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文丑二人一口咬定大败高飞所部,而且还重伤高飞其人,此时袁绍的心中亦有所怀疑,袁绍与高飞交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数次败于其手,未讨得一点便宜,所以此次颜良二人言说大胜而归,倒是也令袁绍有些许怀疑!
“若是高飞身受重伤,必然不会再进军分毫,不日之内便会退兵,到时候却看你们二人所说之话是真是假!”,袁绍喝退颜良文丑二人,令其率军歇整!
田丰见得颜良文丑二人退下,便谏道,“恐怕是两位将军中了高飞之计!高飞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等也不会三番五次的败于其手!”。
袁绍略有不悦之色,乃云,“军师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量他高飞也没有三头六臂,怎么会如此难对付,且等他数日,再打探他个虚实!”。
田丰本意劝谏,不想倒是捧了一鼻子灰,只能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是田丰高估那高飞了!”。
当即,田丰便听从主公之令,派人往代郡之内打探实情,这个高飞究竟有没有身受重伤?
代郡之内,许褚等人早就统一了口径,对军中之人三缄其口,倒是在军外谣言起来,说是冀州军队不日即将撤军,什么高飞的脑袋都被打瓢了,血肉模糊之类的,反正就是谣言不径而走,越传越离谱!
而田丰派来到代郡之内打探消息的细作之人,亦是听风就是雨,在代郡外城转了一圈之后,便把这些谣言都带了回去,说与田丰听!
而田丰听过之后,亦皱眉道,“难道这高飞真的就这么容易就死掉了!”。
田丰把细作之人的消息说与主公袁绍听,而袁绍听闻之后,亦大喜过望,说道,“时刻盯着代郡之内的动静,若有退兵的迹象,正好率军追击,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田丰笑道,“此事元皓已经早作准备!”。
袁绍与田丰这一主一仆,当时是臭味相投,谋算已定,正等着给高飞鞭尸呢!可是事实的情况果真如此吗?
代郡之内,许褚等人带兵操练,人马强盛,粮草充足,时刻待战,只是主帅高飞所在之营帐,一直紧闭!
高飞身在何处,难道率军征讨这袁术乃是一个幌子吗?还是其中另有深谋?
却说此时在上谷之内,公孙瓒的军马早就接管这座城池了,而城中的百姓也大都留了下来,而公孙瓒为了巩固自己在上谷城内的统治,于幽州之内,迁移过来不少的牧民,暂时定局下来!
幽州的所在,乃是塞北之地,左临羌族草原,右临关内河北,所以此处,常见到牧民与中原百姓杂居,而此刻在上谷城城门之处,乃有一人,作牧民打扮,头上顶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毡帽,身上披着棉布厚衣,左肩上搭着一个褡裢,右手擎着一只缰绳,而缰绳缚着的,乃是一匹老马!
上谷城门之处这样打扮的人还真不少,而这些人都是被公孙瓒从草原之上迁过来的牧民,大都身无分文,或者只有一匹马一匹骡子!
上谷城下,那个戴着毡帽的牧民,牵着一匹老马,晃晃悠悠的走进了上谷城中,似乎颇为悠闲,而与周围那些急冲冲的牧民又显不同,此人看起来,年纪倒不是十分的大,而且头上的毡帽似乎有意无意的把大半个样貌遮住了,所以谁也不认识这个牵着一匹老马的牧人!
当时进得上谷城中,这年轻的牧人,正牵着老马往前走,突然被一个汉子拦住了去路,那年轻人抬头,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便问道,“兄弟何意啊?”。
那壮汉听得说话声,乃问道,“你不是塞北之人,怎么做牧人打扮?”。
那年轻人笑道,“自从赵武文王胡服骑射之后,天下便是一家,哪里分的什么牧人和中原人,兄弟真是说笑话了!”。
那壮汉一把揪住了对面年轻人的臂膀,笑道,“看你生的娇生惯养,也不像是穷苦人家,我这有兄弟几个,最近这有点犯难,想从哥们这里借点花销,不知……怎么个说法合适呢!”。
难年轻人笑道,“原来只是求财而已,这个简单,这个简单!”。
当时那大汉身后,亦涌上来三四个人,手里都拿着短刀匕之类,摆明了是想要劫掠钱财,那大汉亦笑道,“初见面兄弟,便知是个爽快之人,只要给兄弟们一点花销,你这假作牧人之事,我等亦见之不理!”。
这年轻人的口音与对面的壮汉明显不同,中原各地,口音亦不相同,但是总算是殊途同归,而上谷城中塞北人士的口音却偏向短音变长音,比如说一句话一个字,在外人听起来便像是音域特意拉长一样,听起来像是几个字几句话连起来的,不过这是地域特色的东西了,不好妄加评论!
这年轻人亦不是很述略这塞北语言,在回味许久之后,方才彻底听清楚了那壮汉之意,便转头向左肩上的褡裢里翻去,翻腾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那年轻人略微歉意的摇头,示意好像全身上下,真没有什么可以孝敬的东西了!
那壮汉等人,白等了半天的时间,却见对方说一无所有,便大怒道,“休要戏耍我等兄弟!”,便一把抢过了年轻人身上的褡裢,自顾自的翻起来!
“看你也不像是个穷酸样子,竟然一分钱都没有,恁的耍我们!”,那壮汉一把扔掉褡裢,便要挥拳砸过去!
那年轻人笑道,“虽然褡裢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这还有一匹老马呢!怎么能算是身无分文!”。
壮汉见到那匹马,果然是老的牙口都松了,便一把抢过了那缰绳,说道,“这匹马虽然老的不像样子,但是给我等兄弟今晚打打牙祭也好!”。
壮汉欲走,却被那年轻人拦住了,“你要牵走的马,我却如何赶路?”。
壮汉颇显怒气,大喝道,“看上了你的老马,那是你的造化,怎么,你还想要讨回去吗?”。
三四个络腮汉子涌到了那年轻人身旁,而年轻人见状,倒是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要强抢豪夺吗?”。
此时确实正当日午,就在上谷城门不远之处,周围尚有不少穿来往去之人,而即便是朗朗乾坤之下,这几个汉子亦不露惧怕之色,似乎在这上谷城中,这几个人胆大的很!
那壮汉大笑道,“莫说抢你一匹马了,就是抢了人家的女儿,谁敢奈我何?”。
年轻人见状,方才知道此人乃是上谷城中一霸,年轻人问道,“不知道大哥姓名,倒是小兄弟见识浅薄咯!”。
那壮汉大笑不止,“算你知趣!我便是号称‘大虫’的王老虎,当今幽州刺史公孙瓒之弟公孙义的小舅子,怕也不怕?”。
古时候“大虫”之意,便是老虎,所以水浒一百单八将里有“母大虫顾大嫂”,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乃是“母老虎”,不过这个王老虎唤为“大虫”,应该是为恶一方之意!
年轻人面色露笑,“王大哥之名,早有耳闻,幸甚!幸甚!”。
王老虎转身欲走,却又被那年轻人拦住了,“怎么,听说我是公孙义的小舅子,要请我吃酒吗?”。
年轻人说道,“请还我的马!”。
王老虎大怒,“不识抬举!”,随即便一双大拳,朝着那年轻人挥去,而年轻人身子一闪,便躲了过去,王老虎见状,怒气更甚,随即便招呼左右三四个兄弟一起上,“给我揍他,还治不了你了呢!”。
三四个大汉,尽皆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草原之上惯养猛汉子,果然不虚,不过那年轻人倒是未见惧色,反倒是以手指勾引,“你们一起上吧!怕你们的,不是好汉!”。
王老虎从腰间擎出一把短刀,横握在手,与周围三四个大汉一齐涌上去,而那年轻人身势一动,似乎有四两拨千斤之力,以手一碰,一个大汉便跌身倒地,而王老虎见状,惊愕道,“你是何人?”。
那年轻人并未答话,手势一伸,便接住了王老虎刺过来的刀锋,而当时王老虎陡然脱手,“烫啊!怎么会这么烫!”。
王老虎看着跌落在地的短刀,已经便身通红,高温异常,泛起一阵阵的白气,王老虎大喝道,“妖人!有妖人啊!”,随即便夺路而逃!
周围之人见得王老虎落荒而逃,尽皆大惊,因为这个王老虎从来都是作威作福,怎么今日竟会这样?
那年轻人并未作说话,只是牵着自己的那匹老马,继续前行!
须臾之后,那王老虎又跑了回来,身边还有一个身着军衣之人,似乎颇有一些官职!
王老虎说道,“严大哥,就是这里,刚才有一个诡异之人,竟然可以在瞬间之内,把短刀变成热红,差点伤到我!”。
那个被称作“严大哥”之人,便是公孙瓒之手下将领严纲,当时被这王老虎给拉了过来,不过平心而论,这王老虎仰仗公孙义之名,危害乡里,倒是令不少人生厌,这严纲亦不例外!
“哪里有什么妖人!定然是你看错了,休要在大街之上胡言乱语!”。
王老虎见严纲不信,亦见不到刚才跌落在地的那把短刀,便自言自语道,“我且去找我姐夫,我姐夫定然会替我出这口恶气!”。