挣扎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东西怎么跟着你来了?”岑九念说着,眉头一皱,一件岑景玉就感应到对方身体内积压的瘴气,等岑九念去探,这才发现这些瘴气十分灵活,甚至会躲避她的探查,仿佛不是岑景玉自己的一样。
岑景玉那双体也因充盈着瘴气,已经被石人所控制,如今被岑九念扯了出来,顿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立刻诧异地看向岑九念手中的石人,这,这不是席海之岸那所屋子内的石人么?
可是为何在他的身上,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被他发现过?
“这不是普通的石人,这是当初在浮玉山脉,被叱灼抓住的圣衍兽之母,看来是想借你的身体慢慢积累瘴气,恢复本身。”岑九念说着,这圣衍兽听叱灼曾经谈论过,因此有些印象。看来,这圣衍兽之母十分狡猾,隐藏的十分隐蔽。
“吱吱吱——”岑九念手中的石人挣扎着,岑九念一挥手,一个灰蓝色的烟气在桌上形成一个笼子,一把将手中的石人扔了进去,这原是在剑树松林中,叱灼用来关兔子之法,那石人被扔了进去,立刻被困住了。
岑九念接着拍了拍岑景玉的双腿,还好,看来男子肯定强行锻炼过,不然不会保持这么好的肌腱。
“再试试,估计站起来还要些日子。”岑九念这才放下心,这石人一离开岑景玉,那些黑色瘴气就慢慢地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着石人而去,岑景玉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多谢公——”
“公主,你先坐下,让御医诊诊脉。”甚木见此,立刻扶岑九念坐下,岑九念点点头,只由几个御医忙前忙后,询问详情,岑九念也不隐瞒,与离开未中宫已经怀孕两月,如今她推断已经八月过半,预产期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所有人愣在屋内,岑九念的话带来的信息量太多,他们从公主一出现,那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心头,却无人敢出口相问,如今,却听公主亲口说出,是君上的,这是君上的?
“对了,去浮玉山脉的人到了没有?”算算时间,这么长时间,岑合卿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