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点左右,陆翊臣突然回来让郁安夏有些吃惊:“不是说晚上的饭局有几个世交家的长辈不好推吗?”
桌上有陈姨刚煮好的三花枸杞茶,她拿起养生壶准备给他也倒一杯。因为用的左手,不大顺手,满满一壶端起来时胳膊还晃了下。
“我现在不喝。”陆翊臣从她手里接过养生壶放回桌上,蹙着眉握起她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腕仔细端详,深邃的眸里有着关心,“还痛不痛了?医生怎么说的?”
“刚开始有一点,现在不痛了。医生说只要注意点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会痊愈了。”郁安夏莞尔,把手抽回来往客厅走,语气惋惜,“就是近一个月估计得耽误几个单子。”
其它的还好说,可以让萧晴她们接手,但有两单点名让她亲自制作,眼下之计,只能延时了。
陆翊臣也是这想法:“让你工作室的人打电话跟客户沟通下,实在等不了的就退了。”他跟在她身后,随手将手臂上搭着的深灰色大衣扔在沙发上,深思熟虑之后,缓缓开口,“年前这半个月我让樊通开车接送你往返工作室。”
“樊通?”郁安夏回头看到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大衣,习惯性地走过去拿起来捋好挂到置物架上,这名字她听着有些耳熟,转身看向他,“我想起来了,他不是你身边的保镖队长吗?上次悦悦和嘉嘉去京都的时候他也跟去了。你让他来给我开车,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这叫什么大材小用?一保镖队长而已,要是你想,堂堂恒天老总亲自给你开车都行。”帮着陈姨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陆澜馨接话。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三人陆续落座,陆翊臣剥了几个虾放到郁安夏碗里。
“我也要。”陆澜馨厚着脸皮把碗拿过来,陆翊臣瞥她一眼,勉为其难地给她也剥了一个。
陆澜馨笑弯眼,虾嚼到嘴里,又忍不住吐槽下午车祸的事:“还好这次只是小的意外,夏夏手伤得也不严重。现在没素质的人简直太多,谁遇上了谁倒霉。”
葛杰调查来的资料,朱南楠现在在一家汽车维修店上班,出事那辆车是他私下开的店里客人送修的车子,据说是新手上路经验不足才会出了意外。不过看似巧合的事情,有时候大部分都会有隐情。
还没确定的事他也没拿出来明说,只提醒陆澜馨:“你开车那技术也不行,回头自己注意点。”
陆澜馨嫌他耳提面命的样子太烦,明明她才是姐姐,转而凑到郁安夏跟前揭短:“也不知道是谁一接到我电话没两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郁安夏微怔,原来是知道她受伤才会推掉晚上那些长辈的饭局。
扭头朝他看过去,两人相视一笑,她也帮他剥了个虾。
有时候,曾经苦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就在这样的细水长流里心中渐渐有数,甚至不用听对方亲自说出口。
次日,郁安夏出门的时候樊通已经开车等在了门口。
上次在京都两人说过话,不算陌生。
见郁安夏出来,樊通下车帮她拉开后车门:“太太,先生吩咐了,这段时间我接送你。”
“辛苦你了。”郁安夏微颔首,嘴角含着浅笑。
黑色保时捷稳定驶在车流中,郁安夏随意问了樊通几句,比如把他暂时调到她身边对陆翊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之类的,樊通从善如流地一一回答。
快到蓝水湾时,郁美芝突然打电话过来。
郁安夏原本不想接,只是铃声一直在那锲而不舍地响。
三四次后,她停下和樊通的谈话,拿起手机接听。
郁美芝约她下午两点在蓝水湾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郁安夏,你别忙着拒绝。还记得六年前翊臣为我特意定制过一条项链吗?港城那次只是他不想你伤心才故意对我那样,都是做给你看的而已,现在那条项链他已经送给了我,你想不想看看我戴起来是什么样的?”
笑声听起来十分刺耳,郁安夏神色渐渐凝重,抿着唇,明眸眯了眯。
“你不愿意见我其实就是心虚,想要自欺欺人对不对?”郁美芝再三挑衅,隔着手机,郁安夏都能想象到她得意的模样。
片刻,她缓缓放松脸上神色,应道:“好,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临下车前,郁安夏突然问樊通:“他有没有让你把我平时的行程或者要见什么人都汇报给他?”
樊通神色陡然一肃,以为郁安夏误会陆翊臣让他保护之余连带着监视,忙摆手解释:“陆总说过,只需要接送您,负责您的安全即可,其他您的私人事情一律不用告诉他。”
郁安夏莞尔,笑得意味深远:“今天下午两点,我大堂姐约了我在附近的悠享时光咖啡厅见面。”
说完,推开车门下车。
樊通反应慢,皱着脸百思不得其解地目送她纤细的背影渐渐走远。好一会儿,才逐渐回过味来。
刚刚太太说那句话的意思是想让他把这事转告给陆总?
恒天集团,中午十二点半。
“扣扣”响起两声敲门声,陆翊臣抬头:“进来。”
葛杰已经吩咐人查清楚了当年郁安夏在会所被下药一事的经过:“找到了当年朱天磊身边的司机,他把事情都交代了,那晚太太是和郁美芝一起去的会所。”
说着,将手里刚拿到的文件递了过去。
陆翊臣一页一页仔细地翻,一个字都没放过。看到后来,五指收紧将纸张捏得不成样子,葛杰看过去,他深沉的墨眸已然一片寒峭。
葛杰又道:“刚刚樊通打电话过来,说是郁美芝约了太太下午两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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