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岑合卿疑惑地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距离两人出来已经有两个时辰,岑景玉倒是不紧不慢,已经将大荆都城最繁华的地段逛了大半,且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岑合卿面色有些不好地看着两侧街面,比其他街道更繁荣,迎来客往、莺笑浪语,尤其是站在街道两侧的女子花枝招展,手中丝绢间眉目顾盼,意味莫名,岑合卿对有些面色不好,可更多的是奇怪。这里与其他的地方有些不同,他们日落国就没有这样的地方。
岑景玉不回答,而是埋头朝着前面走去,他自然知道这是哪里,大荆都城内有名的烟花巷,岑景玉目不斜视,及时是沿街的众位姑娘猛一见如此俊俏的两人,顿时心花怒放,不断地眉目放电,可是碍于两人通身的气质,倒也不敢上前纠缠。
“哎呦,客官,您来了——”这时候,耳边传来妖娆的声音,余光之中,岑合卿已经看到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已经走进了其中一间,女子挽着对方的手臂,恨不得整个胸脯都贴在了男子的胳膊之上。
岑合卿脸色岂止不好,顿时一拉身旁的岑景玉,直接跨步朝着街尾而去。
“岑景玉,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岑合卿咬牙问道。
“怎么了,在大荆,这是很正常的。”岑景玉抬头,有些意味深长,如今的岑合卿已经是大荆国大皇子,可是见对方明显不善的脸色,只能开口再说道,“等片刻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了?”。
岑合卿将信将疑,可是也明白,岑景玉断不敢那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这才跟着对方继续走下去,转过街尾,岂知又是一派烟花巷,而且更加气派。
大荆都城最繁华的烟花巷叫做“翠烟柳”,这里云集了整个大荆最负盛名的妓院与勾栏院,久负盛名,一到夜间灯火通明至清晨不歇。
贺品京在天色将晚之际回到了贺家在大荆都的小院子里,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贺家人匆匆用了晚膳,就又走了,眼巴巴地看着刚刚回来的儿子又走,贺玉山却不太敢留,只能亲自将儿子送到了大门口。
贺品京却不是去气象馆,而是朝着大荆都城最大的翠烟柳而去,马车也换了一顶黑色的极其不显眼的马车,驶入翠烟柳后,也不做停顿,而是直接朝着最深处的一家唤作“小楼一品”的院落而去。
贺品京不是那种喜欢风月场的人,可是却认识了一个风月场的女人,早在六年前,当贺品京还是一个初入气象团的新成员,还没有考虑到将来的事情时,那个风月场地女人已经闯进了他的生活,本来战战兢兢,生怕别人知道,但是渐渐地他发现,除了他,十二个队长中近一半有这样秘密的事。
从一开始的忐忑,到现在的平静,每年所聚的机会也不多,只能在回大荆后短暂的相聚,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已经没有选择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奢侈,这已经成为气象团里心照不宣的规矩。
而且,百音是一个他不能辜负的女子,从没有要求过他什么。
一路马车极其低调,就像是不起眼的客商有些胆怯、好奇地在这金碧辉煌的烟花巷了一穿而过,路两侧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屑,连一记好的笑脸都不愿意施舍给这不起眼的马车。
岑合卿正要等的不耐烦,眼看着这已经到了烟花巷的最里端,而这里也不如先前那番热闹与繁华,反而稀疏的巷子里,几个零星的纱幔飘出长厅,露出一丝粉红嫩绿来。
“岑景玉,你说那贺玉京会来这里?”岑合卿眉头一皱,有些不信,对于气象团的规矩,他多少懂得一些,怎么可能,这眼皮底下的事情,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岑景玉不说话,反而是看向巷子的尽头,一辆黑色的马车不显山不露水地悄悄驶了过来,任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之上。
岑景玉却在这时开口了,先是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向后退了一步,隐身在两间屋子中间的暗巷之内。
“来了——”岑合卿见此,耐住性子,同样退后一步。
接着见那黑色的马车,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停了下来,走出来一个身形修长,一声浅灰色外罩很是普通,而弯腰下马车的一瞬间,岑合卿已经认出了来人。
正是先前在大殿内刚刚见过面的贺家堡长子贺品京,看来这两天,这岑景玉虽然没搭理他,可是该做的事情倒是一样没落下啊。
“这件事有多久了?”岑合卿沉声问道,紧接着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件事情牵扯到气象团的名声。
“六年。”岑景玉不显山不露水的说道,岑合卿顿时一愣,好啊,这小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干就是六年,不揭发你都对不起气象团的名声。
岑景玉却不是想着这件事,而是突然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岑合卿一眼。他坚持亲自带他来的目的,除了抓贺品京的把柄,也自然为了另外一件事。
“除了他,在这翠烟柳里,大荆气象团想贺品京这样的队长还有三位,除此之外,另有三名队长暗中已有家室,院子就买在大荆都最好的何天府。”所以,就算是又誓约在先,现在完全可以当那岑九念已经死了,所以说,他岑合卿没有必要一辈子守着那个曾经的誓言,一辈子都出不来。
岑合卿眉头一皱,不行啊,一个贺品京牵出这么一大坨,是该好好地想想,这件事情怎么操作,既不损了气象团的面子,还能一下子将贺家一下子给灭了。
“你想怎么做?”岑合卿上前一步,眼前马车已经离开,贺品京也进了屋内,两人飞快地跳上了围墙。
一座极深的院落,延伸到小巷的尽头。
“除了贺品京,其他人我们不动。毕竟那先女王已经不在世这么多年,总不必墨守成规,睁只眼闭只眼又何妨。”岑景玉黑暗之中悄悄地说道。
“谁问你的这个,我是问,贺品京怎么对付?”岑景玉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身旁的人抢了一步,不耐烦地问道,身影已经越过他朝着院内而去,谁关心其他人的事。
岑景玉看着男子在前的身影,觉得,他更应该看到的是这些男子的选择,这种事情很平常,多得是,不必放不下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