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和刘校长等人在外面吃过饭才回到陆家大宅。
彼时,月明星稀,陆翊臣从车上下来时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卧室里亮着一盏浅黄色的落地灯,郁安夏没睡太熟,这几天因为崔泽鑫的事,她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陆翊臣几乎是刚推门进来她就睁开了眼。
“怎么还没睡?”陆翊臣边走过来边解开袖口纽扣,将两边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郁安夏手撑在床上坐起身来:“眯了一会儿,没睡熟。你去找齐静家里人,结果怎么样了?”
“她母亲已经同意明天上午去警局把事情说清楚了。”
郁安夏松口气:“这样就好,我还真的挺怕事情再节外生枝的。那个夏太太,我虽然没见过,但这几件事看下来,她手段确实不容小觑。如果遇上的不是你这样有实力的,只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翊臣笑着抚上她的脸颊:“老公当你是在夸奖我。”
“本来就是啊。”深夜里,郁安夏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格外动人。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样。
这种时候,虽然也会因为自己身体不便没法帮上忙而感到无力,但她同样也知道,不能做些什么,那么便什么都不做照顾好自己让陆翊臣没有后顾之忧,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那崔大叔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无罪释放了?”郁安夏又问。
具体时间陆翊臣无法保证,但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帮崔泽鑫洗脱嫌疑,不让他继续身陷囹圄。
“乖,躺下来睡觉,我去洗个澡。”陆翊臣俯身在郁安夏脸颊亲了一下。
次日,陆翊臣还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郁安夏吃过早餐后,坐到餐厅里打开了电视。
正好切到茗江市本地的新闻台,电视上在报道茗大高材生死于非命一案。
不同于昨天齐静家人坐在学校门口拉横幅哭诉的画面,今天出境的是齐静父母。
两人皆是双眼通红,但面对记者高举的话筒,齐静母亲还是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地解释:“我女儿生前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侵害,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跟我们哭诉过有这种事,我作为母亲,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名誉。还有,我在这里也要跟学校说一声抱歉,我女儿生前受了学校里不少照顾,这次因为她的意外死亡却给学校带来了很多麻烦……”
“可昨天不是你们家里人说现在被抓的那个医生是因为骚扰不成才恼羞成怒杀人的吗?现在又说没这回事,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你们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齐静因为挂着茗大高材生的名头,受害一案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昨天网上全都是一边倒骂崔泽鑫这个“杀人凶手”的声音,甚至连茗城大学官方微博都没能幸免,被一片骂声淹没。
“我和静静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至于昨天去学校门口闹事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她的叔伯婶娘,还有祖父母和姑姑,他们从来重男轻女,嫌弃我们家没本事,不把我们一家三口放在心上,你们可以自行想象下他们这次为什么这么热情,千里迢迢地陪着我们来了茗江市。说是帮我们,却到处跟人家宣扬我们家静静不干净,丝毫不在乎她的名誉,你们觉得这样正常吗?”
来采访的媒体面面相觑,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齐静母亲又说:“我现在只相信警方的审判结果,我很痛心我女儿意外早逝,但也不想牵连无辜之人,希望你们也和我们做家属的一样,不要相信他人造谣,务必实事求是地报道。”
齐静母亲的声音从电视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郁安夏心里不禁想,齐静若有她母亲在大众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半明理,大约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她和小徐两个人都没有犯过要付出性命为代价的错,却一个被杀、一个杀人,全都沦为了夏太太报复他们家和崔大叔的炮灰。可若是没有之前两人在茗城大学闹出来的那一出,或许她们就不会被那位和陆璟有过节的张姓高层还有夏太太盯上。、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想法足够不近人情,但却是事实。
在齐静家里人闹出来的舆论风波渐渐平息之后,她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顾不上跳脚,全都收拾好行李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原因无它,他们自己儿女所在的工作单位,或是学校、或是事业单位,无一例外全都接到了举报信以及齐静母亲对着记者控诉家里人的那段视频。因为闹得不小,各自的工作都受了影响,气急败坏地给自家拖后腿的爸妈或是爷奶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回老家别再为了齐静的事情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